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這洞房花燭,從新婚之夜起我便知這個是絕對躲不掉的。而對這**之事,我一向坦然視之,並不似其他深閨女子一般含羞帶怯,避之如洪水猛獸。
只是今晚……
我咬唇,想起畫扇下午的那八個字,一時間心思迷亂似漫天飛絮,惶惶的找不到方向。恍神間,一只手略重的執起了我的下顎,指尖沁骨的冰涼刺的我心尖一顫,抬眼便望到了君墨舞深諳明滅的黑瞳,饒有興致的將我打量著,「王妃,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吶——。」
驟然一驚,轉瞬間我便收斂起茫然失措的神色,唇線綻蔓出抹嫣然笑意,踮起腳尖出乎意料的貼上了他的唇,舌尖帶著幾分輾轉,寸寸深入。
罷了,此刻求情你以後必死無疑,若是不開口尚還有幾分生還的余地。熬不熬的過今晚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了。若是真的殞了,就當那年湖邊我不曾遇見你,不曾救你,你我之間便兩相抵償了罷。
君墨舞未料到我會如此反應,一瞬的微躑過後,便反守為攻的纏上了我的唇。他的吻不急切,也不強勢,似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極有耐心的與我緩緩廝磨。舌尖肆意的撩撥著我的每一寸敏感,卻都只是淺嘗輒止的輕輕劃過,並不深入。
就像是一個坐等獵物上鉤的獵人一般,從容而耐心。原來就連在床上,這個男人也會如此的精于算計?
身體被攔腰抱住,緊貼的雙唇卻是一刻都沒有分開,腦子有些眩暈,眼前是一片的顛倒凌亂,隱約間似乎進了臥房,下一秒身體便陷進了一方光滑的錦被之中。
他的手撐在我的頸項旁,沉如墨玉般的黑發松散開來,柔軟的發梢輕擦過我側頰,帶起一片近乎迷亂的戰栗。
清冷的眸染了幾許波動,似考究似探尋似意味的凝視著我,卻只是定在那里再沒有動作。他眼中的試探意味太過濃厚,使得我不禁心生反感,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近乎挑釁的朝他一笑。
他眯眼,蒼色的手探到了我束腰的素色軟煙羅,不急不緩,不慌不忙的解著,眸卻沒有離開過我分毫,似想將我臉上的每一分表情看透。
腰間的束縛一消失,那曳地的百水裙便好似失去了禁錮般,輕挽淡薄的松散開來,隱約露出了我水芙色的胸衣。胸衣旁的肌膚自是凝脂般的瑩白,因驟然接觸到空氣而微微暈染成一片淺紅。
畢竟是第一次在男子面前如此袒露身體,盡管剛剛笑的那樣挑釁,但終歸經驗尚淺,我不可自制的緊張了。卻依然不想在氣勢上輸于人,于是我更加淡然的朝他望去。
他唇角忽然帶了幾分笑,很是愜然,手指則順著我的鎖骨頸項緩緩捏揉到了我背脊處,開始解我胸衣的緞帶。因這動作有些大,他不得不伏體,唇瓣幾乎貼在了我的頸項處,鼻息撲出的熱氣隱約帶起了一股淡淡的草藥香,莫名的蠱惑。
我的心隨他的動作提到了胸口,沉沉然間有著一種窒息般的緊迫感,壓的我喘不過氣來。在這一派的迷亂間,我的耳旁忽然傳來了清朗似水滴玉環般的聲音,連綿不斷的在我耳側徘徊——控制了我所有的感官,淹沒了我一切的情動。
「鎖情,你在害怕,對嗎?」
「公主,你也很好。」
「鎖情,我永不會讓你寂寞,即便是陰曹地府,我也願陪你笑著走一遭!」
「公主你來了。」
「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沒有,梨澈一直在等公主。」
梨澈一直在等公主,等公主,一直都在。
梨澈,梨澈,梨澈,那個總是一身素衣,笑如漫天梨花舒卷,眸似三月暖陽般溫馴美好的少年。他說他一直都在等自己,一直,一直都在……
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悶棍,我自一片混沌中猛然驚醒,幾乎是慌亂的抓住了君墨舞解胸衣的手,幾分的惶然的朝他望去,正欲開口。房門忽然被用力推開,畫扇滿臉淚痕的撲了進來,埋著頭幾乎是嘶啞的叫道︰「王爺饒命,奴婢該死,但奴婢求王爺救救公子吧,只要王爺願意救公子,就算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願意!」
君墨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頗為意味的朝畫扇望去,玄而緩緩側頭,目光靜靜的落在了我身上,依然淡淡的笑著︰「我可以請王妃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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