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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真的不要我幫你收著?」展令麒雙臂雖說雙手掛滿了各色袋子,但還是頗具風度的問了陸嵐菲一句。
陸嵐菲手腕上掛著一個精致的小袋子,里面裝的正是那顆她看上的大珍珠,聞言看看身邊已經雙手看不到空隙的展令麒,不好意思笑笑︰「還是我自己拿著吧,也不累人。」
展令麒也沒多說什麼,見陸嵐菲從溫暖的鋪子里出來之後有些瑟縮,將一只手的袋子放到了地上,幫她拉了拉衣襟。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身邊突然竄出一道身影,扯了陸嵐菲手上的袋子就開始跑;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兩人覺察不對的時候已經扯下了紙袋,紙袋的掛繩勒過陸嵐菲的大拇指,帶來了一股鑽心的疼痛。
「啊——,痛」說也奇怪,在緊急狀況的時候被勒得骨肉分離都咬牙沒叫出一聲,可現在不過是被蹭到了一點卻是感覺這痛意像是要深入骨髓似的。
展令麒本來已經在第一時間抓著奪包人了,听得她呼痛的聲音卻是下意識手里一松,那個在珍珠店門口不斷張望的少年身影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踫到手傷了?需要去醫院嗎?」。展令麒臉色冷凝,沒料到自己就在陸嵐菲身邊也會發生這種事情;事先根本連一絲警兆也沒有;大概是只顧著看陸嵐菲難得的輕松笑顏而降低了他作為保鏢的警覺性。
「手傷倒是沒什麼大事,痛過了就好了;可那顆珍珠……」陸嵐菲有些可惜。
「剛才我們在那珍珠店的時候我看店主不停地看這兩個人,我們去問問。」展令麒拎起腳邊的袋子,和陸嵐菲一起回到了店鋪里。
店鋪主人大概是在店里看到了他們被搶的全過程,見兩人返身進店,臉色很是難看,吩咐服務員給兩人端茶倒水,他則搓著雙手,連忙道︰「這個事情真的和我沒什麼關系;你們能不能不要宣揚。」
展令麒不說話,就那樣看著他,氣氛一下子冷凝了下來。
但凡開鋪子的人最怕惹上官司麻煩,店主此時急于摘清關系,只好認命連說帶寫得說清了兩個少年的住處。展令麒看了眼地址,老鴉漁村地處的位置在腦海里卻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你和我們一起去」展令麒冷冷說道︰「那兩人什麼都不搶,偏偏搶那顆在你那剛剛買到的珍珠,和你月兌不了什麼干系?」
剛才在店里付完錢的錢包都還好好的揣在陸嵐菲呢子大衣口袋里,甚至錢包一角都還露在外面,而那兩個孩子只搶了珍珠卻舍錢包不顧,這里面肯定有玄機,應該和那顆珍珠有關。
處理這些事情展令麒可以不通過地方警局,但要想知道來龍去脈的話,這個店主是非去不可。冷凝嚴肅的眉眼讓店主拒絕的話語卡在嘴邊不敢說出來,頹然嘆了一口氣跟著兩人出了門。等看清展令麒兩人的車子之後,店主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下越加忐忑了起來。
一路車上三人都沒有說話,展令麒臉色冷峻,擰緊的濃眉和抿成直線的薄唇昭示著他的憤怒,唇邊一條小小疤痕讓整張臉看起來平添了幾分煞氣。他是自尊心受創了,第一次任務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他很生氣
連帶的,整個車廂里也充滿了冷氣,店主坐在後座,雙手合什,也不知道在祈禱什麼,總之臉色很灰敗難看。
沒想到老鴉村的位置竟然穿過了算是東海最為偏僻的軍區,道路開始變得崎嶇不平起來,好在軍用吉普的性能是一頂一的強,展令麒的駕車技術也不耐。兩米來寬的泥濘道路上還有不少的冰稜,店主人此刻已經只顧著拉著車頂的扶手忘記了心里擔心的事情,看一邊大海一邊懸崖的窄小道路,心里充滿了後悔;也不知是後悔跟著走這麼一趟,還是後悔不該貪圖這個大顧客,賣了那顆畸形珍珠。
陸嵐菲被展令麒用安全帶固定在副駕駛上面,雖說路程顛簸,好在她還沒什麼大的感覺,盯著展令麒嚴肅的側臉,想放棄追回珍珠的話語卻是難以出口。
車子行進半小時之後,循著店主的指點,三人不得不下車步行了,好在陸嵐菲走慣了山路,在軍區也鍛煉出一套呼吸方法,走上個把小時也不會覺得疲累。
終于在步行半小時後來到了一處開闊的海灘,怪石嶙峋的的海岸邊撐著幾張破碎的漁網,這麼冷的天氣還有五六個半大孩子赤著腳提著水桶在岸邊巡梭,看樣子是想找點魚蝦貝殼之類的東西。
海灘上零散分布著七八棟房屋,全都帶著破敗之意。店主嘆了一口氣,指著還算完好的那間屋子說道︰
「那個就是那兩個孩子的家,我們來得很快,估計他們都還沒回來。」說完,店主哀求的目光看向展令麒︰「我已經帶你們到這兒了,能不能讓我先回去。你們買那顆珍珠的錢我退給你們好了,或者我再賠償你們點?」
說著,他便打算在兜里掏錢,陸嵐菲和展令麒對視一眼,再次確定這個店主有問題,展令麒伸手一拽,店主瘦弱的身體便被他推在了前面︰「只要事情真的和你沒關系,我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陸嵐菲看店主苦著的神色和遠處開始往這邊集結的少男少女們,凝神听得他們在紛紛議論著什麼?
黑心老板怎麼來了?封哥哥他們不在,怎麼辦啊?
不管了,咱們去趕走他,小偷,偷走了封爺爺的大珍珠
封哥哥不是去找他了嗎?怎麼不見人?
……
看來,這個店主還真的不無辜
即便是海灘上比較完好的木屋子此時也有些透風,屋子里很亂,有一股撲面而來的魚腥味兒;這時侯只有一位白發老人在屋里坐著,面前是一簇晦暗的火堆,火堆上吊著一把看不出原色的銅壺。
「有客人?」老人的頭部輕輕轉向門口,渾濁的眼神沒有焦距,原來是個盲人
幾個少年中看起來比較大的一個女孩子輕輕走到老人的身邊,刨刨火堆,讓上面的火光明顯一些,說道︰「爺爺,是城里的嚴五叔和兩個陌生的哥哥姐姐。」
「嚴五?」老人突然抖索著大手抓了身邊的拐杖就往門口扔來,神情激憤︰「你個白眼狼的家伙還有臉來我總算知道你所謂的照顧是為了什麼來滾,給我滾。」
店主看到展令麒伸手截住了拐杖呼出一口氣,吶吶對展令麒道︰「你看,我說我先回去吧。」
他的眼珠子亂轉,一看就是心虛的表現,這個時候可不會讓他輕易抽身;陸嵐菲知道展令麒不會主動說什麼話,只好往前一步溫柔對老人說道︰
「老爺爺您先別急,我們不是和這個嚴老板一道的。只是听嚴老板說他賣的珍珠都是出自這個老鴉漁村,我很喜歡珍珠,就讓他帶我們來看看你們還有嗎?」。
「你們出的什麼價錢?」老人大概是被陸嵐菲溫柔的口吻打動了,語氣有些緩和,重新坐回了位置。「要是和這嚴五一樣欺瞞我們老的老、小的小還是趁早走開些。」
陸嵐菲按照買價說了一個價格,老人和一群少年們的臉色全變了,老人的眼里突然涌出兩行淚水,哭笑著對已經面如土色的嚴五罵道︰
「你個殺千刀的嚴五,你不怕晚上老鴉村的爺們們到你家里找你算賬嗎?什麼珍珠不景氣,孩子們撈到的珠子只能是廢物。曉海說你騙我們的錢,我還揍了這孩子一頓,你偷走了小海爸留給我的最後一顆大珠子我也算了,原來你一直的照顧竟然是這個樣子的?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展令麒見到老人激動成這個樣子,不禁踹了店老板一腳,只需要听這麼一點,他和陸嵐菲已經听出來大概︰這個叫嚴五的珍珠店老板真不是東西
外面摩托車煙囪破敗的聲音響起,「爺爺,爺爺,我把這顆珍珠拿回來了……」
少年聲音戛然而止,眼神怯怯地看向陸嵐菲和展令麒;轉向店老板的時候則成了深深的仇恨,突然撿起地上的拐杖就沖著嚴五的身上打來,展令麒拉著陸嵐菲退後了一步,任瘦弱的嚴五被怒極爆發的少年重重的敲了一棍。
嚴五痛呼出聲,少年還待再打,盲眼老人已經有所覺察,沉聲道︰「小海住手你在干什麼?」
「爺爺,他騙我們,他一直在騙我們。」
「這怎麼一回事?你們能坐下來說給我們听听嗎?看能不能幫上你們什麼?」陸嵐菲示意展令麒制止的少年,兩人也接過最先那個少女手中的木凳坐到了火堆邊上。既然遇到了,那就真的沒辦法做到淡然轉身
這是一個老套但卻真實發生在這個時代的故事。村子的這些住戶其實並不是屬于炎黃國人,都是上幾兩代從海的那一邊偷渡來的;這些人不敢走得太遠,消息極度閉塞。到現在這些人沒有身份證,孩子們的教育這些都是村子里的老人一代代傳下來的。老鴉漁村本身就只有少少的十幾家人,接著又陸續有幾家壯著膽子搬進了城里,從此音信全無。剩下的人家也就誰也不敢輕易進城了
四年前,村里僅有的七個壯年男人出海打漁一去不歸之後,剩下的七八家人也破敗了。令人生氣的是男人死後,村里的三四個女人也因為沒有的活路,結伴逃離了這里。只留下四位老人和這七家人的八個孤兒。
就是在這個時候,自以為衣錦榮歸的嚴五出現了,看到孩子們戲耍時撈起來的珍珠,一個瞞天過海的計劃就生出
了。他要求孩子們撈取珍珠在他那兒換取生活必需品,當然,這個價錢嘛就任由他發揮了。
前些日子他回村的時候在盲眼老人家里待了一中午離開後,盲眼老人就發現家里的一顆珍珠不見了。這顆珍珠雖說不知道價格,但卻是老人的兒子最後一次下海找到的,一直是老人的一個念想,看到老人的傷悲,孝順的孫子封小海便帶著一個小伙伴第一次踏出了老鴉漁村,找到了嚴五所在的店鋪。
于是就有了搶珠的一幕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