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尋常的清晨,碧藍的天空,清澈的湖水,剛剛露出半個羞澀臉頰的太陽。
張陽睜開眼楮,揉揉惺忪的睡眼,估模著現在應該差不多是早上七點半左右,作為一個宅男,日上三竿仍然酣睡是常有的事兒,本是該窩在被窩的好時候,但他卻不得不艱難地撕扯開眼皮。模模枕頭旁邊,張陽拿起手機一看,果然,七點四十五分,自嘲一聲,坐了起來。
「春兒!」
「來了。」隨著一聲脆生生的答應,不知道什麼木頭做成的房門發出‘吱呀’的聲音,跟著進來的竟然是一個身著古裝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這個叫「春兒」的小姑娘捧著一些洗漱用具,走近跟前,開始幫張陽洗漱起來。張陽很熟練的配合著小翠的動作,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
「舊社會就是好啊!」張陽嘀咕了一句,然後又在心里加上一句,「前提是要做少爺才行。」
「少爺,您說什麼呢,春兒听不懂。」伺候張陽洗漱的小丫頭春兒笑靨如花,小蘿莉的明媚笑容讓被打斷思緒的張陽不由得恍惚了那麼一下下。
來到這個與自己本來記憶中有所不同的唐朝已經三個月有余,對于身邊的一切,張陽展現出一個新時代男人非凡的適應能力,加上這具身體本來的記憶,現在的張陽,是一個在李建成當皇帝的唐朝統治下的商家子弟。
張陽老爸名張岳,是一個家財萬貫的大商人,母親王芸,出身大世家王家,十六年前于張岳展開了一出可歌可泣的世家女子跟落魄青年的瓊瑤式愛情故事。
這段愛情幾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閨中大小姐王芸被父親,也就是張陽的外公趕出了家門,直到老人家快去世,王芸的大哥王述接任家主之位後才把王芸找回,重新納入族譜,見了快要去世的老父親一面,全了老人家最後一個心願。其後在王述擔任家主之後,張岳開始借助王家的勢力經商,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到現在已經是唐朝數得著的大商人。
在這出戲面前,港台言情劇神馬的,都爆弱了!
張陽,這個穿越過來的偽少年,前一世,是藝術學院的畢業生,某天晚上跟學弟學妹喝多了之後,一覺之後,醒來已是身在這個詭異的唐朝。
莊周跟蝴蝶的故事對于大部分現代人來說都是耳熟能詳,然而沒听過莊周夢醒後還帶著蝴蝶翅膀,或者說蝴蝶夢醒之時並不留著貌似莊周那倆撇的胡子。
張陽醒來之時卻是發現自己不但有著自己身體原本的記憶,居然還帶著上一世自己的手機,更離譜的是,這手機它可以上網,打破腦袋張陽都想不清楚這在唐代能上網的手機究竟遵循的是哪條原理?
「還好哥買的手機帶有太陽能充電。」張陽無比慶幸自己這個當初多花了兩百塊才擁有的被朋友笑話的功能,而且他也發現,不知道什麼原因,手機上網居然不用交錢。
「春兒,我娘起床了麼。」看著收拾得差不多了,張陽肚子感到一陣饑餓,循例問一聲,打算去吃早飯了。
「夫人起來一會了,在等著少爺一起吃飯呢。」小翠麻利的收拾著已經使用完畢的洗漱用具,一邊回答著張陽的問話。
走出房門,張陽往母親院落走去,邊看著身邊這羞死現代別墅的豪華院落,心里不禁美滋滋的想著現在生活真不錯,古代好啊,無聊時還能手機上上網,真的是神仙也不換啊。
張陽的母親王芸今年三十七歲,歲月的痕跡在化妝技術沒有那麼高明的古代明顯的坐落在她身上,不過優渥的生活讓其看起來顯得比較靠近三十歲的面容,風韻猶存就是比較合適的形容。
看到張陽走了進來,王芸臉上浮現出慈愛的母性光輝,對著張陽招招手,「寶寶,過來,陪為娘一起吃飯。」
在又听到「寶寶」這個可愛的昵稱時,饒是倆世加起來近四十歲的張陽也是不小的尷尬,這萬惡的小名啊。
「娘親,孩兒向您請安。」不去糾結于那可愛的小名,張陽向母親問安之後,就找了個位置坐下,旋即開口問道︰「爹還未起麼?」
接過丫環剩好粥的飯碗,王芸先給張陽夾了夾菜,才開口回答︰「你父親昨夜算賬到子時,此時還睡著,我們先吃,不用等他。寶寶等下吃完還要去院讀,莫要耽誤了。」
張陽端起碗也不多說,此類對話他已經無比熟悉,然後必須問一下的原因卻是表達他這個兒子對于父親的關心,畢竟吃飯這種事情,總要長輩先動筷子才可以。
「不過,自從用了寶寶的主意,你父親現在輕松得多了,商號的賬務也清晰明朗不少,寶寶可是幫你父親大忙了!」
所謂方法,無非就是阿拉伯數字與現代的記賬方法,每個現代人都懂一點的事情到了唐代就是一個無比便利的方法,張陽當然當仁不讓的將其專利轉到自己名下,而首先受惠的自然的張岳這個大商人父親。據說這套方法已經被其父親定為傳家的獨門秘術,傳出去,開玩笑,時間就是金錢,而能省時的辦法就是生金蛋的母雞,張岳絕對沒那麼偉大的情操教給其他人,反而再三叮囑張陽別教給其他人。
王芸看著張陽狼吞虎咽的樣子,想起兒子這幾個月的變化,心理無比的欣喜,兒子最近沒有跟那些狐朋狗友去外面胡天胡地了,學業長進了很多,听說還能作詩了,更別說還能幫他父親出出主意參與家中產業的管理了。雖說有時候做些讓人出乎意料的狀況,但總體來說這個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想到兒子長大了,王芸又開始對張陽的大事操心起來,「寶寶啊,前陣子你都已經滿十六歲了,娘親琢磨著也改給你討一房媳婦了。前些天你舅母跟我說啊,鄭家二房……」
「娘親,我不是說了麼。我要讀,沒有那麼多心思,再過一陣,孩兒現在正是求學的關鍵時候。」張陽頭都大了,每個兒子都會面臨母親的逼婚期,但這也太快了,才十六歲,算算也就一個中學生,私下偷偷模模談個女朋友還顫顫驚驚跟個耗子似的,娶老婆那個太早了。
依著張陽的想法,遇到個心動的,交往看看,唐朝的男女大防也沒用那般嚴重,若是合適,兩個人成親和和美美過一輩子也是一樁極美好的事情。
張陽還年輕,覺得自己還應該以事業為主,若是身為男人連自己的老婆也養不起豈不是太次了嗎?
而且,這具身體才十六歲,太早那個啥,會不會影響質量影響自己未來下半身的幸福啊!
不過嫌娶老婆太早這話,他可沒敢明著這麼說,雖說唐代思想並無明清時期那般不開通,但是他要是敢曬出他的「不先成親,先處個朋友」的愛情觀,保證他爹第一個把他抽死。
「娘親知道,不過你看咱們張家現在三代單傳,這就你一根獨苗苗。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娘親的肚子不爭氣,就只生了你一個,這不是著急麼。」
「您現在才三十七,還能再生。」張陽好像差點月兌口說出自己所想,還好及時懸崖勒馬,把話和著粥一起咽下肚子。
「娘,你放心,兒子我以後一定開枝散葉,生孩子那肯定是一打一打的。呃,娘親我吃飽了,兒子去院了。您慢吃。」
實在是受不了母親那自責中帶著期盼的眼神,張陽放下碗筷,落荒而逃,飛一般向院跑去。
第二章
經常上茅廁的張陽
蔭山院,也叫王家院,听這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王家的私塾式院,只是為了附庸風雅取了個蔭山院的名字,也算是帶有一點面子工程的色彩。
院不大,只有兩個夫子,一個姓陳,負責蒙學教育,相當于學前班或者是小學一二年級的老師,就是教識字的。
而真正教你做學問的,則是另一位夫子,舒逸。
這舒逸可不是普通的教先生,據說是前朝舉人,還是那種很有希望中進士的俗稱有進士之才的地方名士,擱現在那是教授級別,他負責蒙學以後的教學,在張陽的眼里,他是放羊式教育。
舒逸教給他們的就是,讀讀再讀,什麼四五經,君子韜略,一大堆的籍,就叫你背,背完這本背那本,間接暇時想起就講解一番,再出個命題,考考十幾個學生,但是這種時候絕對很少。是以,舒逸很是得到學生的愛戴,王家小輩和張陽等幾個都覺得舒夫子是這世界難得的好夫子,堪稱模範夫子,當然他們的評選標準絕對沒有將學生成績算做其一。
走在路上,張陽不時的左顧右盼,口中嘖嘖有聲,跟在外面的童張斌張小四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幾個月來已經是少爺的固有表現了,張小四表示很淡定。
「少爺,院到了。」小四把東西遞給張陽,表示自己的任務已經告一段落,蔭山院是不準在讀期間帶著小廝家丁的。
「這麼快,好的,你先回去。」邁開步伐,張陽走進這個古色古香,或者在這個時代的眼光來說應該是建設時髦的院當中。離學堂還有幾步遠,張陽已經能隱隱約約听到里面同學的竊竊私語或者肆無忌憚的放聲討論了。
進入學堂,剛一坐定,表弟王彪就馬上湊了過來,「表哥,我跟姓李那小子說好了,今晚醉風樓見,那小子不知死活,居然敢跟我拼酒,哈哈,打不過我就算了,居然還敢找我拼酒,簡直是……」說到這只長塊頭不長腦子的王彪就很難找出一個適當的形容詞了,索性含糊過去,繼續說道︰「我決定今晚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話說表哥你這句話真是和我胃口,說出去倍兒有範。」跟著張陽幾個月,王彪別的沒學會,這現代常用語倒是一學就會。
「小心那小子來詐的,姓李的陰著呢,跟他老爹一個樣,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來,他娘沒有偷漢子。」張陽習慣性的就幽默了一下,可惜是對牛彈琴,王彪想了兩秒,才想明白話里的意思,發出遲來的兩聲洪亮的笑聲,剛好這時候舒夫子走進學堂,大家都安靜下來,王彪這倆聲大笑就把他置身于大家的焦點了。
醒悟過來的王彪繞是平時混慣了,也覺得有點尷尬,不過他人高馬大的,向著周圍的堂弟門一瞪眼,大家屈服于他的婬威,硬是轉過身不敢再看他。
「王彪,坐下。」舒夫子也不在意,「今天課業簡單,我出一題,你們將見解寫下便是。」
說完題目,舒逸飄然而去,當老師當到這份上,也是頗為瀟灑,底下學生也不以為意,翻的翻,討論的討論,大家反正是這抄一抄,那里抄一抄,湊夠一張紙的字數,讓大家面子上過得去,就算是完成作業了。接下來吵吵鬧鬧的都該干嘛干嘛去了,唯一要求就是不能出學堂去。
張陽隨波逐流,隨便寫一寫,把字數湊個差不多,就站起身來,隨手拿起一本,也不看名,就直接走出學堂。
呃,上文說過不準邁出學堂一步,要更正一下,上茅廁除外。
望著張陽的背影,大家安靜了一會,就又開始談論起來,張陽的行動充其量就是為他們的談論增加一個選擇而已,例如張陽腎虧腸炎等等。
出了學堂,向右走出一段路一個拐彎,張陽熟悉的走進一小房子,熟練的關上門,坐在稱為‘馬子’的馬桶上面,當然上面的蓋著的,屋里燻香什麼的都有,‘馬子’也是沒用過幾次平且經常有人清洗,一點也沒有平常茅廁的臭味,只要心里沒別扭,這里的空氣也不比學堂差。
「看來我這茅廁之星的稱謂的坐實了。」無奈的笑了笑,張陽無奈的掏出手機,開始他在唐代的上網大業。
各位看官沒想到,張陽所謂的上廁所,其實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上網,畢竟手機這類在唐代絕對屬于‘仙物’的東西,是絕對見不得光的,而保護**最好的地方,當屬廁所無疑,特別是有人在的廁所,更加**的是那個人是個男人。想我中華五千年,還沒听說過古代哪個男子上廁所被偷窺的。
熟練的登上QQ,張陽現在已經不糾結于自己手機的神奇了,反正它就是能上網。想當初剛發現這事的時候,張陽用手機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抄下無數的詩詞文章,而是,馬上通過手機上網學習了一大堆手機維修的知識,畢竟,有了母雞,不怕沒雞蛋啊,所幸諾基亞的手機就是耐用,反正到現在張陽的手機還沒出過問題(想來在本結束前應該無恙)。
張陽的QQ里滿是不認識他的至交好友,為什麼呢?因為他發現自從自己穿了之後,21世紀的張陽馬上就人間蒸發了,是那種突然間全世界都沒有一個認識你的人,關于你的一切都消失的消失,為此還蛋疼了一陣。
剛上QQ,立馬就有幾條信息發來,張陽看了看,都是一個名叫隨風的網友發來的,清一色向張陽求購東西的信息。話說這個也巧合,張陽與隨風是通過Q群認識的,此君看過張陽發的幾張圖片,剛好他是考古專業的,立馬看出照片里物品全是古董,那個叫高興啊,整天纏著張陽求見面,求購東西的。張陽倒是願意賣,問題是怎麼給啊,難道叫快遞公司來唐朝送快遞,或者叫隨風也穿過來還是自己帶點東西穿回去。
「大少爺,上了啊,再發點好東西瞻仰下。」隨風一看到張陽上線,立馬跟老鴇見到客戶一樣粘上來。
「沒了,就那幾件東西你都看到了。你以為是大白菜啊,那是古董,古董懂不,古董就是古時候的東西,古時候的東西嘛,現在哪有那麼多。」張陽現在是怕了他,這趕又不想趕,倆人還是聊得來的,只能少刺激他了。
「別啊,別人沒,大少爺你還能沒,唐代的硯台桌啊,還有那毛筆,就那麼拿出來用,就算是仿的都價值不菲了,更別說在我專業的眼光看來,那十有**是真的。你居然,居然就直接跟地攤貨那樣,拿出來用了,還一點不珍惜。」隨風口氣那叫一個幽怨啊。
「你都說那是仿的了,不值錢的。東西就是拿來用的,難道還弄件紡織品擺著供啊。」張陽張口就是調侃。
「你就得瑟,我都把圖片拿去請教我導師了,根據我們多方驗證,你那東西是真的,還有你那房子啊,我靠啊,讓我住一天短命幾年都願意。」隨風現在已經不指望能通過金錢購買張陽手上的‘古董’了,試想一下,一個擁有那麼多古董的人,還能缺錢麼,還能因為一點錢賣掉這些古董麼。
「行啦,等我有空弄幾面鏡子給你瞧瞧解解饞,哈哈,不過要買就算了,我這地方也不能帶你來,家族不準。」張陽繼續胡掰。
「哎,你們這些隱世家族啊,你那邊的東西,隨便拿一件出來,都有很大研究價值的,如果要是開放給我們研究,那會是中國考古界的一大盛事,對于我們學術界有無與倫比的意義啊。」隨風繼續他孜孜不倦的教導大業,在他眼里,張陽就是一個傳說中隱世世家的家族子弟,那種小說里的世家公子。
「你找得到,我不介意讓你研究研究,哈哈,當然,只限你一人。」張陽不以為許的給隨風許下承諾,開玩笑,你要能找得到還會在乎我這點東西,擔保立刻提著放大鏡去研究李世民去了。
倆個人聊了一會,張陽在隨風依依不舍中下線了,他感覺應該從廁所出關了,不然又會像上次一樣,被人懷疑是掉到‘馬子’里面了,雖然要掉進去難度不小。
PS由于第一張不夠3000字我兩張一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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