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認真的掐著手指數了數,半晌才抬起頭來︰「應該是三百遍吧…」
我听後一暈,覺得自己實在是不適合這些四書五經…
「小姐不喜歡讀書?」暈過之後,听見他這樣說,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可這是必須的」
「既然小姐這麼痛苦,」他嗤嗤鼻,「不如我帶小姐去個地方吧!」
洛府不過這麼大,哪里沒去過,還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心里雖是這樣想著,但我也還是答應了。
「這個東西…好玩麼?」看著他從泥土里摳出來的一條條細長黑濕的蟲子,我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用手一模,還有些黏糊糊的。
「這叫地龍ヾ,是治療疾病的一種中藥,可不是讓人耍著玩的。」說完他把那些叫做地龍的蟲子裝進了袋子里,向我晃了一晃。
「我們要制作中藥?」我有些疑惑,這不是大夫們做的嗎?
「非也,」他從背上取下來一個綁有細線的小棍子,「地龍還能用來釣魚。」
「魚竿…」我更驚訝了,華明竟會做魚竿。
「那時管家要我劈柴,我見著一根太細的劈不了,便自個兒留了下來,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
「那這魚鉤…」
「我在女乃娘那里借來的繡花針,被我錘彎了來釣魚,這個以後再來還她。先不說那麼多,終于找到人陪我去釣魚咯,我可是等了好久咧!」
我汗顏,敢情還是早就預謀好了的。不過見他歡歡喜喜的跑去了曲池,也跟了上去,畢竟釣魚對我來說新鮮的很。
「噓~我們說話小聲一點,不然魚兒不會上鉤的。」見他很認真的在垂釣,我便不再支吾了。只不過躲在草叢里有些憋悶,但他給的解釋是︰這樣府中的人便不會抓住我們,也就可以安心垂釣了。
等了半天都不見水里有動靜,我頗感挫敗︰「平日里瞧見那麼多的金魚游著,難道都是像影不成?」
「再等會兒吧。」他耐心倒挺足。也是,想想背書的感覺,我還是乖乖趴在了草堆里。
「你似乎膽子挺大。」
「嗯?」面對他這樣的一問,我有些模不著頭腦。他笑笑︰「要是別的女孩兒早被那地龍嚇跑了,你到還敢模它們。」
我也尷尬的一笑︰「呵呵…幾個小蟲子而已…」
「你真是位可愛的小姐。呀,魚上鉤了…」
…于是乎,我便沒能背出那篇文章,被爹爹罰了個不許吃晚飯。
「天上的星星可真多,要是都能吃的話…」我倚在窗前呆呆望著夜空,舌忝了舌忝嘴巴,「那也摘不到。」模了模癟下去的肚子,低低詢問它︰「今天放你假,不工作,高興麼?」
它便很爭氣「咕~」地一下會答了我。我很贊賞的再次拍拍它,真不愧是我洛流妝的東西!
但我怎麼感覺頭越來越昏了?…床怎麼會有兩個…?等會,這是哪里冒出來的魚?竟然在窗口上跳舞,一扭一扭的忒嚇人。
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再看,娘哎!
只見那魚正對我拋著媚眼,還搔首弄姿的。似是在邀我品嘗它的滋味。
我隱忍的咽了咽口水,「大肥魚,我這就來,我這就來…」
咦,還真的是一條魚?而且還是烤熟了的。我喜滋滋的啃咬著,內心驚嘆不已。
這什麼情況?
我停頓了手里和嘴里的動作,疑惑的看著窗外緩緩升起的木棒。
…然後是緩緩升起的華明…
我呼了一口氣,「是你哎。」還以為是什麼盜賊,差點就喊救命了。
只見他很頹唐的扔掉了手里的木棒,「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卻不想叉著魚的棍子剛伸過去,魚就被你搶到嘴里了。」
原來是他听說我被爹爹罰一晚上不許吃飯,愧疚的竟把白天我倆千辛萬苦釣到的唯一一條魚烤了來送我。
听完他的一陣解釋,我實在汗顏的很。原是我餓的發昏了,才愣看做是在跳舞…
不過更多的是感動,他讓我心里暖暖的,肚子也飽飽的。想到這,我無限溫柔的向他伸出了一只小手。不對,他臉怎麼紅了?唔…許是方才在窗下被蟲蟻叮的吧。
這麼真摯的感情…我愈發被感動了。
「華明…」我用盡我全身的感情喊了他的名字。呃…怎麼越來越紅了…
「小姐…」他極度不自然的叫了叫,顯然一副不希望我再說下去的模樣。
ヾ地龍︰便是現在的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