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祈淵退出書房。
半個時辰後,祈淵再入內,端了一碗藥汁入內,遞到真兒跟前道︰「下官見娘娘臉色很差,想是心有郁結。雖說心病不是大病,卻也可在後天調養,娘娘還請趁熱喝下。」
真兒看一眼黑糊糊的藥汁,搖頭道︰「本宮沒病,不需要喝藥。」
「下官準備了蜜餞,喝藥時和著蜜餞會好很多。明兒個下官熬藥的時候會注意一些,娘娘此次先將就一回。」祈淵說著拿出蜜餞,把藥遞到真兒跟前一些媲。
真兒本想再拒絕,可是看到祈淵堅定的眼神,她拒絕的話愣是止于唇跡,未能說出口。
她一咬牙,喝下苦藥,卻沒踫蜜餞。
「本宮不喜歡太苦的東西,亦不喜歡太甜的東西。」真兒輕拭唇角,起身走出書房,走離祈淵的視線。
祈淵看著手中的蜜餞,啞然失笑。
到了次日,祈淵熬藥時花了一點心思,再把藥碗端到真兒跟前。
真兒試著在藥碗邊聞嗅,發現沒有那種惡心的味道,顏色也沒那麼難看。
她試著喝了一口,淡然點頭︰「這味道本宮能喝下,祈淵,做得不錯。」
「謝娘娘贊譽。」因為真兒的贊美,祈淵抿唇一笑,掩飾不住的高興。
真兒看在眼中,暗忖這個御醫到底是年紀輕,她的一句贊美,竟令他這般高興。她卻不知,是因為她的贊美才令祈譽開心。
在景陽宮批閱完奏折後,上官浪信步走在宮道之上。他覺得自己很長時間沒見到雲若水,想見她一面,可是他眼前卻浮現真兒憤怒的小臉。
一向溫順的她惡狠狠地壓倒他,要他以身償債……
怔了一回,上官浪不知不覺轉了方向,走往流月居。
宮女見是他,未有阻攔,他順利進入流月居,卻听得里面傳來男人和女人的笑聲。
男人?!
上官浪的瞳孔緊縮。後宮一向沒有男人出入,流月居又怎會有男人?而且那個男人和真兒聊得甚是歡快。
上官流信步進入廳中,只見一個男人正在殷勤地擺放碗筷,一邊道︰「下官在流月居用膳始終不好,待娘娘用完晚膳後,下官便告退,便不陪娘娘一起用膳了。」
「反正沒人,在本宮這里也沒有過多的禮數,難道要本宮求你,你才陪本宮用晚膳?」真兒輕啟紅唇,聲淡如絲,卻有不可抗拒的威赦力。
祈淵失笑︰「官大壓死人,下官不敢不從真妃娘娘的懿旨!」
真兒美眸閃過一點笑,莞爾︰「你知道就好!」
他們光顧著說話,沒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把他們的舉動都收入眼底。
兩人一邊吃,一邊有說有笑,都忘了彼此的身份和地位。
上官浪足足站了一刻鐘,見沒人發現自己的存在,便舉步。
祈淵和真兒都听到了腳步聲,他們同時回眸,見是上官浪,二人都是不緊不慢地起身。
「下官參見王爺!」祈淵去至上官浪跟前行禮,不卑不亢。
上官浪冷眼打量祈淵一番,方啟唇道︰「你在哪里當值?怎會在流月居?!」
祈淵正想回話,真兒搶在前頭道︰「這是祈淵,太醫院的御醫。祈淵,你先退下吧。」
「是,娘娘!」祈淵領命,再朝上官浪拱手,這才拿起一旁的醫藥箱,從容不迫走出流月居。
待祈淵走遠,上官浪連諷帶刺地道︰「我好像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真兒臉色微變,她深吸一口氣,方壓下胸口燃燒的怒焰,她一字一頓地道︰「是啊,你若不來,我在想今晚要不要留祈淵過夜。最起碼,人家比你要年輕許多,想必會更懂情趣!」
耍嘴皮子,誰不會?她不見得比上官浪差。
「你該知道,你是真妃,本王夜夜陪你還不夠麼?!」上官浪眸中閃過一絲戾意,不受控制地掐上真兒縴細的頸項。
「不夠,我欲求不滿,就等著皇上回來之前多找幾個男人陪寢。要知道,人生苦短,不及時行樂多對不起自己?二爺,你說是不是?!」
真兒目光灼灼,湊近上官浪,在他薄唇邊吐氣如蘭。
上官浪一時間有點迷亂,不知是該吻上這個該死的女人,還是該甩袖而去。
「放心吧,我只是對你的身體感興趣,不需要你對我負責!」真兒幫上官浪做了決定,她拉著上官浪的大掌,走進了寢房,很快便月兌-光自己,直直地躺在榻上。
上官浪柞在原地一動不動,眸色深沉地看著真兒,良久他才沉痛啟唇︰「真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我是怎樣,我都不記得了。二爺,沒人在原地踏地,你不也走了很遠麼?」真兒自榻上下來,冰冷的雙唇親吻上上官浪的。
她是變了,被雲若水那個死女人帶壞了。
既然已經回不去,不如再壞一點,拉她深愛的男人一起下地獄,那又何妨?
只要在一起,他們在人間或是地獄又有什麼關系?!
當上官浪進入真兒的身體時,被動的他像是一匹失控的野馬,牢牢控制真兒的身子︰「你想做婬-婦,本王成全你!!」
真兒美眸空洞干澀,淺笑如花︰「你記得喂飽本宮,若不然,本宮吃不飽,肯定找就手的男人下手,本宮以為,祈淵就不錯,本宮看到他的臉,就肖想他的身……體……」
真兒的聲音有些破碎,只因上官浪的動作加大。
真兒突然失笑,一邊喘息一邊道︰「你說若水看到你我翻雲覆雨的情景,你要如何再對她說喜歡她?」
上官浪沖-刺的動作一頓,他滿臉汗水,不敢相信自己再一次把雲若水給忘了。
他為了那個女人想得到皇位,他以為他愛雲若水,從來他都不曾懷疑自己的心。
這一刻,他卻有點不確定。
到底是因為皇位他拉雲若水做借口,還是因為他愛雲若水,便想要皇位?!
「在我身邊,就別想若水了,這樣讓我不痛快。」真兒用力咬上上官浪的脖子……
次日雲若水還在睡懶覺,卻被某個盛怒當中的女人連拖帶拽地拉起。
她睜開美眸,看一眼女人道︰「欲求不滿找二皇兄,做什麼尋我晦氣?!」
她忍不住再打了一個哈欠,實在太困了。
在皇宮那麼無聊,沒有她可愛的寶貝陪伴在側,她都不知道自己活著有啥意思,只能以睡覺打發無聊的時間。
雲若水不負責任的話直接招來真兒的用力一拳︰「我不玩了,沒意思!」
她再喜歡上官浪也不喜歡以自己的身體作賠,她感覺自己很下-賤,那種感覺不好受,反正就是讓她高興不起來。
「姑女乃女乃,現在正在高-潮當中呢,你不玩怎麼可以?你現在是救二皇兄好不好?依我看,寶貝和皇兄都不是有耐性的人,如果寶貝天天吵皇兄,皇兄肯定會再殺進皇宮。到時二皇兄就慘了!」雲若水覺得自己一點也沒夸張。
上官萼就是這麼一個人,他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在皇宮待太長時間。直白點說是那個男人佔有欲太強,含蓄點說那個男人欠虐。
「有你說的這麼夸張麼?皇上不至于算計到一切吧?」真兒不大相信雲若水的說詞。
「這世上若真要找一個了解上官萼的人,我相信非我莫屬。我太了解那個男人了,他每走一步皆有險惡用心,而且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就怕等你相信的時候,已然太遲。」
雲若水言之鑿鑿,務必要讓真兒這個天真的女人知道,宮變不是鬧著玩。一不小心就是抄家的大罪,絕不是玩家家酒。
上官萼這個胚子怎麼可能拿皇位隨便開玩笑?想必是早有後著吧?
「好吧,我繼續努力。對了,你為什麼讓祈淵白天一直在流月居陪我?」真兒想起一件事,隨口問道。
雲若水找來的人不錯,雖說年輕,但說話做事很有分寸,也不會太多話,惹她嫌棄。
「我是怕你胡思亂想,便找了他陪陪你,你的心理有一點問題,需要人好好開解,祈淵是聰明人,有他開解你,我放心。」雲若水淡笑,輕捏真兒柔女敕的玉頰,柔聲道︰「真兒,你知道我待你好了吧?我說什麼話,你是不是都該無條件地相信我?」
真兒失笑,沒好氣地拍開雲若水不規矩的小手︰「行啦,你說什麼都對,我不該有意見,好了吧?沒意思,回去了。」
「要不這樣吧,今兒個你陪我睡好了。」雲若水美眸一轉,覺得趁熱要打鐵。
她能做的就是這麼多。
若是上官萼翻臉,肯定不認兄弟情份,畢竟是上官浪先對不起上官萼。
時間不夠用,只有用猛藥。
「你說笑吧?」真兒不確定地回眸,看向雲若水。
「真兒,你現在回去,晚上用了晚膳再過來陪我。我最近特別想寶貝,憶子成狂,你當可憐一下我,好不好?」雲若水差點沒抱住真兒撒嬌。
真兒無法拒絕雲若水,最後只有應允,也許這就是上官家的其他男人無法拒絕雲若水是同樣的道理。
她回到流月居,便見祈淵準備了一碗藥,似乎等了不少時間。
「下官參見娘娘。」祈淵見到真兒,第一時間上前向她行禮。
「你很準時。」真兒說完,自動自覺地拾起藥碗,把藥汁一飲而盡。
祈淵見狀,眸中閃過一點笑意︰「娘娘是下官見過的最听話的病人。下官還準備了一首曲子,娘娘听了,心情愉快,對身子有幫助。」
他說著去到古箏前,長指輕撥琴弦。
是一首很動听的樂曲,听了讓人身心俱愉快。
真兒忍不住閉上雙眼,只覺全身心都放松,更想躺下,好好休息一回,再不想擾人的感情事。
「祈淵,你可有曲譜?我也想學。」祈淵一曲奏畢,真兒湊上前問道。
「娘娘若想學,下官教娘娘便是,這首曲子很簡單,很容易上手。」祈淵笑得溫文爾雅,柔聲回道。
「好吧,你教我,省時間。」真兒手一癢,便迫不及待地學起來。
她悟性高,很快便學會一首曲子,只是有幾個轉音的地方有點不熟練。
待到晚膳時分,真兒已學會一首曲子,遇得知音,更是忍不住炫技。
上官浪來到流月居時,入目便是真兒陶醉的表情,以及祈淵看真兒時的溫柔眼神。
他眸色一黯,踩著沉重的步伐進入室內,冷聲道︰「真妃好興致!」
真兒縴手一頓,音符嘎然而止。
她側首看向祈淵,祈淵收到她眸中的訊息,朝真兒和上官浪拱手︰「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