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
納家蘭硯哆嗦一下,感覺一只蟲子爬過耳廓,蠕動著肉乎乎的身子再爬進她的耳朵,似乎……也爬到了心里。
她突然發覺自己離他忒近了些,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趕忙後退一步,卻仍舊是歪了頭,瞪著光亮而純淨的眸子問︰「能有什麼問題?」
納家蘭硯活了十幾年,性子里頗讓自己自豪的便是︰忒真誠。她一向待人用心,說話一般是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唯一一次馬失前蹄還是去年入秋,媒婆來家提親時。她被那句「我看城西李家十五歲的姑娘不錯,將她撮合給你家小公子如何」氣的失了分寸,卻仍舊不忘扳回一局,給那不知情的媒婆個難堪。便端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對那本心歡喜以為自己干了件好事兒能撈著點兒好處的媒婆道︰「想來……外界有所不知,本公子我……誠然……是個……斷袖。」
更是將那斷袖二字咬的如饑似渴如鯁在喉,甚至是殺氣騰騰。
當時那情景,他一向嚴謹又嚴肅的爹爹差點兒就從太師椅上跌落下去,一旁的媒婆更是將端著的茶盞抖了三抖,灑了一身的茶水,怔愣了半晌才滿臉堆著諂媚又嘲弄的笑,顫著聲音說道︰「不曾听說,不曾听說……沒想到……公子竟有如此愛好啊……」
她倒對自己如斯實誠的狀況不自知,心想橫豎自己也長不成爹爹當年宏願期待的大家閨秀文質彬彬模樣兒。
彼時她也早在心里盤算過了︰我不曾說謊呀——我一身兒水藍色男袍,不是斷袖是甚?何況……我一女兒真身,不稀罕男子,稀罕甚?
此時明月一句疑問,就讓納蘭硯十分納罕,大多人不都歡喜別人夸贊自己的麼?
她如此真誠的夸他,倒是顯得她做錯了事……
「你想知道?」他看著她的表情,也換了認真的表情地說道。
「我就是瞅著你很好看。」——她終于肯微低下了頭,現出一副嬌羞的模樣。
「那我告訴你。」他向前一步。
就那樣,納蘭硯眼睜睜的看著上官明月的頭在自己眼中放大,放大……
一雙薄涼的唇,就附上了她的,鼻翼似乎除了聞到那股子淡淡的清香,還伴著點兒雪花的純涼。
納家蘭硯怔住,任由那雙唇輕輕地滑過自己的唇瓣,在唇角輾轉,由薄涼變成溫潤。原本清澈的眼眸,此時卻是震驚的瞪大,全是無知無措的茫然,也全然忘記自己合該「矜持」的躲上一躲。
她咚咚跳了十七年的心,跳的是一陣兒緊過一陣兒。此時更如金戈鐵馬呼嘯而過,馬蹄凌亂塵土飛揚,毫無章法又慌亂異常。亦如一汪三月春水,春風飄過便已皺出來一**兒的漣漪,頗有些桃花飛散落,一場春意鬧的意境。
回過神的納蘭硯還想往後退去,卻被他用雙臂箍了回來,緊貼在自己胸前。他身上的清雅香氣越發清晰,一顆心也是跳的咚咚,從那胸口上都傳出來,還有一身的溫暖也是隔著衫子緩緩散開。
她將順著咚咚心跳而越發紅潤的臉龐整個兒埋在明月懷里,腦子里還不忘對自己今兒失了分寸的模樣月復誹一番,這兩日倒是把些許年不曾淘過的氣,做過的事兒,統統攤出來,一件兒一件兒都做盡了。
這事兒,貌似比受傷換衣一事還要不妥。
這情形,貌似在她這十幾年里,比抱了張家小妞兒,親了凝脂小臉兒,媒婆上門說親時……慌亂得多。
這感覺,貌似與程鈺林三友楊二一干人等扭在一團時都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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