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歌 第二十六章 夜尋良醫

作者 ︰ 橋羽

快馬加急,入夜,終于趕到了長安城。

可又去哪里尋他呢?上次梧國一別,他只道要回長安赴七年舊友之約,未作多語,今已別近一月,他暢游山水的性情,到底還在不在長安?若在,又該去哪里找?

陽戎奴滿心焦急,一路未停,快馬而至,若尋不到人,長離不知還能撐多久---

「客官,可是要住店?」不自覺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下,小二連忙迎上來熱情招呼。

天色已晚,一路未作停歇,快馬也已是累了,「開一間客房,給馬添些糧草。」陽戎奴對小二道。

「好 客官里面請。」小二接到生意,喜笑顏開,連忙將他迎進來。

「小二,跟你打听個人。」陽戎奴道,「可知長安城里有位公子名東方朔?」

小二一臉茫然,客棧地處長安城口,日日來往的人盡數,听聞的名人名事也是不少,卻從未听聞過東方朔的名字,「客官所問之人還真沒有听說過,可是長安人?」

陽戎奴眼底一暗,以東方兄的性情,定也不會是浮于市井之名的,可到底該去哪里找。

小二見他不再多言,也不多問,笑引他入房,恭敬了兩句,轉身離去。

陽戎奴一臉愁思,輾轉難眠,救人出牢卻不能救其性命,越想心中越是憋悶,起身出屋透透氣。路過走廊一間客房時,忽停下腳步,听其談話,眼底一亮。

「還是東方公子智謀無雙,一個偷梁換柱就把咱們都救出來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高笑道。

「你們認識東方兄」陽戎奴推門而入,屋內幾個武夫陡然一驚,本能拔刀相向。

「你是何人?」為首的武夫一臉戒備。

「在下陽戎奴,乃東方兄舊友,因急事特來長安尋他。諸位方才所言的東方公子可是東方朔?」陽戎奴目光中滿是希望,智謀無雙的東方公子,定是他沒錯。

「正是。」看他的樣子似無惡意,武夫放下刀,道。

「諸位可知東方公子現在何處?」听到對方的答話,陽戎奴滿心歡喜,問道。

「你道是他舊友,怎會不知他身在何處?」武夫挑挑粗眉,臉上閃過一絲猜疑。

「東方兄好游走四方,居無定所,雖為舊友亦不易尋他,懇請諸位告知在下,實乃關乎他人性命之大事,方來急尋。」陽戎奴一臉懇切,見武夫仍不作語,掏出一錠金,放在桌上,引得屋中幾人瞬時目光匯集。

「既然陽公子乃東方公子舊友,我等將所知盡數告知便是。」為首的武夫將金子收在懷中,態度大轉,臉上堆笑,「其實我等與東方公子並無深交,只有緣與其在秋府酒試相識,後得智謀相救,甚是感激在心。」

「秋府?」陽戎奴無暇顧及其他,只把字眼定格在一個地名上,「那他現在可在秋府?」

「我等前日秋府一別再未得見,其他的便不得而知了。」武夫道。

「多謝」陽戎奴不再多言,轉身而去,給掌櫃付了錢,讓小二領馬過來,問得秋府所處之位,快馬而去。

已過三更,秋府門外,陽戎奴翻身下馬,急急敲門。

管家睡眼惺忪,深夜從夢中驚醒,一臉不快,打開門問道︰「大半夜的,何人來訪?」

「東方朔可在貴府?」來不及多做他語,陽戎奴急聲問道。

管家心中一驚,東方朔,不是前日剛被小姐囚入府內之人嗎?難道是有親朋來尋了?那定是不能說實話的。「不在」管家眉頭一緊,喝了一句,啪的將門關上。心中滿是疑慮,快步走向小姐房門。

陽戎奴就這樣被拒之門外,心有不甘,一個飛身,翻牆入府,暗隨管家至一廂房門外,上瓦而觀。

「小姐,小姐。」管家急急敲門。

「何事?」只听屋內一聲嬌喚,帶著睡意。

「小姐,方才有個少年上門來尋東方朔。」

「東方朔?」屋內女子聲音一抖,不時已至門邊,打開門,一個少女倩影跳入眼簾。

「是。恐是有親朋來尋,被我拒在門外了。」管家聲音里掩不住的擔心。

「難道是他?」少女低聲片刻沉吟,忽而抬頭對屋頂高喊一聲,「公子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來見。」

陽戎奴聞聲一驚,秋府小姐竟也是身懷武藝之人,尷尬笑笑,飛身下瓦。

少女看清來人的臉,眼底一沉,「你是誰?」一張陌生的少年臉,不是他。

「在下陽戎奴,乃東方兄舊友,今有急事來尋,可使一見?」見管家的模樣,東方朔定是在秋府沒錯了,陽戎奴提著的心終于放下,對少女道。

「你怎知東方一定在我秋府?深夜來尋,所謂何事?」少女打量著眼前之人,滿臉疑思。

「若東方不再貴府,小姐定不會問何事來尋了。」少女的話讓陽戎奴心中一安,自信的應道。

「東方朔的朋友,果然個個好才智」少女冷冷一笑,「既然如此,偌大秋府煩勞閣下自尋之。」

「實乃關于性命救人之事,萬萬耽擱不得,若非如此戎奴亦不會深夜來訪,望小姐通融,請速使東方見之。」

少女見陽戎奴一臉焦急,周身疲憊,深夜來訪,性命救人之事,似不是裝的。猶豫片刻,轉身朝後院走去。

陽戎奴一路尾隨,而至一間房外,門窗處處上鎖,管家上前將門鎖解開,三人而入。

「東方」屋乃一間廂房,陳設盡有,似不是囚犯的待遇,門窗之鎖以東方朔之才定是無用,他卻安然被押在此,呼呼大睡,陽戎奴心中閃過一絲疑慮,不及多想,救人要緊,急忙走上前高喚道。

「戎奴?」東方朔夢中驚醒,睜開惺忪的睡眼,被深夜前來的舊友嚇了一跳,「你不是在梧國?怎會來此?」

「說來話長,救人要緊,快快隨我去洛陽」陽戎奴拉起他就向外走,卻被少女擋在門處。

「東方朔,你答應于我的事尚未完成,就像這樣逃掉?」少女有些生氣,聲音里帶著低低的嗔怒。

「秋大小姐,我若想逃還能被你困住嗎?戎奴前來定是急事,我先隨其而去,待北風堂主回來,我于洛陽等候二位便是,以北風堂的勢力,朔是逃不掉的,你大可放心。」東方朔雖心中滿是疑惑,對陽戎奴的深夜前來甚是不解,但听其所述救人之事很是緊急,不能再與秋萇耽擱。

秋萇心中仍是不放心,卻也說不出什麼,側身放二人離去,「東方朔你若食言,我秋萇絕不放過」最後對匆匆而去的兩人高喊一聲,一瞬便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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