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拉開窗簾,光線全部透進來,琴房不大,但布置得很精細,房中除了一架黑色鋼琴,其他的樂器都用防塵布覆著,雲歌走到琴架前坐下,打開琴蓋。
「這里空了很久了吧?」手指拂過黑白琴鍵,按下去時發出零丁的幾個短音。
「是啊,少爺很久沒來過琴房了,長大了,事兒也忙。」吳姨把玉致花瓶擺到琴架上,轉頭問雲歌︰「夫人,花是要擺這兒嗎?」
「放下吧。」雲歌點點頭,又隨口問了句,「西爵以前很喜歡在這練琴?」
吳姨把花擺擺好,拿一塊薄薄的小墊子墊在瓶底,「可不是?十幾歲的時候總是和……」似乎意識到什麼,忽地掩了口,「……總、總是在這練琴。」
雲歌看了她一眼,不說話,指尖在翻了幾頁放在一旁的琴譜,忽然開口︰「以前秦小姐也喜歡坐在這兒?」
話一出,吳姨顯得有些驚慌,忙應口道︰「瞧我這張碎嘴,夫人您別胡想——」
「沒關系。」雲歌向她笑笑,「前天我也見過秦小姐,的確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吳姨不用總擔心雲歌會吃醋,雲歌只是想多知道一些關于西爵的事,沒別的意思。」
雲歌大方看著她,目光平澈。
吳姨仿佛也打消了顧慮,只好照實說︰「洛桑小姐倒是不愛彈琴,十幾歲時是迷過一陣,但學了一陣子小提琴就嚷嚷著再也不想學了……」吳姨說著,笑得很慈愛,「少爺也是太縱著她,不學就不學,幾十萬的東西也說扔就扔了。」說著,忽然又搖搖頭有些惋惜的樣子︰「現在想想都覺著作孽呦……」
吳姨說完,又好像意識到有點不妥,看了眼雲歌,嘆口氣說︰「也不是吳姨要瞞你……以前的事了,夫人你也別往心里去……」
雲歌沒什麼太多的表情,只點了點頭說︰「謝謝吳姨。」
在吳姨走出琴房要關上門時候,雲歌抬起頭來忽然又叫住她︰「等等。」
等吳姨停下來看她,雲歌笑得婉轉︰「以後每天在這里擺瓶海棠吧,今天是吊鐘,明天就放瓶四季,反正花房里這麼多品種,估計一年四季都有得擺了。」
「哎。」吳姨應了,「如果夫人喜歡,吳姨每天也可以在您房里擺一瓶。」
「不用了,放這就可以。」雲歌向她道了謝,看著她輕輕掩上門離開。
今天老爺子和幾個股東好友一起去了北郊水庫區說是釣魚,雲歌不用相陪,就干脆一整天都呆在了琴房里,晚上洗了澡就早早睡下,魯魯趴在她枕邊睡呼呼正香。
半夜的時候,她醒了一次,睜開眼覺得一道車燈光從窗口照過,雲歌正有些奇怪,這個時間點還會有誰開車進陸園。
想了想,忽然從床上跳起來,赤腳跑到窗口嘩地拉開窗簾,從她的角度看不太清楚,只看到一輛車子燈光一閃,開到了停車庫方向。
莫不成是他回來了?雲歌回到床上,仰面躺下,一邊凝神听著外面的動靜,等著那人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但是,等了好久都沒有任何動靜,雲歌困得眼楮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