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味奇從未進過那座塔,那是除了白虎,誰也不能進的地方。盧味奇也曾好奇過,塔里究竟藏著怎樣驚人的秘密。可是真的進來,他卻開始害怕知道一切。
一走進塔,盧味奇眼前所見竟是累累白骨。沒有打斗的痕跡,沒有掙扎的跡象,那些白骨整齊地排列著。
「他們是死後才被放在這里的嗎?擺的那麼整齊?」盧味奇壓抑著。
「不,他們進到這里時,都是活生生的人。」白虎長老深深吸一口氣說。
「他們是什麼人?」死得如此有尊嚴,盧味奇真心敬畏著。
「軍隊。」白虎長老說完向第二層走去。
盧味奇呆在原地,蜉蝣城到底有多少秘密?連蜉蝣城主都不知道的秘密。
第二層、第三層與第一層一樣,都是整齊排列的白骨。盧味奇靜靜地跟在白虎長老身後,等待著那個驚天秘密。
到了第四層,到處是打斗掙扎的痕跡,地上與牆上滿是發黑的血跡。
「這一層怎麼回事?」盧味奇仿佛還听得見當時的悲鳴。「為什麼這一層這麼悲慘?」
「為了活下去吧。」白虎沒有停下腳,繼續往上一層走,「由我這個蜉蝣的長老來說,是大不敬,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蜉蝣的第一代城主是一個血腥殘暴的人。在他看來,人命不如螻蟻。」
「什麼?!」盧味奇記得長老們從小就對他說過,蜉蝣的第一代城主是當時最強的男人,是神一般的存在,是蜉蝣千百年來的榮耀。
「味奇,有時候,真相並不重要。」白虎知道盧味奇此時心中震撼。
到達第五層,那里還聞得到血的味道。「為什麼?!」盧味奇大聲吼道。
「因為下面三層的人是士兵,已經必死無疑,所以他們選擇了死後的尊嚴。而上面幾層的人是貴族,是高官,城主當時規定,每一層可以有一個人活下來。」
「他把人命當什麼?!」盧味奇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與悲傷。
「味奇,我帶你來這里,不是為了讓你憎恨蜉蝣的第一代城主。」白虎長老繼續往上走。
「我不想再看了!」盧味奇停在原地不動,他此時的心境比之地上的白骨,有何不同。
「味奇,作為蜉蝣城主,你有權利決定蜉蝣未來,但同時,你有守護他的責任。」白虎進塔之後就未看過味奇的眼楮,因為他不想看見他眼里的悲痛。
「這樣的蜉蝣值得我們世世代代守護?!值得嗎?!」盧味奇一直堅信的東西,竟然是那麼的丑陋,他恨不得親手毀了它。
「值得。」白虎默默的往第六層走,「味奇,跟我來,把真相看完。」
到達第六層,那里只有幾副白骨,彼此相依相偎。其中有一副白骨懷里抱著一卷畫軸,白虎走過去說︰「老友,借我看看。」
白虎拿起畫展開給盧味奇看,畫中一男一女。男子身披黑色戰袍,目光如炬,渾身散發出王者霸氣。女子一襲紅衣,美麗嬌艷,眉宇間的霸氣不輸男子。
「畫中男子是千年前晴國的護國將軍尉遲翼,畫中女子名叫葉冷慈。」白虎長老對畫施以定身法,將畫懸在半空。
盧味奇看著剛才懷抱畫軸的白骨,又看看畫中的一對璧人,不知從何問起。
「這些白骨里並沒有此二人。」白虎看著畫恍如昨日。
「什麼?!」盧味奇震驚。
「他們在晴國最繁盛時期,在全國百姓面前,跳崖自盡了。」白虎無奈地說。
「為什麼?」
「沒有人知道。從那一天起,晴國開始下雪,一直沒停過。直到蜉蝣城主把整個國家搬進這個空間。」白虎笑著,「蜉蝣城主,雖然瘋狂的可怕,但真的佩服他。」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盧味奇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自己從小敬重的蜉蝣城主。
「蜉蝣本是一個種族,一個敬畏神靈並能與神靈對話的種族。可是,晴國國君竟然為了得到蜉蝣的能力,殘忍地滅我族類。」千年前的往事,白虎依然歷歷在目。
「這種能力他能得到嗎?」盧味奇開始迷惑誰對誰錯。
「擁有浮光掠影劍便能听懂萬物之聲,便能斬三界之物。」
「他們根本看不見掠影劍,就連我也見不到,更何況要去擁有。」盧味奇說。
「浮光掠影劍本是一把劍,是蜉蝣城主滅亡晴國後一分為二的。」白虎接著說,「如今青龍朱雀離奇死亡,也許是預言應驗了。我不知何時就去了,在此之前,必須把這些告訴你。」
「無影者毀滅蜉蝣的預言是真的嗎?」盧味奇想起光在石室的沈霧。
「真與假有何區別,這些都是注定。蜉蝣的未來由你決定,我只是一個將死之人。」白虎把畫收起,放回白骨懷中。「當年,尉遲將軍誓死效忠晴國,無奈落得如此下場。這具白骨就是晴國國君,到死才領悟啊。尉遲翼與葉冷慈的故事早已過去千年,你這後人不知道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