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之眼淚 卷一 白衣飄飄的年代 第二十三章 天人兩隔

作者 ︰ 夜孤風

趙新偉笑了笑,「唔!凌少,這不是初中時你要追隔壁班的那個女生時央求我給你寫的嗎?」凌少忙奪過了信,「靠,原來你還記得。」趙新偉笑道,「我寫的能不記得嗎?難怪我瞅著眼熟,你字寫的爛,也嫌我寫的字也好不到哪去,就買了瓶可樂賄賂我們班字寫的最好的班長又重抄了一遍,對吧?」

凌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當初不是沒敢送嘛,在抽屜一放就是幾年,如今算是派上用場了,你說也是,剛好那女生也是短頭發戴著眼鏡。」趙新偉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剛好嗎?想來凌少還惦記著初中時隔壁班的那個女孩吧?畢竟曾經第一次深深暗戀過的人又怎麼能說忘就忘?凌少是個念舊的人,或許他在現在的這個女生身上看到了曾經那熟悉的影子吧。

「喂,我說,初中那會兒寫情書,可現在不流行了,太老土了吧,再說這情書是初中時的我寫的,現在看來幼稚的很,能管用嗎?」「呵,這不叫老土,復古你懂嗎?我現在的水平也沒達到你初中時的水準呀,總不能巴望自己能擠出什麼好墨水吧?你要早點回來就好,不管管不管用,用了再說。」

「呵,希望你能成功,你約她哪見呢?」「唔~~就在前面的咖啡店。」凌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那好,你先把我在這放下,我逛會兒街,你結束了再給我電話。」「不一起去嗎?」「你以為是部隊打獵啊,我可不想當電燈泡。」「呵,那好吧。」

唔!d街口附近,d百在哪來著?到d方百貨大樓給葉渝買點東西。趙新偉好不容易找到了,花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挑了串珍珠項鏈準備回廈門後送給葉渝。趙新偉走在大街上,捧著裝項鏈的盒子暗自高興,哈,一定要親手給葉渝帶上,難後再親她一口。凌少這小子怎麼還不來電話?

趙新偉看下時間,下午兩點二十。算了,自己坐公車回去好了,反正前面就是站台。坐五路車吧應該?過了十分鐘,五路車來了,恩?好象有點不對勁啊?突然砰的一聲劇響,巨大的沖擊力把趙新偉沖飛幾米遠,趙新偉躺在血泊中,失去了知覺……

《f州鬧市公交車爆炸2死30傷尚有2人未月兌險》

「昨天下午2點30分左右,一輛車牌號為ay2512的5路公交車由火車站開往西客站的途中至f州鬧市區d街口附近發生爆炸。爆炸造成1人當場死亡(死者系制造爆炸的嫌疑人),31人受傷。其中5人重傷,2人生命垂危,有1人搶救無效死亡。警方初步確定系癌癥患者h茂金自殺所為,爆炸物為土制炸藥。」

頭好疼,趙新偉終于蘇醒了過來,「小偉!你醒啦?」恩?是自己的媽媽。「媽,怎麼了,好黑啊!怎麼不開燈?」媽媽沒有答話,但趙新偉卻感覺到她在偷偷哭泣。「趙帥,都是我不好,我~~我不該讓你去逛街,是我害了你啊。」凌少帶著哭腔。

凌少?「你們看的到我?為什麼我看不到你們?好黑,開燈,開燈啊!」趙新偉竭力喊道,掙扎著想起來。「小偉,你別這樣,別這樣~~~」趙新偉的媽媽哭著緊緊抱住了趙新偉。「兒子,沒事的,只是暫時的,過幾天就好。」趙新偉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爸爸也在旁邊。

「爸,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我瞎了對不對!」趙新偉絕望的喊道,暖暖的液體破眶而出,但趙新偉不知道自己流的是淚還是血,因為他瞎了——完了!全完了!「啊!」趙新偉大吼著要扯去眼楮上的繃帶。「小偉,別這樣。」「兒子,你冷靜點,醫生~~~醫生!」「趙帥!能治好的,趙帥!」幾雙大手把趙新偉死死的按在了病床上,冰冷的針管扎進了他的手臂……

「小偉,你張嘴,吃點東西吧,都兩天沒吃了。」趙新偉的媽媽幾乎是哀求趙新偉。趙新偉沒有反應,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我活著?老天!你好殘忍~~~現在的我還談什麼理想?談什麼事業?談什麼愛情?葉渝?我還有什麼臉面回廈門見你?葉渝,對不起,那些誓言和承諾我無法兌現了,原諒我……

每天都在黑暗中度過,趙新偉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每天都有人來看他,他分不清誰是誰;每天醫生都安慰趙新偉,沒事的,只要等到有人捐視眼膜;每天趙新偉都告訴自己,沒事的,反正你已經是具死尸!

一天又一天,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直至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來了。趙新偉的爸、媽、外公、凌少,所有的親戚和朋友都來了吧?他們告訴趙新偉——有人捐視眼膜了!趙新偉看到了一絲希望。

拆線的那天,當繃帶解開時,忐忑的趙新偉終于重新看到了刺眼的陽光,重新看到了自己的爸、媽,凌少……趙新偉喜極而泣,看到了自己滴下的淚水。

趙新偉出院那天,大胖他們居然來了!趙新偉很是吃驚,興奮的拉著他們,但他們卻好像高興不起來。在趙新偉的再三詢問下,他們吞吞吐吐的告訴了趙新偉實情。葉渝走了!那一次送別竟成了永別?仿佛瞬間天塌了,趙新偉搖晃著跌倒在凌少懷中……

趙新偉跪在葉渝的墳前,愣愣的望著墓碑上葉渝的照片,「小魚,我來看你了,你不是說要等著我嗎?」淚水涌了出來,一滴接一滴落在趙新偉跪著的土地上。「你還記得嗎?我說過要親手為你披上白色的嫁衣,要牽著你的手走進鋪著紅地毯的教堂,一輩子不離不棄……」

「我說過只要你願意,我將用今生今世去守侯你,愛你,至死不渝~~~小魚,我忘不了我的誓言跟承諾,我忘不了啊!」照片里的葉渝只是微笑的看著趙新偉,風輕輕的吹來,放在一旁紙箱里的紙鶴微微顫動著,那是趙新偉為葉渝折的一千三百一十四只紙鶴。

「看來我姐姐沒愛錯人。」趙新偉回過頭,是黃毛!黃毛也在趙新偉旁邊跪下,「姐姐,小鋒來了,小鋒一定會為你報仇,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們?趙新偉一呆,「他們是你父母,你姐姐不想……」「住口!」黃毛叱喝道,「如果不是他們永無休止的爭吵我會離家出走?如果不是他們在我姐姐面前大打出手我姐姐會氣的心髒病發作?是他們害了我,是他們氣死了我姐姐!」

「可他們畢竟是你父母啊!」「有這樣做父母的嗎?他們不配!」黃毛憤然離去,趙新偉望著遠去的黃毛,心里很不是滋味。「小魚啊!」趙新偉模著葉渝的墓碑,「你放心,我會為你看好小鋒,讓他重新做人。」葉渝不說話,照片里的她仍只是對著趙新偉微笑……

三月,春暖花開,趙新偉來到了油菜花地,油菜花開了,漫山遍野一片金燦燦的,但只有自己,沒有葉渝。來到油菜花地旁邊的河岸,趙新偉拿出帶來的魚缸,把缸里的金魚倒入了河里。

六月,高考結束了,趙新偉他們一起來到了葉渝墳前。小強上了清華,張劍也進了公安專,大胖則準備去廣東,而趙新偉也將離開廈門這個城市。

七月,趙新偉最後一次來到了海邊,望著眼前的大海,望著遠處的藍天,葉渝,你是否正在海天交接處回望著我?我沒能為你帶來幸福,可你卻把視眼膜捐給了我,是你!給了我重生!

八月,飛機起飛了,趙新偉望著腳下的這座城市。學校、大海、沙灘、鼓浪嶼,還有自己今生的最愛來世的妻子——葉渝!

九月,來到了陌生的大洋彼岸後,趙新偉發現,每當風起的時候自己的眼楮總會流下莫名的淚。趙新偉知道,這些淚來自天堂,它們是魚的眼淚!小魚,你在天堂還好嗎?

記得看過這樣一段話︰

開始是因為我感到寂寞

所以上帝讓你來到了我身邊

後來上帝感到寂寞了

于是它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了

我想說的是

我寂寞但不傷悲

因為你——去的是天堂!

第一卷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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