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很快到來,雍妍每天忙于士兵訓練,小貴子發往京城的密信,昨天晚上到了。
雍妍和秦浩然,小貴子三個人研究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看出這些人里面,到底誰可疑,因為死了幾十個人,這幾十個人之中,有沒有可疑的人,誰也不敢預料。
穆育才給他們挑選了一百個邊塞士兵送了過來,雍妍決定讓他們分開訓練,這一百個人,就當做工兵訓練。
中國很早以前就有工程兵,自夏朝始,軍隊即有築城設障、架橋修路等工程作業。春秋戰國時期,保障軍隊作戰行動的工程作業已有相當規模,《六韜》中記載了軍隊中組織工程作業的專職官員的名稱、任務,軍隊行軍時要攜帶的渡河、架橋、築城、設障的器材和進行土木工作業的工具等。
歷朝歷代,對工兵也很重視。
雍妍給工兵賦予了新的內容,這一百名工兵,要學會築城,架橋,浚壕、修路,繪圖等多種技能。
曾經,潘海天是一個軍事迷,如果有時間,就會帶著雍妍到野外宿營,探險,所以,雍妍對他那把似乎萬能的戈博工兵鏟印象極深,它似乎無所不能。
這一次,她就畫了工兵鏟的詳細圖紙,希望大燕的工匠能夠做出來,大燕的鍛造工藝,已經很先進了,雍妍對他們寄予厚望。
只是讓她感到遺憾的是,沒有手表,計時不是很方便,而特種兵是最注重時間效率的部隊,但她沒有這個能力,
日上中天的時候,小貴子來報,扎布王子坐著馬車來了,就在衛所外。
雍妍來到營門外,華麗的馬車外,站立著形容整肅的侍衛,盔甲明亮,殺氣騰騰。
雍妍淡淡一笑,這個扎布王子,果然是有勇氣,到了別人的地盤上,也要擺架子,絕對不願意失掉半分顏面。
雍妍大聲道︰「扎布王子,既然來了,那就下車喝一杯茶如何?」
說句真心話,她的茶葉,都是空間里的極品仙茶,等閑人是喝不到的,除了郝連泰,別人是沒有這個福氣的。
郝連泰一直都在龍泉城忙碌,雍妍需要的東西,大多龍泉城的工匠,都難以做到,所以,展廷恩也在幫他四處調集工匠,人人都明白,這是改變他們命運的機會,如果士兵們真的訓練出來了,能夠與北狄人一戰的話,日後,百姓再也不會戰戰兢兢的生活了。
馬車里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陸小姐,你明知道孤無法行走,如何下得去。」
雍妍伸手一指車旁的侍衛,「既然來了,就把你們的王子背進來吧,放心,不會要了他的性命,他既然敢來,一定有所依仗,我也很想見識一下你們王子的卓絕手段。」
此時,秦浩然帶著一百多名士兵去外邊訓練還沒有回來,每天十公里的負重跑,不要說那些士兵,就是秦浩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扎布王子被人背到了衛所的會議廳,會議廳的陳設很簡單,桌椅而已,牆上都是空蕩蕩的。
侍衛把幾張椅子拼在一起,然後鋪上柔軟的錦被,讓扎布王子躺在上面,扎布王子卻執意要坐著,實際上,就是靠在侍衛的懷里。
雍妍並不在意,無論前世今生,她接觸最多的男人,那些男女大防的忌諱,在她這里基本不起作用,訓練士兵的時候,一旦爆發脾氣,踹上一腳,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不再像以前沖動之下,爆一聲粗口。
雍妍坐在扎布王子的對面,扎布王子臉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紫色的臉膛,就像是八月中秋的葡萄,紫中帶著透亮。
她微微一笑,「扎布王子,這些日子,是不是很不好受?」
扎布王子說話很吃力,就像是從齒縫里溢出來,「陸小姐,孤領教了。」
「那好,我們就來談談條件吧。」
「孤雖然中了毒,但是,陸小姐,憑你一人之力,能夠與我北狄對抗嗎?」。
「我們可以試一試。」
「陸小姐,為何你執迷不悟,非要流連在大燕?我听說大燕的中原月復地,根本不知道邊塞的情況,如果不是你們的皇上隱瞞這些事情,百姓怎麼會不知道,可見,這個皇帝,是個昏庸膽小之輩,如果陸小姐到了我們北狄,我可以給陸小姐一個爵位,日後,若是我稱王,陸小姐還可以更加富貴。」
「扎布王子,你以為這世上,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熱衷于富貴嗎?」。
「那陸小姐想要什麼?」
「我要海棠花開。」
「海棠花開?」扎布王子顯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雍妍招招手,讓佇立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小貴子過來,小貴子走過來,雍妍吩咐道︰「把我房間里的那幅畫摘下來。」
小貴子一怔,還是听從她的吩咐,去摘畫。
小貴子很快回來,把畫卷打開,平鋪在桌子上,「這就是海棠花開?」扎布王子瞬間變了顏色,這哪里是海棠花開,分明是一副詳細的地圖,這幅圖,是雍妍自己繪制的,用的是現代繪圖手法,大燕及其周邊的國家地區,清晰可辨。
扎布王子冷笑,「莫非,我們北狄也在這多海棠花之中?」
「不錯,不僅是你們北狄,這一圈,都在海棠花之中,若是王子不喜歡,我也只能表示遺憾了。」頓了頓,她迎上扎布王子暴戾的目光,「王子殿下,富貴榮華,不過是過往雲煙,即便是你再能干,焉知在你死後,你的國家,是什麼樣子。」
「我死之後,莫非,你不想放我走?」
「怎麼會,我還等著王子殿下把底牌亮出來。」
扎布王子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厲,瞬即笑了,「好啊,只要我能安然走出衛所,自然會把底牌告訴你。」
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詳細的地圖,這份地圖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至寶,為什麼雍妍會大大方方的拿出來給他看,這是大燕皇上的意思,還是雍妍自己的意思呢?
不應該雍妍自己的意思,這份地圖,把周邊散落的小國,全都收入囊中,這樣的野心,不應該表現在一個女子身上。
難道,她就不怕自己把這件事告訴周邊國家,大家合縱連橫,一起對付大燕。
就憑她訓練出來的二百多人,怎麼會是北狄人的對手。
須臾間,扎布王子的信心再次膨脹,他從小到大,不知道度過多少難關,怎麼會懼怕一個女子,更何況,他還有一個絕妙的底牌。
扎布王子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陸小姐,我的解藥何時拿出來?」
「這是一半。」雍妍把一粒藥丸扔給他身邊的侍衛,侍衛慌忙伸手接住。
「陸小姐,這肯定是解藥嗎?」。
「你若不信,可以去喂狗。」
侍衛勃然大怒,欲拔刀出鞘。
雍妍輕蔑的一笑,「你的刀拔得出來嗎?」。
侍衛氣得臉色漲紅,一拔,瞬間呆住,他的刀,真的拔不出來。
雍妍掃了一圈眾人,「你們盡可以一試,想在我這衛所動武,簡直是自不量力!」
扎布王子默不作聲的吞下解藥,不過是一炷香時間,扎布王子站了起來,「陸小姐的解藥果然不凡。」
「不過,王子還不能動武,也不能動氣,不能吃牛羊肉。」
北狄人是馬背上的民族,從小就是吃牛羊肉長大的,不吃牛羊肉,他們簡直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吃。
扎布王子嘆了一口氣,「另一半解藥,要等到何時?」
「退出雁澤湖,是第一步。」
「第二步呢?」
「俯首稱臣。」
「若是我都做不到呢?」
雍妍雙手一攤,表示遺憾。
大燕周邊的小國實在太多了,這些國家,就像是虱子跳騷,雖然沒有能力置人于死地,卻時不時咬人一口,實在令人憤恨。
雍妍根據秦浩然與郝連泰等人的的口述,繪制了這幅地圖,當然,這只是她的夢想,能否實現,還不好說。
不是每個朝代,都會有一個李世民的出現。
這幅圖,小貴子也依樣畫葫蘆,繪制了一幅,呈給了皇上,想來,再有兩三天,就應該到京城了。
扎布王子看了一眼小貴子,「陸小姐,能否讓你的人先出去一下,有一件機密事情,我想單獨告訴陸小姐。」
「就在這里說吧。」
「我想,還是讓他回避一下的好。」
小貴子答道︰「沒關系,我出去就是。」
小貴子轉身出去。
扎布王子蘸著茶杯的水,一個字一個字,寫在桌上。
雍妍臉色遽變,一萬個可能,她都想過,這顯然是一萬零一個。
既然佔據了這具身體,她就要接受她的全部。
她的女兒,舅父,還有……哥哥。
她以為,陸心江早就死了,孰料,他竟然已經在北狄娶妻生子,還是北狄的駙馬,這是要上演四郎探母嗎?
桌上的字跡,都已經抹去。
雍妍沉默良久,終于開口,「我要見一見他。」
「他就在路上,再有兩日,應該到了。」
雍妍點點頭,「那好,三日之後,雁澤湖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