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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妙如心里暗嘆一聲。
前段時間,听說大皇子出了事兒,她心里就在想,該不會有人趁此機會,將一把火燒到羅府和六殿上來吧?畢竟,陛下已經三十有二,膝下至今只有一子。
唯一的皇子身上有致命的缺陷,事件本身,就夠讓剛坐穩龍椅的這位新君,夠心神不寧、膽戰心驚的了。若在此時,再來一位有心人挑撥,說幕後黑手是羅家人……咳……現在,還真應了她的擔憂。
那個叫殷紅玉的,怎麼會跟大皇子的病情扯上關系的?既然從岳家血親身上,已經找到發病根源……燒到羅家人身上,豈不是想故意牽連?
是有意為之的「殃及池魚」,清除異已?還是有人,想從中挑撥君臣關系?
妙如真的有些胡涂了。
身邊幾個伺候的,只見到她們的郡主,一會兒蹙眉嘆氣,一會凝眉沉思。並沒有前去找到太皇太後或許皇後娘娘訴苦,主動為她夫家洗清冤屈,她們心里微微感到些許吃驚。
接到芳汀半夜送來的情報,俞彰也略感到意外。他原以為,郡主馬上就要求到表哥跟前,表一番忠心,或是再檢舉一下她相公,今後安穩生活是可以保住了。
沒想到,到如今這地步,這女子還能保持處變不驚、安之若素的狀態。著實讓人欽佩。把暗人打發回去後,第二日清晨,他就趕到了御書房,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元睿帝。
「你說說,是不是他們夫妻合謀的?」听完他的匯報,元睿帝蹙起眉頭,望向韓國公。
「我看,可能性不大據郡主幾個身邊的舊人講,那位殷紅玉是在昭明十三年,他們回淮安的途中,扒上她們家船的。後來,郡主一直覺得那人古怪,不讓眾人跟她靠近。起碼此人,郡主是主動推拒的。據派過去學畫的女暗人講,在溫泉別莊,郡主一直沒跟她怎麼接觸……後來,他們夫婦倆回京,到謝府奔喪時,那女人就自行離開了……」俞彰倒出了自己的想法。
「凌霄的那堂兄又怎麼解釋?」姬翌從龍椅上站立起來,走到了他身邊,「羅府大房的羅遠清,跟那女子頻繁接觸,這不會也是巧合吧?」
俞彰頓時啞口無言。
羅遠清是羅擎雲庶出大伯羅炳的長子,在軍中領游擊將軍餃。
鎮國公府太夫人過世後,羅家三兄弟剛開始,並未立即分家。後來,大房聯合曹氏,算計三房的羅炯夫妻。鎮國公羅燧回京後,毅然決然請出族老,三兄弟分了家。大房和嫡出的二房、三房,除了婚喪嫁娶上有到場,其他時候一般不太往來。
抓到殷紅玉後,據她描述出的外貌特征,畫技初學有成的紫陌,將那人的人像畫了出來。經人辨認,此人仍羅擎雲的堂兄羅遠清。
查出與殷紅玉有關的,全是羅家之人。若說都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到後面,俞彰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陛下,你覺得他會不會是羅府,暗中勢力的家主。羅府的隱實力,其實是掌握在大房手中。跟承爵的二房一明一暗互為配合,明面上兄弟決裂,實質上共謀儲位?」俞彰額頭直冒冷汗,「可那時,鐘汪兩家尚未退親,他們派人到蘭蕙郡主身邊為何?那時的鐘家丫頭,跟羅家八桿子打不著關系。對于娶進這位兒媳,羅國公爺一直心不甘情不願的。」
姬翌點了點頭,眉頭緊皺。兩人在御書房內,沉頭不語。當值總管太監蘇公公,像尊門神守在外面一動不動。
直到第三天,妙如才從好友聶錦瑟口中得知,能將大火燒到羅家人身上的原因。
「關睢宮的岳貴妃,見姓殷的那女子善弄燻香,就起了招攬之心,想常常宣她進宮。教關睢殿的宮女,學會一些奇技yin巧。以便……可大姐的後宮管理,一向井井有條,規矩甚嚴。絕對不允許,來歷不明的人留在宮中過夜。各宮主位娘娘,除了入宮允許帶一名貼身丫鬟外,後面一律不許再從外面進人。岳貴妃打著見親人的旗號,讓她堂妹每次覲見,都把那女子帶在身邊混進來。」將韓國公教給她的資料,聶錦瑟早熟記于心。今天現場發揮得不錯。
「到底是什麼引發喘癥的?」妙如最關心的是結果,若是能找到敏感源,治好這孩子。她是否算是洗清了嫌疑?
「殷姑娘衣服上的花粉,據說沾了五六種不同的種類,全是容易引發喘癥的花粉。」知道她不會信,聶錦瑟一臉平靜地說道。
妙如立即揪出其中錯失之處︰「她衣服沒有洗掉,竟然還留著?不是想給人家上門來抓她嗎?」。
聶錦瑟老實承認︰「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還有,那女子難道懂藥理,會醫術不成?」
她最後一句話,讓妙如听得心驚肉跳。這背後設計的人,心思可謂縝密,連她對藥理通曉一二的事,都被算計進去了。
如今他們夫妻倆還真就無法洗月兌罪名了。妙如心里暗暗擔心。
聶錦瑟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當初那女子怎會扒上你家大船的?听妹妹剛才那一席話,我覺得有可能你早被人盯上了。」
這句話听得妙如心驚肉跳,反問了一句︰「我家有什麼?當初爹爹辭官歸故里,我已訂親,有誰會盯上我們?」
聶錦瑟莞爾一笑,說道︰「我也是瞎猜的。」
望著對方遞過手帕的舉動,妙如心里五味雜陳,對方分析人家的事,都能入木三分,偏偏她不知最不幸的失子事情,真相還是被夫家捂得死死的……突然,一個念頭從妙如腦海中閃過……
告訴她羅家辛秘時,羅擎雲曾經提到過,是鎮國公府的暗勢力查到的……那麼……不會的,若是那樣,夫君不會親口承認,他對自己早起了好感,更不會告訴她,有那股暗勢力的存在。
妙如想到這里,有些釋然。
看著對方目光閃爍,聶錦瑟以為,今日此行勸降的目的達成了。總算回去可以跟姐夫交差了。
送好友離開後,妙如陷入了沉思。她不是木頭人,哪里不知聶錦瑟,那番話里話外透露的意思?
無非是想暗示,要她供出羅擎雲,便可以保住自己,保住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兒。跟羅府劃清界線。
他們真的打算要對羅府動手了嗎?一個先天有缺陷的孩子,借機打擊對他忠心耿耿的盟友,想到這里,妙如不覺有些齒冷。
什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自己不是沒任何感情的棋子,指東打東,指西沖西。
能做得出這等手段的,君不君臣不臣。氣量不夠,御下能力自然也差。難怪,他們整日處于驚惶之中,不是猜忌這位大臣,就是明日又疑那位大將。妙如第一次生出,對坐在在龍椅上的那人,生出鄙夷之情,無限懷念起睿智、寬仁的先帝皇兄來。
此等格局者為君,實在不是百姓之福。早知跟他們混在一起,沒半點好處。信他們等于是與虎謀皮,焉知將來的某一天,他們會不會再次不甘心,對她的孩兒也起了殺念。
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看來羅府真應了那句老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爭位的方面上,羅擎雲姐弟倆早年被此所傷,從來沒有別的心思和想法。
為今之計,該想想,如何破了這個僵局才行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呢?
同樣的情景,也發生在羅擎雲那邊。
傍晚,夕陽灑金,漫天的雲霞如同著了火一般,天際的暮靄慢慢地籠罩下來。
「老弟,會不會你被女人蒙了吧?我總覺得她打小不簡單,小小年紀早慧得近乎妖。你說你,討好老婆的招也太奇特了,竟然收留了受她恩惠的女子,要送給老婆當貼身丫鬟。」薛斌一手拎著酒壺。搖頭晃腦地說道。
「你懂什麼,她從小吃的苦多,不喜歡看到妻妾爭寵。我也不能保證,長輩塞進來的通房,只好在身邊,給她預備一個候選的,到時做做樣子。」羅擎雲雖然喝得也不少,頭腦卻是異常清醒。
「兄弟,說老實話,你們羅府若此次罪名坐實了,她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了。」薛斌擔憂地望著好友。
羅擎雲眸光黯淡下來。
這也是他最為擔心的地方,不說她月復中還有他的骨肉。就是沒有,自己也覺得愧對于她。若不是他的強求,現在她的郡主當得好好的,說不定嫁進許家,婆慈媳孝,夫唱婦隨……哪里會像嫁進羅家,沒過了一天舒心日子。
想到這里,這位少將軍暗下決心,說什麼也不能將下拖下水。怎麼著,最後也要為她謀個安穩的未來。
想到這里,他眼眶中涌起一陣酸澀之意。想不到,白頭偕老竟是奢望。這場無妄之災,若是能度過,定會辭了差事,跟她隱居于南方,做一對快活自在江湖俠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