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王子,別來無恙。」黝黑的鑌鐵棍,帶著別樣的殺氣,一如眼前這個女子漆黑的雙眸,深邃冷冽。
扎布王子一時竟看呆了,在這個女子身上,柔美與英武並存,且並不突兀,兩者的完美結合,讓她身上流溢出令人迷醉的氣息。
扎布王子或許還沒有察覺,他對雍妍的利用之心,正在一點點發生改變,這個女子,有足夠的魅力,讓他一步步陷入情關。
片刻,扎布王子微微一笑,「陸小姐,我是來救人的,還請陸小姐給個面子。」
「王子想要帶走他們,也無不可,只不過,王子帶回的,將是他們五十幾人的人頭,若是王子不信,盡可以一戰!」
她的聲音很響亮,足以讓在場的大多數人听得清清楚楚,只不過,北狄人毫不在意,听懂她的話的北狄人,反而哈哈大笑,一個柔弱女子,就憑著一根鑌鐵棍,便能安然離開嗎?更不要說要殺人了。
雍妍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哼一聲,縱身躍起,鑌鐵棍一掃,扎布王子險些沒有躲開,兩人開戰,扎布王子身後的騎兵見狀,策馬行來,將眾人團團包圍。
扎布王子笑道︰「陸小姐,你還是不肯認輸嗎?今天,我本來想成全你一個心願的。看來,你是不想要了。」
雍妍對她的話,听而不聞,這個人,太有心計,他的話,總要仔細研判分析,每一個字,都是一個坑。
雍妍知道,此事應該速戰速決。
一番領教之後,雍妍已經心中有數,扎布王子的武功,應該和秦浩然不相上下,扎布王子的路數,應該是海外學來的功夫,陰柔有余,剛猛不足。
他的樣子,更像是一條蛇,死死地纏住雍妍。
雍妍已經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運轉真氣,棍做劍用,一棍下去,刺向扎布王子,扎布王子忙不迭的躲開,他躲開的速度不慢,可雍妍的棍來得更快,所以,棍雖然偏了,還是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這條胳膊,肯定是廢了。
扎布王子疼得差點昏過去,這個女人真狠,自己並未盡全力,她倒好,招招致命!
「你----你----你會後悔的!」扎布王子終于還是昏了過去。
這一下,扎布王子的侍衛有些亂了,幾個靠著他近的人,趕緊過來相救,雍妍一腳踏在扎布王子的胸口,鑌鐵棍戳在地上,「若是敢靠近,你們的王子,可就性命不保了,往後退,後退!」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紛亂的戰場,立時變得寂靜。
「所有人扔掉武器,往後退,騎在馬上的下來!」
忌憚于王子被俘,眾人只好下馬,然後扔掉了武器,雍妍帶來的一百人,已經傷亡大半,他們的戰斗力,著實太差了。
雍妍輕嘆了一聲,這樣的實力,和北狄人大戰,無異于以卵擊石。
想了想,雍妍從空間里取了一粒丸藥,塞到扎布王子的口中,然後站直了身體,朗聲道︰「我已經給你們王子喂服了一粒慢性毒藥,現在,你們把武器和馬匹留下,帶著你們王子離去,十日之後,我自會派人給你們王子解藥。」
眼看著王子的臉色變成了深紫色,眾人駭然,他們都是扎布王子的親信,王子這次前來,一是為了解救俘虜,更重要的是為了雍妍,所以,雍妍的話,他們不得不听。
一名高大的侍衛上前,背起中毒且昏迷的王子,沒有馬,沒有水,沒有干糧,想要活著走回雁澤湖,非常難。
雍妍憑一己之力,得到兩百匹馬,比獲得五十個俘虜,更有意義。
還有二十里路,有了馬,雍妍心中大定,派出兩人,騎馬前往龍泉城,請龍泉城的守備穆育才帶人前來迎接他們。
看著滿地的尸首,雍妍心中一片悲戚,就在兩刻鐘之前,他們還是充滿著升官發財夢想的年輕人,殘忍的戰爭,讓他們瞬間變成了孤魂野鬼,永遠的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雍妍蹲子,親自給不曾閉上眼楮的士兵溫柔的撫上眼楮。
心中對他們默念,這個仇,一定會給你們報。
等了一個多時辰,穆育才終于帶著人趕到了,同來的,還有郝連泰。
看到地上躺著的兩排士兵,郝連泰跺腳大罵,穆育才趕緊勸住,隨後,問雍妍到底是怎樣的戰況,為什麼會放走扎布王子。
雍妍冷笑,「我若是不放走扎布王子,穆守備能夠助我一臂之力麼?」
她伸手指向地上的尸體,「這一戰,我們傷亡過半,若是不放走扎布王子,穆守備就算是能來,看到的也必定是一地尸首。若是穆守備對我心懷不滿,可以上書朝廷,大燕朝將軍無數,憑什麼讓我一個弱女子承擔這一切!」
穆育才滿面通紅,垂頭不語。
郝連泰此時只是一個百戶的官餃,不能與穆育才發怒,但不代表他不生氣,郝連泰帶著眾人把死去的士兵抬上馬,招呼自己的外甥女也上了馬。
穆育才一直不敢說話,雍妍憤怒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再說一句,怕下一刻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回到龍泉城,展廷恩親自在城門口迎候眾人,多少年了,這還是第一次俘虜北狄人,只要提起北狄人,邊塞官民,皆為之色變。
展廷恩在知府衙門貼出的告示還沒有晾干,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人們跟在知府老爺身後,敲鑼打鼓,一起迎接英雄。
知府大人說,俘獲北狄人的英雄,是一個女子,此女不但武藝高強,而且,深諳排兵布陣,與當年的忠義大將軍,可有一比。
百姓們更加轟動了,忠義大將軍,是大燕王朝的一個傳奇,中原月復地,歌舞升平,中原的百姓,也以為邊境亦是如此,只有生活在這里的百姓才知道,北狄人有多可怕。
現在,有一個傳奇女子,如天女下凡,出現在邊塞,還是駐守在長林堡,怎能不令人欽佩。
雍妍從沒有享受過這樣隆重的待遇,從前,她獲得各種獎勵的時候,也只是在單位內部舉行一些活動,和眼前熱情的百姓真心迎接的場面,不可同日而語。
雍妍縱然臉上一片淡然,心里也已經心潮澎湃。
可那些北狄俘虜的待遇,可就差多了,百姓們最恨北狄人的殘暴凶惡,扔石子都是好的,更有甚者,上前拳打腳踢,還有的人上來張口就咬,若非有士兵攔阻,他們連知府衙門都走不到,就會斃命。
一進入知府衙門,雍妍就到後院去了,她想自己的女兒了。
世事輪回,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原來有兒子的時候,她為了工作,放棄了很多與兒子相處的機會,今生,依然如此。
這才多少天,秦思涵就不認識她了,看她的眼神,還不如一塊點心來得熱烈。
雍妍換了一身衣服,抱著女兒親了兩口,秦思涵一個勁兒的往連媽媽懷里躲,連媽媽無奈的看著雍妍,雍妍苦笑著搖搖頭,「連媽媽,我單獨和涵兒待一會兒,不礙的。」
連媽媽走後,秦思涵大哭,雍妍關好房門,帶著女兒進了空間,她白天很少進空間,玄衣看到她們母女進來,恭敬的在一旁迎候。
玄衣已經修成人形,不過,此時他還是變成一只鳥,載著母女倆來到小樓,玄衣帶著秦思涵在外邊玩耍,雍妍則是去泡溫泉。
今天太累了,這一泡溫泉,渾身的疲乏立即煙消雲散。
溫泉池里,雍妍細細回想著扎布王子的每一句話,顯然,扎布王子話中有話,只是,他到底是何意,為何自己會後悔?
左思右想,想不清楚,干脆不再想。
從溫泉池里出來,雍妍看了一會兒書,心中有所悟,便與玄衣告辭,出了空間。
展廷恩已經命人擺好了宴席,穆育才和郝連泰都已經到場相陪。
原來,眾人都在等雍妍,雍妍有些不好意思,無論是舅父還是展廷恩,對她都沒的說,更因為秦思涵的緣故,她把展廷恩看做家中長輩一般對待。
展廷恩也是心懷大慰,這五十多個俘虜,大漲燕人威風,也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大燕人,不是孬種。
展廷恩表示,傾全城之力,也會幫助雍妍,而且,其他城池的知府連同守備,也送來了賀禮。
雍妍提出,再挑選一百人,填充隊伍,展廷恩也一口答應。
是夜,雍妍不敢停歇,帶著剩余的人馬,回了長林堡,展廷恩挑選的人,會隨同郝連泰一同回去。
回到長林堡,秦浩然听到一百人死傷大半,也是悲戚不已。
長林堡的士兵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之前訓練的苦,此刻看來,也算不得什麼了。
現在,還有一百四十七人,雍妍給他們放了一天假,祭奠戰死的士兵。
一天之後,又開始了艱苦的訓練,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叫苦。
雍妍在等著,等著扎布王子的到來,她相信,扎布王子一定會守時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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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每天三千的更新,也不知道有幾人在看,哎,看到讀者留言,這本書從2011寫到現在,再想起自己追文的時候,也是很忐忑,怕斷更,很是慚愧,只能說,這本書,今年一定會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