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處處都洋溢著一股喜慶,煙花爆竹,給夜色更是添上幾分熱鬧,瑾芸也被這種氛圍感染,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
只是,這種好心情並沒有維系多久,當瑾芸他們走到謝府正門處不遠時,不大不小的爭吵聲從門房處傳來。
「我真的認識四老爺,你們行行好,就通報一聲吧。」
「嘖嘖,你以為你是誰啊,阿貓阿狗也敢過來攀親戚,趕緊走遠點,今兒可是大年夜,四老爺可沒時間見你們,回去吧,你們可別擋在這,好狗不擋道。」
「你怎麼說話的,看我——」
「好了,小哲,別再說了,這位小哥,我們是真的有急事要見四老爺,只要通報了,四老爺肯定會見我們的。」
……
四老爺,自然是謝府四老爺謝世昌,听到有人提起自己,謝世昌有些疑惑,想著若真是找自己的,肯定會帶著拜帖過來,門房的人看到自然會過來通報,且平日過來找他的,門房的人也差不多能認出個臉熟,不應該大年夜把人擋在門外。
瑾芸听到說話聲,頓時覺得十分耳熟,想了想才恍悟過來,連對謝世昌道,「爹,這就是我說的蘇芙姐弟倆,爹爹還記得不,《蘇華手記》就是蘇芙姑娘讓我轉交給爹的。」
「真的?」謝世昌顯得有些激動。
瑾芸在遇到蘇芙姐弟倆之後,倒是很快跟謝世昌說了,謝世昌也按照瑾芸提供的住址去找蘇華的妻兒,可等人找過去的時候,卻是人去樓空,失望之余,謝世昌只得派人再去打听,一邊也是等著他們能夠主動找過來。
當瑾芸得知謝世昌沒有找到蘇芙他們的時候,她也是一陣緊張,生怕那段讓她痛心的記憶會再次發生,這會听到蘇芙姐弟倆的聲音,瑾芸只覺得猶如天籟。
看到門房的小廝還是擋著蘇芙他們,不讓進來,瑾芸連小跑著過去,「蘇芙姐姐,終于等到你們了。」
看到瑾芸出現,蘇芙和蘇代哲原本的焦慮不安瞬間消散,頓時露出喜色道,「謝小姐,看到你真好,能幫幫我娘麼,她生病了,一直高燒不退,我們又沒有銀子請大夫,所以這才——」後面的話,蘇芙沒有說下去,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瑾芸也知道她想說什麼,之前謝世昌主動去找他們,卻沒有找到,想必是躲著瑾芸他們,這會要不是急事,估計他們還是不會出現在謝府。
在瑾芸和蘇芙說話的這會功夫,謝世昌也連朝這邊走了過來,華氏對于蘇芙姐弟的來歷一概不知,謝晉鵬跟華氏簡單講述上次出府,瑾芸和蘇芙姐弟認識的過程之後,華氏才大致了解到那姐弟倆是謝世昌的故友之子,但她卻忍不住對謝晉鵬小聲呵斥道,「往後可得看著芸兒一點,世上不平之事多著去了,她一個小姑娘跑去幫忙,你怎就不攔著呢。」心底慶幸著那黃霸天還算有點人性,沒對瑾芸怎樣。
謝世昌走到瑾芸旁邊,看著瑾芸跟前的蘇芙和蘇代哲,那熟悉的眉眼讓他壓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帶著幾分顫音道,「你,你們就是蘇華的孩子麼?」
蘇芙和蘇代哲看到謝世昌,有些疑惑地將目光轉向瑾芸,瑾芸連開口解釋道,「這就是我父親。」
「叔父好。」蘇芙和蘇代哲異口同聲。
「好,好,怎麼就你們姐弟倆,你們母親呢?」謝世昌說著,目光朝蘇芙和蘇代哲身後望去,卻並沒有看到還有其他人。
提到蘇芙的母親柳氏,蘇芙忍不住落淚,將說與瑾芸的話又重復了一遍,而蘇代哲也在一旁道,「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娘,我父親曾說要是有困難,可以來找您的。」
隨後跟著過來的華氏看到蘇芙淚眼漣漣,見他們姐弟倆大過年的還穿著帶補丁的衣裳,心頭一軟,連拿出帕子遞給蘇芙,「哎呀,這孩子,有話慢慢說,可別哭。」
看到華氏,謝世昌忍不住伸手緊握華氏的手,道,「玉英,你可知道他們是誰的孩子麼?」
听到謝世昌喚自己的閨名,華氏臉頰一紅,倒是愣了愣,半響後才道,「他們不是老爺的故友之子麼?」
謝世昌點了點頭,「也是玉英認識的人,他們是蘇華的兒女呀。」
「蘇……蘇華哥哥?」華氏听到這名字,明顯很意外,然後反反復復打量了蘇芙和蘇代哲後,道,「眉眼果真像極了他。」
接下來的場景,無非是催淚的場景,大年夜對很多人來說是團圓的一天,這對謝世昌而言,能夠看到蘇芙姐弟倆,亦是一種團圓。
得知柳氏重病在床,謝世昌連忙差了好幾個人去請大夫,大過年的,能夠找到一個登門看診的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同時安排車馬直接去蘇芙他們暫住的地方將柳氏接過來,這個做,一來是想讓柳氏有個安靜舒適的環境養病,二來也是擔心回頭他們再次失蹤,找不到人影。
蘇芙他們一家搬過來和瑾芸他們一起住之後,原本有些空曠的小院頓時多了幾分人氣,只是,劉氏的病情卻並不樂觀,這讓大家臉上的笑容之下,隱隱間多了幾分擔心。
這日,瑾芸像往常一樣去蘇芙那串門,听到里屋柳氏的咳嗽聲,忍不住道,「蘇芙姐姐,蘇伯母可有好點?」
蘇芙嘆了一口氣,道,「藥一直沒斷,可身子也沒見好。」
瑾芸想著前世知道柳氏的時候,她就一直病著,想來是長年累月如此,身子虛了才這般,這讓她忍不住想用右眼的靈氣試試看。
「我們去陪伯母聊會天吧,她一個人待著肯定悶得慌,或許我們幫伯母解解悶,她就好起來了。」瑾芸這般說,也不過是想著借機靠近柳氏,然後好利用靈氣。
蘇芙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帶著瑾芸往里走。
濃濃的藥味彌漫在整個屋子,柳氏躺在床上斷斷續續咳嗽著,看到蘇芙和瑾芸過來,連掙扎著起來。
看到柳氏吃力的樣子,瑾芸連趕在蘇芙之前,走到床榻邊道,「伯母趕緊躺著吧,可別急著起來。」一邊說這話的時候,右眼集中精力地看著柳氏,而此時,瑾芸期待的光暈慢慢從右眼散發出來,從柳氏的頭部慢慢一圈圈纏繞到腳尖,比起上次用靈氣給華氏祛毒,瑾芸明顯感覺這次要輕松許多,沒有之前那樣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