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別開玩笑了！」馬小妮不喜歡陳一提及自己的身世，怕母親不高興。但善玉卻並不介意。
善玉說︰「要是妮子真的跟吳總沾親帶故就好了。」雖然這幾日善玉的身體看似好了很多，但她自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氣息是越來越弱，做點事情是越來越累，她真心希望馬小妮能夠找到自己的親人，哪怕不是親生的父母，只要帶點血緣關系，哪怕隔了幾代人都無所謂，那樣，她就不會如此擔心小妮的將來了。
善玉沉默片刻，等馬小妮吃完飯，又說︰「妮子，媽誠心地問你，這麼多年來，你難道沒有想過找到自己的親身父母嗎？」在善玉說出這句話之前，她從未說過這個敏感的問題，但現在，她覺得，該說的想說的都必須要抓緊時間。
馬小妮沉默了，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認為如果自己的生身父母真的在乎她的話，哪里有不來看望她的道理。她只能猜測，她的親生父母都已經死了。
「媽－的日子不多了。」善玉的話令馬小妮和陳一感到悲愴。
「媽！你怎麼這樣說呢！你去了省城醫院之後，不是一天天好起來了嗎？」
「可媽自己知道。」善玉的眼里淚花閃動。
馬小妮抓住善玉的手，緊緊地握住。「媽，我可不能失去你呀。」她的眼里也噙滿了淚水。
「媽！」陳一第一次這樣稱呼善玉，母女倆有些吃驚。這分明是宣告他和馬小妮的密切關系。
「我媽還沒答應呢，你就這樣稱呼。」馬小妮說。
「我是你的哥哥，就是娘的兒子。」陳一說。這也是合乎邏輯的。
陳一不想一家人弄得死氣沉沉的，又說︰「眼看春節要到了，都高興一點不行嗎？」
「是啊，媽，別說喪氣話了！大不了又去找吳總。為了媽，我不在乎當死皮賴臉傍大款。」
善玉擠出微笑，說︰「好。只要妮子高興，媽什麼都願意。」可那種死期將至的不祥預感分明越來越強烈。她生怕自己一時喘不上氣就一名嗚呼。
給善玉買的新衣服還沒拿出來，馬小妮就去拿來給母親試穿，非常合身。善玉打心底里高興。
「喲，嬸娘，穿上新衣服好精神啊！」左濤突然出現在門口，大喇喇地說。
「哦，是濤娃子啊，你不是打工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快進來坐啊。」善玉說。
「進來坐。」陳一說著，讓出了板凳。
馬小妮不言不語收拾好碗筷到廚房去了。
「听說嬸娘家殺豬，也不召喚佷兒一聲，我也好來幫幫忙啊。怎麼，怕我吃了你們家的豬肉啊？」左濤開玩笑說。
「哪里知道你回來了呢！」善玉說，「現在來也不晚，一起吃晚飯吧！」
廚房里洗碗的馬小妮听見母親這樣說，很不高興，可她不想違逆母親，畢竟，仔細想來，左濤這些年也幫了他們家很多的忙。特別是為了給父母治病，送過很多次藥了。雖然她知道左濤的目的，可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罪的，何況，也沒見他干什麼壞事呀。為了能讓母親高興些，她決定改變自己對左濤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