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拍手唏噓，幾個陪在沙發邊的女生嬌笑著掩唇，鶯歌燕語好不熱鬧。牌桌旁的女孩不管輸的贏得不斷被灌酒，蓮以深的目光在那女子身上閑閑掠過，見她剛飲下一杯酒，輕咳起來，酒液沿著粉色櫻花瓣一樣的唇角滑落，想必是有點醉了，手撐著額角懨懨地半趴在桌沿。
幾個公子哥圍在案幾牌桌旁觀戰，正玩得不亦樂乎，不知幾局過去，又不斷有女生羞赧地剝下小內內，玻璃案幾上放了三個塞著曖昧布料的高腳酒杯，灌酒洗牌，燈色繚亂，又有人輸了三局，但已經月兌無可月兌，憋紅了一張小臉卻還是不敢月兌了最外面的裙子，有人提議，「算了算了，下面月兌沒了還有上面吶。」
女孩羞澀，女敕白的手繞到胸前月兌了兩枚乳貼，臉色已經紅得霞色如焰，蓮以深靠在墊子上，雙臂往後閑閑一枕，目光落到那女子執牌的手上。
場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唉小姐，你這運氣不錯啊，你們其他姐妹可都要月兌光了，你到好，嚴嚴實實一件沒掉——」說著，其他人笑起來，蓮以深眸色轉深。
的確，從開牌到現在，她似乎只輸過一局，這樣的概率確實不高。不知為什麼，蓮以深想起一個故事，美國麻生理工的一個學生曾經憑著驚人的記憶力和嚴密的數學邏輯演推，就靠著「21點」這個經典游戲在半年內攻陷拉斯維加斯。
燈色迷離，蓮以深抬眼看了看因酒液而臉色微紅的女子，捏著額角，扯唇輕輕嗤笑一聲，生活可不是處處傳奇，同樣是贏了小游戲，但兩者顯然沒法相提並論，多半是運氣使然。蓮以深松了松襯衣袖口的扣子，想出去透口氣。
走出包廂門，在鎏金壁色的走廊上站了一會兒，包廂門開，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蓮以深頓住腳步還沒轉身，眼角余光里一個穿著雪白裙子的身影急急奔過他身邊，捂著嘴直往洗手間方向沖，蓮以深眉心微蹙，想起剛才在包廂里她被拼命地灌酒的場景。
來往訓練有素的侍者端著托盤經過，紛紛彎腰打招呼，蓮以深背靠鎏金渲染的牆壁，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正要轉身見那女子虛浮著腳步走回來，在他幾步遠的地方蹲，縴細的肩胛起伏，微微喘著背靠角落牆壁坐下來，頭埋進臂彎里靠在膝頭。
她那個姿勢像極了迷路的小孩，仿佛只要有人俯貼近她就可以听見她喉嚨里輕輕嗚咽的哭聲，等蓮以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正俯身單膝蹲下看著她，蓮以深怔了怔，看著自己伸到一半僵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來。
「喂。」他叫了她一聲，眉頭皺起有些不耐煩。
對方的肩還在微微顫，女子似乎听到他的聲音緩緩抬頭，臉頰白淨，鼻頭微微有些發紅，黑色的大眼楮像雨後的水墨江山，浮出瀲瀲水光。蓮以深覺得胸口仿佛被什麼擊中一般，心髒縮了縮，還沒等他分辨那是什麼，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轉開視線，聲音冷淡︰「不舒服可以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