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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離自從被搖醒之後,呆滯了片刻。他恍然還是沉浸在昨晚上把酒言歡的景象,他左顧右盼。已經呆住。
支起身子,又兀自搖搖頭。覺得應當只是一場夢境。然後自然地往後一躺,頭往枕頭上一靠。看得顏笙唇角抽搐。蘇墨使勁搖搖他。
秦莫離這回倒是看了個清楚。見自己與二人幾乎是同床共枕,衣衫凌亂。顯然想歪了。一聲大叫,頗有些駭人。
蘇墨恨鐵不成鋼一般,捂住秦莫離的嘴。顏笙涼涼嘆口氣。似乎是在幸災樂禍著什麼,也面帶緋色。
顏笙大概將自己的想法說明,秦莫離和蘇墨大概听了個完整。便很不自在的整理起自己來。
秦莫離爬起來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回之這個小丫頭平素大大咧咧,調皮搗蛋就罷了。還這般無法無天了。待我回去換身衣衫再來和她理論理論。他滿臉通紅的奪門而出。
蘇墨不自在的道了別,沒有驚擾沐薇。權當她還睡著。說是回家說明夜不歸宿的緣由,再去老人家學戲。
顏笙倒是不慌不忙,料理好一切。剛剛推開門卻見**龍陽一臉不懷好意的神色。
「公子,昨天晚上,你和沐姑娘可還好?」龍陽在**的催促下不自在的詢問。
顏笙︰「……」
「難不成公子還沒有拿下?不對啊,我和龍陽今兒一早倒是听見一聲大叫,不是沐姑娘的嗎?」**像是自言自語,兀自搖搖頭,問顏笙。
顏笙此時臉色陰郁,良久不發一言。
「公子莫不是還害羞了?」**不知死活加上一句。
顏笙此刻心里極其難以平靜。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大概說了個明明白白。
「公子說那是秦莫離那廝叫的?公子莫要難過,秦莫離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趁著把酒言歡的機會,乘人之危,居然把我們公子清清白白的身子給霸王硬上弓了。您放心,沐姑娘應該不會就此不要你的!」**說的義憤填膺,就差沒有指手畫腳了。
顏笙很不耐煩,白他一眼。龍陽心領神會的捂住**喋喋不休的嘴。
顏笙拂袖而去。
**「……」
龍陽恨鐵不成鋼的說︰「日後這些事兒,咱們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好。你這性子,倒真是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大亂子來。」
**「……」
顏笙梳洗完畢,眼見時辰不早,往常老爺子可是給他們幾個規定了時限,過時不候。眼見著快要到時限了。顏笙也來不及去和沐薇說些什麼,匆匆離去。
秦莫離一番優哉游哉的梳洗準備,突然想起時限之說,不顧自家看他夜不歸宿早已面色不善的老爹。絕塵而去。
顏笙到的時候,蘇墨已經在聆听老人的悉心教導。見他來了,頗有些不自在的付之一笑。
秦莫離最後姍姍來遲。
老人家眉眼一挑,笑得格外溫和。秦莫離不寒而栗。
果真,秦莫離的預感是正確的,隨後的練習中,顏笙和蘇墨僅僅只是溫習日前的內容,而是他卻……罷了罷了,不說為妙,慘不忍睹啊。
秦莫離這廝一邊自怨自艾,一邊碎碎念。是不是得罪了老人家,還是自家爹爹干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兒,父債子還。
秦莫離挪著蓮步,勾勒著眉角,被逼無奈的唱著牡丹亭里的杜麗娘。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不得,早成佳配,誠為虛度青春,光陰如過隙耳。可惜……妾身……顏色如花,豈料命如一葉乎!」
秦莫離唱到妾身那一句的時候臉色微變。別扭的停下,又接下去。
老人家兀自搖搖頭︰「你倒是繼續啊。」
他咬唇,快速唱完。急急忙忙補上最後一句︰「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末了,低下頭,良久無言……
沐薇這邊一早起來,听聞那邊的動靜,也只是竊喜著。沒有出去。
而後梳洗完畢,提起筆來描述著故事。
上回書說到。
沐卿一個人瞥見背後似乎有個人影。
頗有些戰戰兢兢地回頭一看。
一個漠北的少年立在那里。悄無聲息。微微卷曲的發絲散在肩頭。面無表情。
「你是何許人也。月黑風高的,莫非?」沐卿微微眯起眼里。
來人將事情原由原原本本的說明,她適才放下疑惑。但仍舊有一絲防備。
他原是爹爹故友,長久未曾聯系。爹爹應該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行蹤這才將自己托付給顏伯父家照顧。
他便是伯父之子——顏笙。
沐薇原本不想在人物名字上頭絞盡腦汁,便順理成章……
她跟隨顏笙回到他家別院。伯父長久不在家中,顏笙將她安頓好。終究是找到一個暫時居住的好地方。
與此同時,顏笙望著秦莫離唱戲的模樣。恍恍惚惚出了神。
我想是我淪陷的太快,冉冉時光,驀然回首,才發現,她不是那個天真無邪地的玉潤小丫頭了。她漸漸亭亭玉立,成了窈窕淑女。
自己終究會是鮮衣怒馬的少年。自己會是披堅執銳策馬回槍的熱血桀雄。
自己可能不是風流才子。自己依舊會是暖暖叫著「回之,回之」的似水少年。他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喜怒哀樂,是她的一顰一笑。
只因為,他是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