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濤穿著筆挺的西裝,里面只有一件襯衣。
馬小妮一張燦爛的笑臉迎出來,打量著左濤,說︰「濤哥,你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呀!」
原本以為馬小妮還是一張冷臉的左濤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喜悅,他笑著說︰「別看我沒穿幾件,這里面這件是保暖襯衣呢,厚著呢!妹子要不?我給你買一件。」
「去,誰要你買呀!別到哪里都好像要施舍人的樣子。」馬小妮微笑著,可嘴巴還是刻薄。
「我就表表心意嘛。」左濤的目光轉向善玉,說,「嬸娘,什麼時候用得著佷兒,佷兒隨時听候差遣。」
「那怎麼好意思呢。以前呀你常來,沒少幫忙,留你吃飯也不肯,今天一定得一起來吃個飯。」
「嬸娘,你太客氣了,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好說個不字兒呢!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左濤笑嘻嘻地說。他這次上馬小妮家來,早就抱定了能留多久留多久的決心,決不在乎馬小妮說他臉皮厚。
但馬小妮沒有反對。「濤哥,飯可不能白吃,你可得出力呀。」
「就憑妹子這聲哥叫得甜,刀山火海我也去。」左濤心花怒放,又笑嘻嘻地看著陳一說,「陳老師,你來了可有這麼久了,何曾听見過馬小妮叫我一聲濤哥呀。你說,她的話我是不是得當成聖旨?」
疏不間親,陳一不在乎左濤佔點口舌便宜。馬小妮改變了對左濤的態度,這是陳一沒有想到的。但仔細揣摩,說明馬小妮為人處世大有長進。
陳一說︰「你別太高興哦,馬小妮嘴巴變甜,你這當哥的就要吃苦。」
「喲,老師深有體會呀。看來你是吃了馬小妮不少苦頭的吧?!」
左濤雖然一直嬉皮笑臉,可言語中不免要點燃些火藥。
馬小妮說︰「濤哥,我看你穿這麼少,當妹子的怕你冷著了,你說怎麼辦?」
「這還不好辦嗎?給我個熱被窩就萬事大吉了!」
「看你腦子里盡想些什麼!地壩里有一堆木頭,瞧見了吧?保管你熱得西裝都不要穿。」
左濤扭頭看見地壩邊的幾根枯木,知道馬小妮拿自己當苦力使喚,臉一下子陰沉下來。
「怎麼,不願意呀。你這當少爺的從沒劈過柴吧?」馬小妮見左濤沒有答應,使出激將法。
善玉說︰「妮子,你濤哥是客,怎能讓他去劈柴呢。」她把火盆從桌子底下端出來,說︰「濤,來烤火,別听妮子的。」
見唐善玉這麼說,左濤反而變得積極了,說︰「嬸娘,我可不是來烤火的呀。妹子說得對,去劈劈柴,比這烤火還熱乎。」
「就是嘛,既熱身又鍛煉身體,你知道妹子對你好了吧?!」
「是是是,妹子對我好我心里知道。」可左濤分明說的是反話。面對跟昨天判若兩人的馬小妮,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夜色中瞎了眼認錯了人。他沒有想到,昨天那個自動送上門的輕賤的女子,今天竟還能如此一本正經。想到此不禁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