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焰 計名連環(二)

作者 ︰ 錦如煙

穿過庭院,邁上九重石階,就到了金碧輝煌的大殿。旭日東升,逆光矗立的宮殿神聖而莊嚴。漢白玉的台階仿佛蒙上了一層金色的神光,栩栩如生的雕像在光線的明暗變化里令人心生敬畏,仿佛神獸親臨人間。近看,巍然而立的重檐九脊頂的龐大建築群,斗拱交錯,綿延千里。

頗有杜牧《阿房宮賦》里「蜀山兀,阿房出」的氣勢。宮殿門前數根擎天大柱,鍍以鎏金,雕以鳥獸,花紋雖繁多復雜,卻處處烘托出一種神獸——玄獸。

這里的一切都頗有中國古代的樣子,不過空間畢竟不同,風格也略有差異。中國古代以龍為尊,此處的圖騰卻是玄獸。玄獸,亦稱玄神,是中原七國都極為尊崇的神獸。傳說,玄神以己之血滌盡世間罪惡,重建了美好的國度。只是當時的和平世界已經變成了如今七國亂世,群雄割據的局面。惡由心生,罪自欲起,有人的地方就不可避免殺戮和掠奪,毀滅與重生從來都是不離不棄的雙生兒。所謂的神,連這個也看不明白嗎?寒影的眼中掠過極淡的嘲諷。不過雖然他不以為意,但在這個世界玄獸的地位等同于歐洲中世紀的上帝,他可不想犯眾怒,要知道異教徒的下場可不是一般的慘……

就在寒影難得走神的時候,他已經被領到了大殿門口。「宣大將軍覲見。」寒影低頭斂神,快步走入殿中,「臣寒影參見陛下。」寒影彎腰成九十度向晉國國主請安。這個禮節是這個時空他難得滿意的幾個地方之一,很人性化。哪像中國古代,動不動就跪,如果穿到那種地方,他非暴走不可。

「寒將軍平身吧。」「謝國主」寒影這才直起身子,卻仍是低頭做謙恭狀。「此戰大破敵軍,寒卿實在是功不可沒啊,用兵之神連孤也有所耳聞,實是我晉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此言一出,大部分大臣臉上都不好看了,寒影固然有本事,但他沒有後台,且與丞相派關系緊張,兩大門庭本就容不下這個異數,此刻更是厭惡了他一層。

寒影略一俯首︰「此乃陛下神威所庇護,臣不敢居功。」「哈哈……愛卿真是太謙虛了,如此人才,豈可不賞?寒卿,孤便將城南新建的府邸賜你做將軍府。如何?」「陛下皇恩浩蕩,臣至死不敢忘!」「哈哈……」國主又是一陣大笑,明顯很受用,眾大臣齊齊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個寒影連拍馬屁也這麼有一套!

「嗯,愛卿還有和要求皆可一並提了吧。」咋一听此言,許多大臣都暗暗搖頭,國主好大喜功,極盡奢侈之能事,且听信讒言,寵信小人,這次難道有要重蹈覆轍?唯有寒影注意到冕旒之後幽深眸子里閃過一道精芒。戲,才剛剛開始唱呢!

他貌似恭敬地上前道︰「臣斗膽,確有一願,望陛下成全!」「噢?愛卿盡管說。」國主似乎很有興趣。

「臣聞七殿下聰敏毓秀,小小年紀就精于各派武學,研習百家經典,深有陛下當年之風,臣無福得見陛下的風采,深以為憾,今臣不才,自薦做七殿下的騎射陪練,望陛下首肯。」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立刻一片暗潮洶涌。齊相面色一僵,隨即又擺出一副童叟無欺的慈祥模樣,寒影余光瞟到這一幕,不禁月復誹一句「老狐狸」。其余的丞相黨顯沒有這樣的功力,不少人都黑了臉。什麼叫七皇子深得陛下風範,這話不是明擺著貶低大皇子,說他沒有帝王威嚴,說他不及七皇子?這寒影難道真是韓相一黨的?相比之下,韓相黨的人就顯出了喜色,雖然有點,模不找頭腦,但有腦子的都知道寒影在夸七皇子,對他們有利。韓相雖然疑惑,但既然對方先伸出橄欖枝,他沒有道理不順水推舟。于是,韓相上前一步道︰「陛下,寒將軍既得武舉之冠,武藝必是超群,臣願保舉他為七殿下武學太傅。」

皇位上的蕭焱看見這一只兩只老狐狸都往寒影的陷阱里跳,心情實在大好。他大笑出聲︰「哈哈……寒卿啊,你就是太謙虛了。陪練不是太屈才了嗎。謹兒這孩子確實聰明,以前那些武師也教不了他什麼了。韓相說的對,孤就任命你為七殿下的武學太傅!」

「謝陛下恩典,臣感激不盡。」朝堂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兩派之間更是勢同水火。

沒人注意到國主向寒影遞了個眼色。我這把火燒得怎麼樣?寒影更是極不敬地翻了一個白眼。也就一般般。

兩人同時勾起一絲殘冷的笑意,十年了,該讓你們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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