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酒足飯飽,便提起行囊準備出發,西乞老人前來相送,卻不見了紫軒,老人喊了兩聲,也不見回音,便搖頭道︰「也不知這丫頭又跑到哪兒瘋去了,不理她了,我送少俠出谷了。」
長卿見說,也就不在等了,與西乞老人一前一後,向谷口走來。
行至谷口,長卿回身對老人道︰「前輩莫送了,就到這兒吧!」
「嗯,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就送到這兒了,望少俠此去一路保重,待來日學有所成,報得家仇,少俠再回此谷,老夫定當與你痛飲三百杯!」
長卿雙膝跪倒,拜別老人︰「前輩對在下既有救命之恩,又復授藝之情,此等天高地厚之恩德,容晚輩日後歸來再報,望老前輩善自珍重!」
西乞老人將長卿雙手摻起,又是一番叮嚀囑咐,才將長卿送出谷口,兩人又是依依惜別,老人不舍而去……
長卿看老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這才返身,提步往前走。剛走出半里地,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當間,擋住去路,你道那人是誰,卻正是剛剛飯間不見了的軒兒。長卿心想,這個軒兒,什麼時候跑到這麼遠來了,風風火火,時不時的會讓你大吃一驚。
只見軒兒換了一件嶄新的裙子,站在路中間,裙擺隨風,旖旎動人。見長卿遠遠行來,她面帶微笑,嘴巴上翹,自有一種三分俏皮七分溫存的陰柔之美,卻無半點矯揉造作之情,其形楚楚,其意綿綿,讓人憐之愛之。
長卿看後,自是心中暗生不舍,然去意已決,箭在弦上,此時的他,已萬無回頭之可能。
見長卿行至近前,軒兒沖上前去,死死抱住長卿再也不肯松開……
「能不走嗎?」許久,軒兒在長卿耳畔輕輕問道,語未盡,兩行熱淚已然滾落下來……
相擁軒兒,長卿也自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暖流涌遍全身,讓他熱血沸騰……
長卿緩緩掰開軒兒緊摟的雙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笑道︰「別這麼難過,這又不是生離死別,我的腿長,到時候會時不時的回來看你們的,想哥哥時候,只需默念三遍哥哥名字,我便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只怕日後你不想念哥哥,時間長了,你到時候忘了我這位哥哥,我真的來時,你裝作不認識了,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
「什麼時候你都會開玩笑,不理你了!」軒兒假裝生氣道。
「好!好!不會忘,不會忘!」長卿忙拉著軒兒的手討饒道。「妹妹這種多情多義,見義勇為,樂善好施,義薄雲天的女俠自不會健忘了!」
「就你貧!」軒兒破涕為笑。
軒兒從腰間解下自己的佩劍,遞與長卿道,「這是我隨身的佩劍,就拿它與你防身吧!」
長卿一看,正是當初斬殺鱷魚時所用的短劍。
「這是我父母所遺之物,每日伴我左右,見之如見我。且我父母當年為一清及無級會中人所殺,他日若你得殺一清及無級會中人,報得此仇,此劍見之,如同我見,也可告慰我父母一二。」
「我本欲與哥哥同去,學成武藝,報父母之仇,然爺爺年邁,不肯離開此谷,我又不忍心離他而去,如若病痛,無人照管。因此只能寄希望于哥哥身上,得用此劍手刃狗賊,也如同我親臨,借哥哥之手,得償心願!」
長卿日前殺鱷魚之時,見軒兒對此劍愛惜有加,便知此劍對她來說,定然非同一般,今日听軒兒盡述,信自己所猜非謬。接過劍,用手摩之,自是珍惜倍至。
「哥哥此去自是珍重,他日若得回旋,定然再回飛鷹谷,看望軒兒才是!」說罷,兩眼眨紅,又是梨花帶雨,惹人心生憐愛……
「嗯,軒兒放心,長卿記下了!」長卿也自傷感,只是不好表露,在軒兒肩頭拍拍,折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