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遲疑著,愣愣看。
「這個——」雲歌神情小心,話音未落,病房門又開了,一個護士走出來,轉眼看到她,但目光卻先在蓮以深身上偷瞄了一圈,然後微微紅了臉,才轉過頭對她說了句︰「陸夫人是嗎?您現在可以進去了。」
雲歌點點頭,說了句謝謝,轉頭看了蓮以深一眼,就站起來擰開門往里走。
門倏然闔上,蓮以深听著門角吱呀一聲,胸口某處,就像被什麼嘶嘶劃過。
小護士抱著記錄本,腳步小心,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見坐在門口長椅上的男人,依然保持著一個姿勢,微微側首,神情微怔地看著自己掌心里的一枚紅水晶。
然後,手心收攏。走廊里有細碎的陽光照進來,將男人側臉勾勒出淡漠的弧度。
瞬間的脆弱仿佛只是錯覺,但無端地惑動人心。
…
病房里很安靜,雲歌從門口玄關處進去,間或听到幾句,男人的聲線低沉慵懶,似乎是在交代工作。雲歌轉過彎進去,才看見陸西爵坐在床上,膝頭擺著一台銀色筆記本。
穿著淺藍白色相間的病號服,寬松的布料讓他五官線條看起來柔和許多,陸西爵抬眼看見她,停了停。
「陸少,我先出去。」站在病床前的駱冀雲見雲歌進來,向他頷首。
陸西爵微一點頭,等駱冀雲出了病房門,雲歌才遲疑著問︰「西爵,你……找我?」
「嗯。」陸西爵闔上膝頭的筆記本,終于把目光全部集中到她身上︰「就幾句話。」
「這幾天留在陸宅,不要隨便出去,如果真的有事——」
「讓冀雲跟著你。」
他說的沒錯,真的就幾句話。
公式化的語氣,像上司向下屬交代工作,和他剛剛對著駱冀雲的語氣沒什麼差。
「沒……別的什麼事了嗎?」雲歌站在那里,有點期待地看著他。
陸西爵眉眼波瀾不驚,略略掃她一眼,忽然噙笑挑眉︰「你希望還有什麼事?」
唇角漾起的那抹弧度讓他原本深俊的五官更加生動起來,雲歌看愣了一秒,剛想說話,這時候門外敲了三聲,然後有人直接開門進來。
雲歌詫異地回身,見蓮以深頎高的身子已經站在了她身後幾米處。
陸西爵見蓮以深兩手插在褲袋里,斜身閑閑站著,倒是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
「你也來看我?」陸西爵手肘靠在筆記本外蓋上,十指交叉相握,扣在下巴下面,好整以暇地看他。
蓮以深笑︰「是啊,擔心你,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可惜讓蓮少失望了。」陸西爵也笑了一聲,頎長的身子閑閑靠上身後的靠墊,轉頭看向立在一旁的雲歌,說︰「你先回去吧。」
听到這句話,雲歌有種如蒙大赦感覺。
畢竟,和這兩個男人共處一個空間,哪怕一分鐘都有些超出她的預估。這兩個男人,一個她都尚且應付不來,當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她就有種自己果裎在陽光下暴曬的感覺,全身每個毛孔都在微微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