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臉色頓時黑了,屏退了一干人,憤而離去。
——如果將過錯全部算在太子妃身上,那就是他太子的家事了,外人們自然無法干涉。
劉熙君跟著眾人退出東宮,轉過頭,看一眼大猩猩他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懶
「對不起,熙君。」
「不用跟我道歉,明哲保身,我懂。」
少保慌忙說︰「劉少師,是蘭家二少爺告訴我們不要說話。」
「蘭藺越?」那混小子,又在出什麼鬼主意。
「正是,他說,如果我們認了,那就沒人會幫我們開月兌,但如果是你認的話,沈少爺肯定會站起來出頭。」
他也太高估我在沈睿淵心目中的地位了。——熙君先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背影,裝作無意地看了周圍的風景,然後抬起眼角,再看一眼,才轉過頭,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難道後面發生的事,他也知道了?」
「嗯!蘭藺越果然有如神助,他應該當算命先生才是,等回去了,我一定要他算算,我幾歲有老婆。」
這估計就難了,熙君冷哼一聲,「神豬才差不多。」不過就仗著他千年後人的身份,才在這個世界為所欲為,想必那小子在這里待的舒服,所以不想回到原來的世界。可是,一听說那乾坤鏡在天上,——他抬頭看看天——只見天空里碧藍無雲,什麼也沒有——該用什麼辦法才能登上天呢?蟲
「別罵他,他肯定有順風耳,到時候忤逆了他,不知道得有什麼下場。」
「你們兩個……」熙君恨不得罵他們兩句,轉過頭,正好看見沈睿淵和慕容雪一起往外走的身影,手指動了動,最終只是握緊了拳頭。
剛月兌險的好心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面上也開始沉重起來。
「只是這太子妃私通的對象到底是誰?看來這次咱們這邊又不好過了。太子心情不好,肯定拿我們這些人開罪,以後又得小心咯。」
「……」熙君無力地點點頭,根本就沒听清楚少保和大猩猩兩個人在說什麼,走出宮門,一個個都上了轎子或者馬車走了,唯獨他一個人,徒步走回去。
「劉少師。」
轉過頭,看見慕容雪掀開轎子的小窗簾子,笑呵呵地看著自己。
「慕容公子,什麼事?」對于這個慕容雪,他倒並不討厭,因為他見人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雖然那笑容,怎麼看也不夠真誠。
「上次太子不是賞賜了你不少麼?怎麼不花錢置辦一個轎子。」
「家里離這里近,走路挺方便。」
「當官的步行,總是有點不好。」
「沒事,習慣就好。」嘴上機械地回答慕容雪的問題,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也許,在他們眼里,自己現在就是個正在表演的戲子,一舉手一抬足都是在演戲。
他確實在演,在他跟前演著堅強的戲碼,在他跟前演陌路人的戲碼,在他跟前演著不知所謂的戲碼。
真的覺得累,愛像施了蠱的身體一樣,被限制,被壓抑,被埋葬。
不想變成這樣,可偏偏變成這樣。
「那行,劉少師,我們先行一步。」
「請便!」
透過小窗,他正好可以看見沈睿淵稜角分明的側臉,那個人,好像也看了自己一眼,眼楮里摻雜著一種莫名的情緒,是憐憫嗎?他劉熙君,不再需要這種東西,他需要的是平等的愛。
沈睿淵,如果我跟你說,我愛你,你能同等地回答我這三個字麼?不再用故意低下的姿態跟我說。
來不及了,是不是?
如今我想說這三個字,你也未必願意听了。
熙君站在路口,無助地望著遠去的馬車。
他好像,永遠都是站在原地等著,然後看著他走,又看著他回來,他的每一次離開都有著蛻變,每一次回來都有一段奇戀,而他,卻還站在原地,等啊等,等啊等,以為能等到他,殊不知,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將他遠遠甩在後面。
「睿淵,你這次有些過分了。」一回到家,慕容雪便開始跟沈睿淵發難,以前他們關系還未確定,現在他可是沈睿淵名正言順的伴侶。
「我不過就是看他可憐,畢竟相識一場。」
「可憐,那你就不看我可憐,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愛人,給他的舊情人出頭,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我只是根據事實說話,他也沒有跟太子妃私通,我不能看著他被押下去。」
慕容雪斷然不會說,這事情就是他策劃的,他就想要讓熙君被戴上私通的罪,這也算是對睿淵的一種試探,沒想到,這次試探的結果卻是,沈睿淵對熙君余情未了,所以,他更恨劉熙君,他甚至想,當初三王爺為什麼不對劉熙君趕盡殺絕,留著這個禍患讓沈睿淵的心從此變得不完整。
「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你還會幫他嗎?」
「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慕容雪發紅的眼楮圓睜著,如同一只暴怒中的野獸。
「如果他沒有錯,我還是會幫他。」
「他有錯呢?」慕容雪咄咄逼人地問,「他有錯你還幫不幫?」
睿淵轉過頭,徑直沉默。
「算了,我知道你心里還有他。」慕容雪黯然神傷,這心情卻是真的,因為他愛沈睿淵的心也是真的。
「我已經說過,過去就是過去了。」沈睿淵的臉色鐵青,他的內心已經開始抗拒慕容雪的這番咄咄逼人。
「可我,要有一個明確的答案,我不想那麼模稜兩可地和你在一起,我跟劉熙君,你更愛誰?」
「別逼我!」
「我哪里有逼你。」慕容雪怒吼,甩掉桌子上的東西。
「慕容雪,你別這樣。」睿淵蹙起眉頭,這是他也開始失控的前兆。
「對不起……」冷靜下來的慕容雪,頓時知道自己失控了,撲進沈睿淵的懷里,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我們別為了這件事吵架了。」睿淵嘆了一口氣,他不想再提關于熙君的任何事。
「嗯,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慕容雪抱著睿淵,心里卻難以平復,手指在他背後曲成了白色,劉熙君,絕對不放過你,絕對……
「BABY,過來,過來,看DADY手上的東西,你走過來我就給你。」
還沒到走廊處,熙君就已經听到蘭藺越那俏皮的聲音,什麼BABY,DADY,都是從他嘴里跳出來的詞。
「藺越,說好了不要教給君兒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回來啦!王嬸正在做飯,馬上就可以上桌吃飯了。」藺越打了一個哈欠,將看過的書丟到一邊,自言自語道,「當了幾天宅男,都不想出門了,要是有電腦就更好了。」他換了一個姿勢,逗弄著君兒到懷里,模著小孩兒頭上的幾根雜毛,漫不經心地問,「今天的鴻門宴過的怎樣?」
「虛驚一場。」
「果然跟書里寫的一樣。」
「你既然答應幫扶太子,為什麼不給太子出謀劃策?」
「太子個性強硬,不好伺候,如果不是我現在的老爹要支持他,我肯定不會站在他這邊,至于三王爺,我對他也沒好感,一肚子壞水。」
「噗嗤……」熙君忍不住笑出來,「連他一肚子壞水你都能看出來,你眼力可真好。」
「那當然,也不瞧瞧小爺是誰。」藺越坐起身,壞心地坐到他跟前,朝他上看下看,然後又要去解他的領口。
「干嘛?」熙君拍掉他的手,嫌惡地問。
「檢查檢查,你有沒有因為某個人幫你出頭,以身相許去了。」
「去去去,胡說八道什麼。」再過一段時間,估計他也會學會藺越的無賴個性了,而且,這混蛋為什麼老膩在他這里,「人家都已經名花有主了。」
「那就行,否則我會吃醋的,不,是發飆,就像上次一樣。」藺越伸個懶腰,站起身,說,「熙君,老公這次要去江南一趟,可能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好好注意身體,有什麼事情,給我寫信。唉,要是有手機的話,你有什麼事,我可以馬上過來找你。」
「不送。」
「喂,熱情一點行嗎?」藺越伸出手,朝他做出一個要抱抱的動作。
「吃飯咯,君兒,爹抱。」熙君也伸出手,不過他的擁抱是朝著他身後的君兒而去。
藺越失落地模模腦袋,癟癟嘴,將餐桌一一擺放出來,這里的擺設,越看越像日本的和式房子,古代人用跪坐的傳統禮儀,居然被日本繼承了下去,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
「爹……DADY說這個是女人……」君兒指著一本書,只見里面的女人***畫的惟妙惟肖,仿佛就像真人一樣。
「你……你這是什麼鬼東西?而且還給君兒看。」
「不好意思,老子偷進乾坤殿的之前,帶了不少那時候的玩意,這是明星寫真集,叫作照片,看,好看不?這**可真大。」
藺越抬起頭,嘿嘿干笑兩聲。
緊接著「啊!」一聲淒厲的叫聲響徹天空!
「干嘛打人呀。」
「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拿出來。」熙君看到一個能清楚映照出自己容貌的圓形東西,不禁詫異地問,「這是你們的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