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官明月在程鈺的指引下去了清水閣。納蘭硯便一改剛剛的無趣狀態,站在納蘭信身邊,低聲問起押鏢之事。
一向嚴肅嚴謹的納蘭信仍舊揣著如往日般的嚴肅嚴謹,拂袖起身,站在屋子的陰影里,聲音頗沉︰「鏢已安然送到,但至今也不知道當日劫鏢之人到底存了什麼目的。那紫衣人的身份不甚明朗。程鈺他們在驛站那晚,還是受了另一撥兒人的襲擊,總計四個黑衣人。但也不甚明朗,畢竟鏢是安然送到了。」
「哦?」納蘭硯她一臉疑惑的看著暗影里的爹爹,發出一聲虛問。
此時雖是一身女裝,卻早已習慣男兒的灑月兌精神兒。彼時上官明月在場,劫鏢之事不便讓外人知曉,便只有等到安頓了上官明月後才端起認真的架子。受傷月余,回來總歸是要跟爹爹問問清楚,總覺得這次押鏢押的甚是蹊蹺。
「不過既然鏢已安然送到。後來便沒有再去查探,只希望一切相安無事……」納蘭信慨嘆,听在納家蘭硯的耳中確是百般無奈和擔憂。
她上前一步,也入了暗影。「爹爹是在擔心接下來還會有料不到的變化麼?其實……女兒也覺得這鏢……被人截得委實蹊蹺了些。先是我們在熾焰峰峽谷遇到的那個紫衣人,武功了得,全身上下卻裹得很是嚴實,紫色的衣服和紫色的面具……就好像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誰一般。雖然我們開設鏢局與江湖多少有些接觸,可卻不曾听過有這樣一號人呀。」
「也許,那人是化了別人的身份也不一定。俗話說︰變化無常全,須臾生死劫。」納蘭信跺出暗影,聲音里卻又帶了些無奈和低迷,「既然我們不知未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納蘭硯听到「須臾生死劫」,心下一緊。
爹爹雖面子上嚴肅,可心里頭一直是個樂天的性子。他最常掛在嘴邊兒教育安慰的話,便是那句「是福是緣終有定數。」雖透著無奈卻也是個懂得放下的心思。可此時一句「生死」,卻讓她心下生了些獨愴然而涕下之感。
廳內燭火明滅,東南角上的燭花頗為應景兒的爆了一聲,整個房間亮了一亮,繼而泯滅下去。
望著年近半百的爹爹已然有些皺紋的臉,在燭光搖曳中分出明暗,竟是讓納蘭硯覺得他驟然老了,氣勢大不如前,擔憂盡寫臉上。
「你傷勢剛好,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納蘭信負手走進內室。
對納家蘭硯滿眼的擔心和波光流轉氤氳水汽似是未見,她也只好轉身離去。
自從上官明月住進府內,納蘭硯就存了女兒家的小心思。
無奈他住在西邊清水閣,自己住在東邊的硯瀾樓,倒是不怎麼能夠相見。
隔了幾日身體無甚大礙,就開始去前院的鏢局練武場,偶爾和師兄師弟們切磋切磋。听楊二倒是提起這上官明月雖然住在鏢局里,可是見天兒並不見人,說是有些私事要調查一番。所以每日卯時三刻便出了門,直到晚上亥時左右才能回來,甚至有時候鏢局的人都睡下了,也有時候不見他回來的影兒。
這樣,兩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竟然有幾日光景不曾見面了。
而父女兩個那一晚的擔憂也一直沒有出現任何蛛絲馬跡,日子過得相安無事又平平靜靜。只是听程鈺向納蘭信提到過一次,說江湖傳聞紫面聖君重出江湖,听描述倒像是那日在熾焰峰峽谷劫鏢那人的樣子。
納蘭信听到這廂情境,倒是身形震了一震,再無他話。
而納家蘭硯看得出來,爹爹臉上的擔憂更甚了。
她也不禁納悶這紫面聖君到底是何角色。從那日劫鏢來看,武功定是不俗,身段兒也是極好的,氣質清絕讓人過目不忘。只是戴了張面具無法看到容顏,的確是神秘莫測些。想起那一晚爹爹與自己說那人可能是化了別人的身份劫鏢。可看此時情形,倒像是爹爹知道點兒什麼,卻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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