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料峭,劍鋒凜寒。淡藍色的紗帳被緋紅之光掀起,木淩汐驚覺著睜開雙眼便只能看到尖銳的白色劍尖包裹一團火紅襲來。她幾乎是反射之下,一抖手腕向著內壁滾去,心中似有了悟般回蕩起一片頹敗的淒然。
「嘶」金屬撕裂肌膚紋理沒入,就像是萬千顆細小尖銳的冰粒子猛烈敲擊,帶出一**冰寒的疼痛。木淩汐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捂住右邊肩膀上傷口的灼痛,手心里粘稠的殷紅涓涓。
月光打入窗欞,床上跪坐的少女偏頭注視劍傷,神情迷茫彷徨。她的散發披落在肩膀,凌亂;緊抿淡粉色的唇,濃密曲卷的睫毛上勾住一澤水光在閃爍。木淩汐不可抑制的肩膀顫栗,喉嚨中溢出一絲絲委屈的嗚咽。她完全不顧肩上撕裂的皮肉灼痛毅然跳下床帷,白女敕的腳掌貼入石板的沁寒一寸寸卻不敵她壓抑的滿心苦澀。一雙低斂的眸子痴痴貪戀地板上的另一雙黑色布靴,近了,近了木淩汐攥緊手掌告訴自己︰傷口在痛,不會是夢。
浣血利劍,血換劍鋒。在四大聖石磁場結界的之中焠煉三年放就出世的浣血劍,通體白銀劍鋒緋紅。木淩汐凝視著這把盛名江湖的邪劍,劍尖微微曲卷上揚勾勒一滴血沫,鮮艷欲滴的刺痛了她的雙目。
木淩汐笑笑,昂起臉對上一雙冷俊的眼眸問著︰「煦陽哥哥,浣血出鞘只飲這點血怕是會不高興呢!」
蕭煦陽的冷眸明滅瞬間的心痛,夾雜一縷縷復雜的情傷消失不見。他隨即翻轉手腕把浣血劍收入劍鞘之內,然後連點木淩汐肩膀的幾處大穴止血,聲音冰涼輕淺︰「你不是該在雒浥皇宮嗎?」
木淩汐眼眸灼熱,吸了吸鼻腔里的酸楚強笑著打趣︰「煦陽哥哥不是該問我痛不痛嗎?」
「小汐」蕭煦陽喟嘆。
「煦陽哥哥!!!」木淩汐抬起臉眸光倔強。月光影入柔和了蕭煦陽的半個側臉,木淩汐難過的哽咽︰「為什麼?」
「為什麼要刺殺我?煦陽哥哥的靈覺在我之上,武功更是在江湖難逢敵手就連我的靈覺都可以感知到煦陽哥哥你的內息,那麼煦陽哥哥又為什麼會不知道是我呢?因為,煦陽哥哥本來要刺殺的人就是我吧?」
木淩汐搖頭苦笑,攥著一抹黑色衣袂問︰「既然來了又手下留情,可不像冷酷的煦陽哥哥作風呢浣血斬亡魂,劍收已輪回。煦陽哥哥如此,我還能相信是自己逃過的嗎?」
「」蕭煦陽不語,他望著這個一口一個煦陽哥哥的少女,撇開冷眸。
「煦陽哥哥」木淩汐閃爍黑眸,一絲祈盼的口吻︰「是誰,能夠煦陽哥哥你效命的人?」
「除非」木淩汐豁然抬頭一抹絕望浮現臉龐。像是觸及到熾烈的火焰般甩開自己緊緊攥住的一角黑衣,她難過的咬住嘴唇像個失去了糖果的委屈孩子尋求訴說︰「那麼,煦陽哥哥會背叛哥哥,父親和整個木家嗎?」
蕭煦陽愣愣木淩汐避忌蛇蠍般躲開的雙手,他記憶里那個總是追在身後嘟著嘴巴的小女孩今夜厭惡的刺了他一刀淋灕血口,回神冷眸已依舊。他提起腳步走向門外「吱呀~」一聲推開木門︰「我不會再殺你只是」蕭煦陽偏頭瞥過木淩汐肩上的殷紅說道︰「這一劍,便只當你的煦陽哥哥已經死了吧!」說完,越過院落圍牆消逝在夜幕之中。
夜風沁涼,微瀾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