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對婉年說了些表揚的話,就讓她回去了。跟王敏俊說了什麼,她不想听,也不屑知道。
紅香對王敏俊的表現非常滿意,不管是不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至少她在婉年面前揚眉吐氣了。如果不是因為婉年,她怎麼可能被賣去青樓。
當天夜里,王敏俊隨後去了婉年的院子,可惜婉年正好是葵水那幾天,王敏俊本來就尷尬,知道婉年來了葵水,從正房出來,居然沒由一陣輕松,他去了雁環那里。而王夫人無非是告誡他對紅香太好了,冷落了婉年,而且紅香太不知禮數,雲雲。
「少夫人,您也太慣著紅香了。」難得能見到畫兒生氣的模樣。鼓著腮幫子小聲嘟囔著。
婉年莞爾一笑,「難不成還要跟她翻臉?你又不是沒見到老爺和大少爺把她當個寶似的?她再得寵,也是個姨娘,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畫兒轉念一想,明白婉年說的道理。王府和徐府不一樣,孫十娘、姜氏和紅香又不一樣。紅香不過是個外室,有了孩子才接近來。哪怕婉年現在想要紅香肚子里孩子的性命也不是不可以。正室沒有身孕之前,姨娘或者是同房有孕,完全可以喝藥弄沒的。更有甚者,把姨娘或者同房亂棍打死。想著眼神閃過一絲暗淡。自家主子根本不在乎嘛。
婉年仿佛看出畫兒的心思,「鄭媽媽不是說過,我可以把姨娘的孩子過繼嗎?再說,她的孩子能不能生下來,生下來能不能夭折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情。」說著看了一眼芳華那邊的院子。
畫兒會意。她怎麼忘了芳華那個不安分的。芳華費勁心思進了徐府,沒等替換婉年做上正房,又殺出來個懷孕的外室來…偏偏這個外室當初沒少打她…有意思。
「其實,如果紅香能平安生下孩子,我真想過繼來。」婉年半倚在床上,「孩子是無辜的…紅香…今天二夫人和三夫人沒有問下去,是沒好意思問。她們怎麼可能不知道紅香做過青樓女子?紅香生出來的孩子,日後的生活會很難過。可是,孩子有什麼錯呢?他選擇不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如果有一天,芳華做了正房。那孩子必死無疑。以芳華的性子,怎麼能讓紅香的孩子當庶長子。恐怕連成年都難上加難吧。」
「少夫人…」畫兒以為婉年是回想起小時候被芳華欺負的那些年了。其實婉年是想起了許院長,如果沒有許院長她不可能會活下來。突然想把這種精神繼承下去。
翌日,雁環融貫煥發,王敏俊多久沒去她的院子里了,昨天居然去了不說還纏綿好幾次,險些今早沒起來去正房請安。
婉年見到雁環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除去她新婚那天雁環擺足了女主人的架勢,還從未再見她如此目中無人。
雁環早就听說王敏俊不怎麼去正房了,只不過王敏俊也不來她的院子,而且婉年新婚那天可是讓她沒了臉面,婉年剩下的銀耳蓮子羹可是想夏花「不小心」讓下人們看見了的。
「少夫人。」雁環雖然是福了身,但是眼里滿是挑釁。
婉年不以為然的瞥了她一眼,不說讓她起身。任由雁環半蹲著的姿態。
雁環見婉年沒有讓她起身,自己倒是站直了身子,坐在婉年對面。一時間像回到了婉年新婚的那天夜里…
夏花癟了下嘴。
雁環當然沒有忘記夏花,今天她是來示威的,讓她們知道她不好惹。「少夫人,我想開個小灶房。不知道可不可以?昨個兒夜里大少爺去我那里想吃銀耳蓮子羹,卻沒有。發了好一通脾氣。」
婉年挑著半邊眉毛看她,「紅香懷有身孕都沒有說開個小灶房,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婉年絲毫沒有給雁環留面子。到正房來示威,她還不夠格。
雁環深吸一口氣,「少夫人,怎麼說我也是大少爺的表妹。」她和王敏俊的確是遠房的親戚關系。有這麼一層在,她不信婉年不掂量下。
婉年好笑的看著雁環,「你好像沒有身孕吧。而且,我記著夫人一直給你用避子湯。還有,你曾經是大少爺的表妹,現今嘛,是個以下犯上的姨娘」說完,婉年用力一拍桌子。
雁環打了個哆嗦,卻很強硬道︰「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婉年眯著眼楮,「你不是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可是說這種話的人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雁環,我奉勸你,做好你的姨娘。守著姨娘的本分,我還會念你三分好。」
雁環梗著脖子,她有什麼好怕婉年的?鬧到長房那里,王老爺還得念著她是自家親戚呢。「少夫人,你是嫉妒了吧。大少爺好像好久沒有在你這里休息了。」話再說的直白點就是︰你快讓位吧
婉年看了一眼雁環,先是嘆口氣,然後給夏花打了眼色。夏花心領神會,出去叫了畫兒。
雁環眨著眼楮,不明所以。口中還不听說著︰「要我說你啊…」
倒是不在意雁環等人對她是不是用敬語,只不過她實在不喜歡雁環一副主人似的模樣教育自己。雁環茫然不知馬上要受皮肉之苦。正是如此,婉年才由著她喋喋不休的說下去。
婉年見夏花和畫兒一同進來,把門關上,才輕輕吐出一個字。「打」
雁環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夏花一巴掌已經扇了過來,險些把她扇倒在地上。雁環難以置信的看著婉年,「你…」沒等說出來剩下的話,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不怪夏花和畫兒,她倆憋氣的很,從芳華進府,到紅香有孕,一肚子的氣。雁環還自己往槍口上送,只能認倒霉了。
雁環沒想到婉年會讓人打她,唯一被婉年打了的人還是作為姐兒時的芳華,芳華那麼好面子,肯定是不會走漏半點風聲的。王敏俊已經好久沒有來正房休息了,並不見婉年有什麼動作,所以她才會以為婉年是個軟性子,把那次的事件當成是「巧合」而已。等雁環反應過來,婉年讓丫鬟打了她,為時已晚。她沒上丫鬟,丫鬟柳葉是王夫人給她的,她怕柳葉碎嘴說出去她主動找婉年麻煩。現在好了,夏花打了她,還沒人幫她。
婉年輕聲笑道︰「這叫什麼?自尋死路。」
畫兒對著雁環也開頭劈臉的打下去。
雁環死命掙扎,「你居然打我老爺不會放過你的」
婉年無所謂笑出聲來,「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