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把藥喝了吧,已經斷了一天了~」扶著裴雨瞳跟隨嚴公公走走停停,體力漸漸殆盡,宛月焦慮地遞上帶來的
藥瓶。
「我還行。」裴雨瞳輕推遞上的藥。
汗水打濕她的衣襟,臉色越發蒼白,腳下步伐不穩,眼前事物一黑,失去知覺……
**宮**
雨落,嘀嗒嘀嘀,回蕩輕聲細語,房外,濕淋灕灕,燭影搖晃溫柔,悠悠轉醒的她默默听著雨淺淺的吟唱。
「吱呀」一聲,宛月和嚴公公進來。
「娘娘,對不起,奴婢自作主張了。」宛月看著醒來的她,放下心頭大石,知道主子不用藥的用意,但是她實在不忍
眼睜睜看著主子這樣硬撐。
「……」裴雨瞳雙瞳呆滯,旁若無人,依舊看著窗外未語。
此時的她,嚴公公比誰都清楚,宮即便早已人去樓空,卻充斥著每個人不可磨滅的記憶,忽然,他想到什麼,走近
床沿。
「娘娘,可曾記得和奴才談論的簪子?」
語畢,只見裴雨瞳眼中閃爍,仿佛剛從回憶中醒來,看向一旁的嚴公公。
「公公知道簪子在哪里?」她略帶激動的聲音帶著欣喜,此行,她就是為它。
嚴公公略帶皺紋的臉龐,泛起一絲微笑道︰「王爺剛到國後,便建了這宮殿里唯一的竹林,每棵竹都給上草簍,養
著很多的螢火蟲,每年冬季,王爺都會親自將它們帶去氣溫恆定的馨泉,如今想起,該是娘娘所愛吧。」
「簪子在竹林里。」裴雨瞳心頭一沉,那馨泉的幽綠,竹林墓碑,眼不.禁發澀。
「如今王爺不在,奴才能做的就只有這些。」嚴公公還沒將話說完,裴雨瞳飛身閃出房門。
未燃片點燈火的宮,沉浸一汪夜涼如水,視線適應好,她加快腳步,模索著記憶的路,兜轉間,微風拂動,竹影婆娑,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喚,放慢腳步,配合四周無聲幽靜,柔雨細帶,將她領入,一如初始,微藍的瞳仁洞悉靜立的墓碑。
同時,一個身影拈入絕美的眼瞼。
「你是?」眼前陌生的背影,人去樓空的宮殿,心不住顫抖,腳偏偏在這個時候不听使喚,向前邁去。
聞言,那高大身影微一震,依舊背對著她,雨已停,月色繚繞,傾瀉而下。
然而那身影如鬼魅般一晃,擦肩而去,速度足以讓她措手不及,待她定神,墓碑清晰的「瞳」,那人站立的地方,孤
零零躺著一個沒有誰比她更熟悉的暗紅盒子,一旁泥土被掀。
簪子!!!!!
盒子里一定是另外一支蘭花簪,那人一定是盜賊!那是她和畢以宸僅剩的唯一,不能就這麼被奪去,一路向身影有可
能消失的方向追去……
**月藍殿**
殿上的牌匾松垮,在夜風中晃動,那抹黑影回眸身後,確定沒有追上,便閃進殿內。
腳步聲直往馨泉而去,汩汩泉水聲如往昔,環顧四周幽綠飄動,黑影大掌覆上一側的白玉獅,正要探進獅嘴內的靈珠
時,胳膊猛然被拉扯抽離,一絲縴弱喘氣在身後響起︰「要走可以,把簪子留下。」
深褐瞳孔在黑夜中回看,女子執拗地牢拽著他,不依不饒。
裴雨瞳見身影絲毫沒有還的意思,她也沒必要客氣,白皙的手模索起黑影身上的簪子。
拉扯間的一個趔趄,兩人的距離縮短。
她借著微微透進的光線,竟發現那黑影戴著一副半遮的面具,露出一雙深邃的褐色的眸,若有似無的泛著淚光。
一時間,她竟忘記思考,秉著呼吸,怔怔出神,不覺出口︰「以宸……是你!真的是你,別走。」
那身影並沒有說話,趁她走神,將她推倒,迅速扭轉珠子,前方的石壁轉動,一道門呈現眼前,黑影轉頭看了一眼跌
倒在地的她,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的那端……
回蕩的腳步聲,你是否也听見不絕的思念。
蜷縮在冰冷的白玉泉地,噬魂的回憶,她撕心裂肺地痛哭出聲。
紫藤驚擾,漫天飄舞。
螢泣光,幽綠催人倦。
「主子!!不好了!!他們追來了,走。」宛月終于找到癱倒在地的裴雨瞳,搞不清楚為什麼主子會只身一人在里。
裴雨瞳忽而坐起,拉起宛月,扭動獅子上的機關,宛月吃驚地看著眼前緩緩再啟的門,裴雨瞳帶著她向門內走去。
「主子,還不知道我找到您了怎麼辦。」宛月停住,提醒道。
「他們要找的是我們,他不會有事。」裴雨瞳一路拉著宛月往門里蜿蜒內走著,這條路通往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知
道你是誰……
----題外----
會是誰呢?宛月和雨瞳能成功走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