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姑娘方才可說這幅畫作是贗品?」君葉舟褐眸望去,輕巧的化解了木淩汐的尷尬和一室浮動。
「嗯,是贗品!」木淩汐點點頭評論道︰「我爹曾擔任讖(chen)州府尹(現任的讖州府尹乃甄玉瑩之父甄良弼)的時候,年風慕之父年唯書可是我爹門下的幕僚。年風慕還是與我哥哥一道書院陪讀過的,他六歲通曉經理,史書典故;八歲出口成章;十三畫作墨潑山水堪稱一絕嗯,這個暫且不提」木淩汐一坐在君葉舟面前的花台上晃著兩條腿繼續︰「凡是風雅墨客,誰人不知年風慕為人有一怪癖!」
「什麼怪癖?」尹衿漠話一說出口就悔青了整條大腸小腸︰這不是告訴在場的人,我尹衿漠不是風雅墨客了?
木淩汐回給尹衿漠一記白眼,不屑的撇撇嘴︰「年風慕作畫從來不提字」
「是從來而不是從沒有?」尹衿漠勝雪衣擺劃過紫梓案台,啜飲清茗。
木淩汐倒豎一雙秀眉辯道︰「要不然為什麼說是怪癖呢!」
「可是籬妹妹」武流螢半依窗前,笑臉親和︰「那畫作可是公子摯友相贈,也會有假嗎?」
木淩汐舒展眉毛咽下口中的茶水點頭︰「呃摯友雖真,畫亦有假」她諄諄誘導的眸光緊隨武流螢疑惑的眸子,儼然一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僧者形象,完全沒有感知到一道道來自四面八方同情的目光。
武流螢一手拂過自己的臉望向牆壁上的墨潑山水問道︰「如果那位摯友就是年風慕本人,那副畫作就是他當面畫下的呢?」
離崖山的夜風的確很冷,木淩汐開始瘋狂的懷念西鑰雒浥皇城的春天。她咬咬牙恨聲罵道︰「年風慕那個騙子招搖著‘作畫不提字’的幌子見鬼去吧」
流泉得月光,化為一溪雪。浮萍居暗夜月浮動,淺水影白光。
濃蔭深林里尹衿漠翩然佇立,頎長的影子外黑衣迅速移動,結合又散開。「砰•砰•砰」肉骨和地面的撞擊聲傳入,尹衿漠轉身俯視單膝著地的十八條黑影勾了勾唇︰「絕血?」
「屬下在!」人中一黑衣男子壓低下巴回答︰「屬下辦事不利罪該萬死,請殿下責罰!」
「請殿下責罰!!!」十七聲鏗鏘有力的聲音附和,回蕩在離崖山密林之中久久不息。
「責罰自是必不可缺!」尹衿漠瞥了一眼面前的絕血,絕血雙手奉起銀白的寬刀舉過頭頂,遞至勝雪白衣的身前,他的身後「唰唰」十七把寬刀以同樣的姿勢展現在浮華月下,晃亮了一隅蒼木。
尹衿漠踱步溪水緩淌之處,邪魅的唇齒咬出一串串蠱惑的音符︰「本殿要沐浴,就罰你們守在附近半個時辰罷」
嘎嘎嘎嘎,無清殺手冷汗直冒。尹衿漠抬頭望月喟嘆一聲︰「雲鶴軒豈是等閑之輩若非有意就憑十八絕華陣必是有去無回的他究竟意圖何在?」
浮萍居的後院偏房內木淩汐枕著手腕,呼吸輕淺而均勻。
黑色衣影靈巧的翻轉過圍牆,點足輕身躍進窗戶,衣袂在風中飄出一絲冷氣不落半點音響。
淡藍色幔帳內和衣而睡的少女,翠羅衣裙透過紗織幔帳盡進黑衣眼眸。他一雙冷俊的眸光凌然,一柄細窄的白劍劃出血紅之光直取木淩汐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