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長卿邊喝酒邊打听起此村鎮來,听小二一介紹,甚覺此鎮名字叫得蠻有深意,便細問小二道︰「何謂馬影鎮呀?似其中還有典故?」
小二也是個熱心人,見客家有問,店中生意也不甚忙,便綽了條長凳過來坐下,細聊起來……
「早年間听老輩說我們這村落也不叫馬影鎮,不過是個只有十、二十戶的村旮旯,無名無姓,從村東頭到村西頭,一竹桿都可以打到,人少地薄,家家都以耕種為食,雖貧苦窮困,倒是也可過活。然而,即使這樣一個窮得叮噹響的村落邊上,卻住有一幫野蠻凶惡的響馬賊,時常來村中劫掠糧食牛羊,甚至女人,時間一長,村中之民深受其害,苦不堪言,但又無可奈何,斗其不得。」
「如此禍害百姓,官府就不管嗎?」長卿忍不住問道。
「官府?自古來官匪是一家,官府也只是有錢人的官府,窮人家的事他們才不管呢!再說天高皇帝遠,等官府派人來,這幫響馬賊早躲得沒有影蹤了!為此官府也懶得管,村民知道其結果,幾次申告之後,也就不再去報告官府了,因此,村中之民,深受這一幫響馬賊的欺壓與蹂躪,而無從申訴。」
「這一日,此一幫響馬賊傾巢出動,將我們村落層層圍住,手提彎刀,如發狂一般,見人就殺,見財物就搶,人無分老幼,物不論貴賤,說是房要過火,人要過刀,一時間,整個村落哭聲震天,喊殺嘶鳴,亂作一團。」
「正在這幫馬賊窮凶極惡,獸性大發之時,忽見自村外羊腸小道之上,一騎白馬駝著一俠士急馳而來,此俠士蒙面戴笠,手持長劍,策馬闖入賊幫之中,幾趟來回,把若大個響馬賊幫,殺得人仰馬翻,毫無還手之力,雖賊寇聚而圍之,但這位俠士身跨白馬,手持長劍,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不刻便斬殺賊酋五十余人,把賊首砍于馬下,手執賊首,而眾賊俯伏,莫再敢妄動。」
「俠士劍挑賊首,而告介眾賊︰身為響馬而荼毒鄉里,天理不容,早該伏誅,今賊首已斃,禍無及其下,余黨若不識時務,尤作困獸斗,本俠士奉陪到底,直至血流成河,斬盡殺絕,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草木皆生命,何況人乎,且大家或有父母子嗣,或嗷嗷待哺,或白發蒼蒼,余不忍殺之而斷其親人之念,為此,若有放下屠刀者,可去而不誅,以免枉殺。一席話語,眾賊棄刀作鳥獸散,果不加屠戮,自此賊幫俱散,杳無音跡,俠士亦大笑而去,不知所終。幾十年來,村中不再鬧響馬賊,安靜詳和,人丁興旺,開枝散葉,由村變鎮,自當初的十數二十家,演變為數百家,興隆一方。」
「村中人士極為尊崇那位白馬俠士,認為無有此俠士即無有此村鎮,感激之致,或有人立廟祠之。問及其姓名,又無從知,只是據親見之前輩老人描述神乎其人︰當時殺響馬賊之時,極為神速,神龍見首不見尾,不見其人,只見其馬影而已!為此,為紀念感恩這位俠士,此鎮便以馬影為名,延傳至今,不曾有變,客官你說神奇不神奇!」小二邊講述邊樂在其中,似當時曾親眼見之,細枝末節,面面俱到。
長卿邊品著酒邊听小二說書般的敘述,雖無話語,也自樂在其中,當小二問及神奇不神奇,長卿也只是笑而不語,相信其所說只能是真假摻半,聊作下酒菜之用,不可全信。
「小二,你小子又在哩嗦,誆騙人家外地來的客人,也不給老子上酒,看老子不揍死你!」一個粗聲粗氣聲音從里間吼將出來,隨之一個酒壺也直奔小二這邊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