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好痛!!!次殷—救我…啊—!!!」
洛次殷在門外焦急的踱著步,听著房內傳來蘇碧如一陣高過一陣的痛呼聲,心里也是憐惜的不行。
如兒,我何嘗不想救你,可是……生孩子一事,要我怎麼救?
「如兒,再忍忍吧!忍會兒就好了。」
「啊—!!!」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洛次殷的心都揪緊了,額上也急得滲出了點點細汗。別人生孩子也沒見得痛成這樣,況且兩三個時辰都過去了,怎麼半點孩子要出來的跡象都沒有?
「 —!」
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穿水紅色衣服的丫鬟急忙趕了出來,看到洛次殷就在門外。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聲音顫不成聲。
「老…老爺,夫人她…她難產了!」
轟!洛次殷就感覺一道雷劈在了他頭上,怎麼可能!他的如兒如此溫婉賢惠,這樣報應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顧不得跪著的丫鬟,他三步並做兩步地踏進了房內,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弱不成樣的人兒。心痛疾首地擁過她,對著一旁的產婆說道︰「夫人的情況怎樣?」
「老爺,」產婆也是一臉的著急,「夫人生產不順呀!況且看夫人這個情況好像不止生一個,我看您還是趕快再召幾個產婆來,我在這里盡全力幫助夫人生產。」
听產婆說完,洛次殷心痛地握了握床上因疼痛而幾欲昏厥過去的蘇碧如的手,又扭頭轉向了產婆︰「一定要保證母子平安。」
語罷便匆匆出了房門。他,要親自去找。
見老爺出去了,產婆急忙叫丫鬟們關了房門,又囑咐她們道︰「快端那盆水來,把桌上的剪刀也帶過來。」
「夫人,再用點兒力啊…」……
「哎,听說了嗎?洛員外家的夫人一胎懷了好幾個孩子,現在正難產呢!」
「是啊,想不到洛夫人平時總是救濟貧苦人家,積了不少功德,老天爺也會降難到這樣的大好人頭上。」
「可不是,洛員外在這浮州城也頗有聲望,可你看看現在,他竟然為了妻兒親自去請最好的產婆!依我看啊,光是這份誠心,老天爺就不該虧待他!」
「浮州城最好的產婆?那不是李產婆嗎?她幾天前去了鄉下為我的表妹接生啊!」
「啊?不會吧!難道洛夫人真的…」
「瞎說什麼!要不我們幫忙去把她找過來吧!」
「我也這樣認為,我們大家伙多少都受過洛夫人的恩惠。」
「嗯,我的表妹估計現在也早生下孩子了,走吧!」
「嗯,大家一起去啊!」……
「洛老爺!」
「我們把李產婆給請過來了,洛夫人有救了!」
「是啊!」
半柱香的時間後,洛府外圍了群身穿粗衣麻布的市井農民,通通簇擁著一個體態臃腫的婦人,管家見狀忙進去稟告,洛次殷聞知後,匆匆趕了出來。剛才怎麼找也找不著的李產婆,怎麼現在就自己上門來了?
「快快讓她進來!」
「老爺呀,別擔心,夫人肯定會沒事的!」李產婆邊提著藥箱走進門邊對洛次殷說道。
「呀!」
人群里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了一聲,眾人紛紛轉向聲源處,卻見發聲者手指向洛府上方。
「天!那是什麼啊!」
只見離洛府上空不遠處一片紫色的霞光,似煙而非煙,似霧而非霧,纏繞著漫天碧霞,輕盈著向洛府款款而來。
霎那間,整個洛府都蓬蓽生輝,淡紫色的煙雲渲染著一切,溫暖的光暈環繞著整個洛府,仿若一抹胭脂,燻濯著嫣嫣奇香。
緩逐煙波起,如妒柳綿飄。故臨飛閣度,欲入回陂銷。
縈歌憐畫扇,敞景弄柔條。更奈天南位,牛渚宿殘宵。ヾ
眾人皆呆成一片,如此奇妙的光景,想是都沒有見過的。
就在這時—
「老爺,老爺,夫人生啦!」產婆抱著一個孩子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後頭還跟著兩個丫鬟,也都各自抱了個嬰孩。
「是三個小千金吶,老爺!」……
再看天邊的紫霞,仿佛釋放完了所有,正在一點點的淡去,,散開,,,……
紫兮繞兮,美兮倩兮;
淺淺雲兮,飄瑤踞兮;
尋輕月兮,雪回塵兮;
俱流妝兮,恍若夢兮。
ヾ出自《齊梁晴雲》唐李商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