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焰 聲東擊西(二)

作者 ︰ 錦如煙

殘音宮飛鳥軒的消息是明確指出黑龍寨與宋人想勾結的,這也是寒影教導下屬的手段之一,即對收到消息必須學會分類、連接以及合理外推,當然這是建立在已知其他消息的情況下的。但是這次倒是有些出入的,黑龍寨會給人與宋軍勾結的錯覺,一是陳紫菀的馭下手段實在是完完全全的一套軍部體系,二是作為秦國武將世家出生,陳紫菀對著宋國的這套密不外傳的新式利器自是頗有研究的,所以她的黑龍寨確實搶了不少此類裝備,三是黑龍寨確實曾扮作宋軍樣子打劫宋國邊境,實在是趁火打劫,渾水模魚之舉。所以,宋軍確實是為陳某人背了黑鍋的。至于當初涼州太守李立所呈上的奏章只字未提宋軍,寒影雖有些意外,但後來一想也便明了了。李立是齊相的人,晉國這兩大門庭在政、商兩塊皆是根深葉茂,手可遮天,唯獨這軍隊,兩家甚難插手。晉國的軍隊體制與宋朝時的頗為相似,武將輪戍,兵將不識,即武將可練兵,可率兵,但他們手下沒有兵!換而言之,譬如一萬人的隊伍,今天可能是韓黨的人指揮操練,後天就會換成齊黨的人,而真正能調動軍隊的虎符又一直在歷代國君的手中的,所以兩家對軍隊實在是束手的很。

現在朝中勢力兩分,李立並不確定朝廷對宋國的態度,若是報錯,自是不必說,那是欺君大罪,即便真與宋人有關,若上面都沒有要動宋國的意思,自己也必然成為炮灰。退一萬步說,若是國君對宋出兵了,哪怕這仗打贏了,對齊黨,對他李立都沒有半分好處,所以他瞞而不報確實也算明哲保身之舉。不過寒影自是不會那麼為人著想的,不管是宋國還是他李立,這炮灰那是當定了,就算沒關系,這事他寒影也必須挑起來。

此時寒影雖然不在,但蕭焱和赤自是知道他的打算的,所以宋國必須打!蕭焱朝著吵吵囔囔的眾將擺了擺手,眾人只得收聲,他隨即厲聲道︰「宋國敢打我晉國七殿下和寒將軍的注意,孤怎能咽得下這口氣,這宋國既然敢犯我,豈能輕饒!」「陛下,萬萬不可出兵啊。」說話的是御史大夫黃易,此人三朝元老,為官清廉,雖然權勢有限,但重在威望極深,「陛下,請听老臣一言,此事尚有諸多疑點,且事關兩國邦交,萬不可輕率用兵啊!」見此元老大臣提出異議,其余大臣也都附議。齊相道︰「陛下,此事確實尚未明晰,不若陛下先遣使者如宋,看這宋王如何解釋,到時再打不遲。」其余人見陛下火氣稍降,也都贊同齊相的提議。蕭焱擺擺手,像是疲倦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派人使宋吧!謹兒已昏迷數日,太醫院那幫廢物!」他一拍桌子,一副震怒的樣子。群臣皆俯身齊道︰「陛下息怒。」齊相出列道︰「陛下,七殿下洪福齊天,必能逢凶化吉,陛下要保重龍體,不要過度傷懷!」雖是勸慰之詞,卻難掩得意。韓相狠狠地瞪了一眼說風涼話的齊相,正待開口。蕭焱卻像一下子被激怒了一樣,一拍椅子猛地站起來︰「哼,好你個齊朗,我兒如今昏迷不醒,你不想辦法解毒,反是這幅悠閑樣,你莫不是盼著我兒早死!」齊相嚇得個激靈,知道自己太得意了,忙俯身低聲道︰「陛下息怒,臣萬萬不敢有此心哪,臣自是盼著七殿下早日康復,陛下亦能寬心的,然臣之力微薄,無能為陛下解憂,臣甚是惶恐啊!」韓相見其被責,心情略好,道︰「陛下,臣請陛下張榜,為七殿下求世上良醫。」蕭焱低嘆一口氣︰「也只有如此。」此番朝堂,眾人終是看到了陛下對七殿下的「偏愛」,有些人,有些心思,到底藏不住了。

朝堂暫且不表,寒影這邊,青山綠水甚是養人,此時的他已經跟著玩師父來到他最近的一處住所,所謂狡兔三窟,萬卜世可不止醫冢那一個窩。此時的寒影正躺在一塊大石上想著他的事,宋國那邊嘛,存心是能撈則撈,關鍵還是國內,出兵的目的要主要是聲東擊西,光明正大地調兵出國,給某些人壯壯膽,同時要不被懷疑的拿到兵權,恩,尉青最好……忽然一箭射來,愣是擦著寒影的頭頂過去,饒是寒影這樣的膽量,也給嚇得傻了片刻。他一反應過來隨即大怒,丫丫的,從來只有姐嚇別人的份,誰敢嚇姐!她抬頭望去,只見一人玄衣黑馬,背著光,愣是生出幾分不可一世的霸氣,她怔了怔,什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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