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匆匆走出電梯,在走廊門口處就被攔住了,幸好後面走過來席睿,他淡淡揮了揮手︰「連陸夫人都不認識了嗎?」
兩個保鏢的確還不認識雲歌,趕緊道了歉放行。雲歌一路走,這一層走廊都沒什麼人,偶爾有個護士走過,神色恭謹,盡頭處,陸老爺子坐在走廊椅子上面容沉肅,見雲歌來只看了一眼,雲歌正要叫聲「爺爺」,病房門開,一個穿白大褂的男子手側夾著病錄本走出來。
「怎麼樣!」陸老爺子霍地從椅子上站起,身旁立著幾個隨身保鏢。
「陸伯伯。」白衣男子向他點了點頭,雖然帶著口罩看不清五官,但眉眼很年輕,「請隨我到辦公室來一趟,詳細情況我跟您講。」
雲歌見陸老爺子隨著醫生被幾個人眾星拱月般帶去盡頭處的一間辦公室,正要邁腳跟上去,轉眼看了眼從一開始就斜身沉默靠在門口牆壁上的蓮以深。
雲歌收住腳步轉回身,片刻問︰「你……不過去嗎?」
這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席睿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雲歌听著走廊門口略微空蕩的聲音,覺得有點心慌。
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雲歌視線無意中掠過他的臂,看到他隨意挽起的襯衣袖子下露出包裹的一小截紗布。
「你的手,沒事吧?」她想起那天染在他白襯衣上的一片鮮紅。
他昨晚已經換過了衣服,現在身上一襲黑色高定制襯衫使他周身氣質顯出一絲冷絕,這個男人穿淺色襯衣是驚艷的翩翩公子,穿上黑色襯衫氣質就截然不同,霸道高貴得讓人不敢靠近。
「那個……謝謝。」雲歌咬唇,思索了很久還只是憋出這麼一句。她受不了這樣沉默的氣息。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半響,她听見男人的略帶自嘲的聲音,聲線微低。
雲歌微微抬起頭,看到男人站直身,邁開長腿在走廊長椅上坐下。
「過來。」蓮以深忽然喚她,一夜未睡,嗓音有些疲憊,但透著莫名低沉的性感。
雲歌猶疑了一下,終于慢慢蹭過去,坐到他的左手邊。
「怕我吃了你?」蓮以深眸光一睞,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和他隔了一個位子的雲歌,男人眉梢凝上薄薄冰霜。
雲歌看他完美的側臉線條微微放冷,心里一沉只好重又站起來,坐到他旁邊的位置,但不敢抬頭看他的眼楮。心里正打鼓,感覺到周圍空氣寂靜了幾秒,雲歌又怕陷入冰冷的沉默中,于是偷眼覷了男人一眼,卻見他正抬手從自己耳垂上取下那枚耳釘。
從她的角度看,逆著光,那枚紅色水晶在他指尖細碎一閃,轉眼就被遞到她的面前。
掌心凝艷色。
雲歌還處于呆愣狀態,怔怔地抬頭,卻見那人眉眼沉冽,好看的眉微微皺著,見她怔愣的表情,半響,才忽然淡諷般笑出來。
琥珀色的眼眸里照不進陽光︰「你不記得?」菲薄的嘴角驀然冷凝。
音色如鋸,冷凝著一種她猜不透的情感,讓雲歌沒來由地一驚。她看看男人驀然涼薄下來的眉眼,又看了眼男人攤開的手心里,那朱紅灩閃的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