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因為一凡不在家,菲兒周末回家後會感到孤獨,文麗打電話給王芳,邀請她到家里來共渡周末。王芳正在學生會辦公室與同學一起辦海報,接到文麗的電話很高興,她正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姑姑,還可以順便改善一下伙食,何樂而不為呢。王芳看看時間還早,離姑姑下班還有一會兒,趕緊催促身邊的幾個同學動作快點。
文麗開車去學生宿舍接王芳,遠遠的看見一個穿白色上衣,圍著鮮紅圍巾的女孩站在宿舍大門外的馬路上,走近了發現這個女孩就是王芳。比上次見面洋氣了不少,那種怯生生的樣子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王芳看見文麗的車停下後,趕緊走過來站在車旁邊,「姑姑好!」。
「上車,我們一起去接菲兒。」文麗偏了一下頭,示意王芳坐在副駕駛上。
文麗去學校接菲兒,讓王芳在車上等她們。文麗故意沒有告訴菲兒王芳姐姐來接她的事情,菲兒牽著媽媽的手,邊走邊興奮的介紹著本周班上的「大事」,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家的車旁邊。菲兒打開車門發現王芳坐在車里,興奮的尖叫起來,非要拉王芳和她一起坐在後排。
到家後文麗讓菲兒先去洗澡,王芳坐在沙發上欣賞電視節目。學校里面洗澡不是很方便,有時候菲兒會偷懶不洗,所以洗澡一般都是菲兒回家必須完成的第一個規定動作。文麗知道這大、小學生姐妹倆一定餓了,趕緊用豆漿機給她們打了五谷雜糧粥,又快速做了菲兒最喜歡的手抓餅。
王芳咽接過文麗遞給她的手抓餅,咬了一口,邊嚼邊說︰「姑,味道正宗極了,和學校外面那家夫妻店的手抓餅一個味兒。」
文麗回頭笑著說︰「是嗎?那我下崗再就業有保障了,哈哈……。我給你做的是雞蛋加火腿腸的,菲兒一般喜歡甜味的。」
菲兒從洗澡間出來,頭上裹著藍色的干發帽,身上裹著藍色浴巾,整個就是一個小藍精靈的樣子。看見王芳手里的手抓餅,立即走到廚房門口對著文麗大聲喊︰「媽媽,我要雞蛋加香蕉味的,多放一點番茄醬!」
為了增加三個人過周末的休閑幸福感,出去散步之前,文麗還在電飯煲里面做了點可樂雞翅。文麗帶著菲兒和王芳在小區里面晃悠,三個人先去小區健身器材區活動了一會兒,然後在樹下比踢腿和模高,不時發出的快樂笑聲引得幾個路人回頭觀望。文麗看見菲兒樂呵呵的樣子感到很欣慰,以前一凡和文麗也經常出差,只是時間都相對比較短,文麗不想能讓她因爸爸在外出差而生寂寞之情。
散步回來一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肉香。
「哇,好香啊!」王芳和菲兒異口同聲的叫起來。
文麗走到廚房揭開鍋蓋,濃濃的水蒸汽帶著肉香味鋪面而來,泛著油光的雞翅在燈光下黃燦燦的。菲兒站在文麗旁邊,伸頭往鍋里面看了看,「老媽好壞壞,怎麼可以做得這麼香呢,人家鼻子都香沒了。」
文麗被菲兒的話逗樂了,「小嘴兒越發的會說話了,什麼意思,直接表達!」
菲兒故意做出一副害羞狀,「我只是想先幫你們嘗嘗,看看有沒有毒。」
文麗把雞翅盛在碗里,端到客廳茶幾上,給自己和王芳到了半杯紅酒,給菲兒到了一杯酸女乃,三個人邊欣賞電視節目邊享受美味,好不快哉!
文麗向來對晚上吃東西比較有講究,不是這種特殊的氛圍是不允許自己在晚上食用高脂肪食物的。即使是今晚上文麗也只允許自己啃一個雞翅,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湊湊氣氛。文麗洗了手回來盤腿坐在王芳身邊,王芳看到了說︰「姑姑,你這是瑜伽坐姿,听從你的建議,我已經報名參加健身操了,我也上瑜伽課,呵呵!」
「怪不得我說身材和氣質都變好了嘛,看來這鍛煉的功勞可真是不小啊!站起來我仔細看看!」
王芳站起來,一手端著紅酒,一手拿著雞翅,還主動轉了個圈。菲兒的注意力被王芳吸引過來,覺得王芳的動作有點滑稽,笑道︰「芳姐,享受美味的時候就不要管身材了。」
王芳一听也笑了︰「菲兒,你簡直太有才了!」
菲兒听到表揚,得意的說︰「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文麗听著兩姐妹的對話,也開心的笑了。文麗看看時間快9點了,對菲兒說到︰「好了,為了對得起你們的身材,你們兩也可以停戰了。菲兒把剩下的雞翅端到桌子上,等涼涼了再端進冰箱里面去。今晚姐姐過來,準許你玩兒到10點才睡。」
菲兒還正忙著啃手里的雞翅,來不及說話,伸手向文麗做了個V型手勢。王芳洗了手回來,看著菲兒說︰「菲兒,你還要嗎?不要我端走了。」
菲兒趕緊擺擺手,「芳姐,我也要保持身材的。」王芳一听樂呵呵的笑了,把雞翅端去放在餐桌上。
王芳回到客廳對文麗說︰「姑,我們說會兒話吧。」
文麗微笑著幽默的說︰「說吧,有什麼疑難雜癥盡管問。」
王芳緊靠文麗坐下,悄悄的說︰「關于愛情的,呵呵!」
文麗睜大眼楮看著王芳,但是不說話。王芳有點害羞的說,「不是我,我沒有。」
「哈哈,沒有你心虛什麼?我不過是表情嚴肅一點而已。我說嘛,進度也不能太快了。」文麗把腿松開,交換了左右腿的位置,重新把腿盤上。對王芳說「「什麼問題,問吧。」
王芳湊近文麗耳朵,小聲說到︰「姑,我們寢室已經有兩個人開始戀愛了,動作之神速。」
「然後呢?有人追求你了?」文麗也小聲回問到。
「沒有,只是有幾個談得比較來的朋友。姑,現在有些觀點很雷人,比如說要戀愛,先‘練愛’,練習的‘練’。你覺得這種觀點可取嗎?」
「喔,這不是一個新問題。以前就有學生問過我,網上也討論的挺熱的。」文麗微笑著輕松的說道。
「但是我總覺得這種觀點有些不妥,故意去‘練愛’太不嚴肅了,如果對方是認真的,那不是有點欺騙別人感情了?」王芳眼楮里面滿是迷惑。
文麗松了腿,換了個很舒服的坐姿。「我也不太贊成這個觀點,戀愛是兩個人真心誠意的對待彼此,雙方在一起要感到親密、有激情,並且要有相伴終生的可能。愛情三角理論中的三個關鍵因素就是親密、激情和承諾。為了戀愛而‘練愛’,如果雙方都是這種心態只能說他們太不尊重自己的感情和青春了,如果有一方是真誠的,不真誠的這一方就欺騙了別人的感情了。愚弄愛情的人終究被愛情愚弄,當然,不愚弄愛情的人,有時候也會被愛情愚弄,呵呵……」
王芳不停的點頭表示贊同︰「就是,我也覺得那樣沒有意思,我要談戀愛一定要知道對方是真誠的才行。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也不是說戀愛了就一定會結婚,但是至少我們帶著這種期待才行。不能純粹就是做游戲似的,這是一種很不嚴肅的生活態度,在你身上要堅決杜絕。」文麗說得比較嚴肅,也語重心長。
「我當然不會,我就是不贊同這種觀點,我就想不通不喜歡一個人還跟人家在一起,難受不難受。」王芳若有所思的說。
文麗拍了拍王芳的肩旁說到︰「年青人,別人你也管不了,主要是自己要頭腦清醒,學業很重要,多參加活動鍛煉能力。愛情來臨的時候,也不要拒絕,順其自然最好,但是要把握好,不要因愛而傷心傷身。」
王芳听了,會心的笑了一下。文麗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拿起電話,「菲兒,想給爸爸說話不?」
「要!」正集中精力看電視的菲兒一躍從沙發上跳起來,快步走到文麗身邊,期待的看著正在播電話的媽媽。
「邢老大,干嘛呢?周末了也不主動打個電話關心一下老婆女兒,真的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了呢!」
菲兒把耳朵貼著媽媽的手機上偷听。
邢一凡︰「哎呀!正忙呢,你主動打電話來關心我!也可以的嘛。」
「老爸!」菲兒大聲的喊了一聲。
「哎,寶貝兒,干嘛呢?」听見菲兒的聲音,電話那頭的邢一凡立馬換了腔調。
文麗故意半開玩笑的說︰「對女兒說話和對老婆說話差別咋就這麼給文麗說的幾件學校的「大事」又給爸爸說了一遍。
「拜拜,老爸,記得早點回來喔。」菲兒說完把電話交給文麗,文麗放在耳邊一听,一凡已經掛電話了。
「怎麼爸爸已經掛了電話了啊?」文麗問菲兒。
「是啊,老爸說讓我早點睡覺,然後就掛了。」菲兒一臉的誠實。
「喔」,文麗看了看王芳,也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秦琪過生日,邀請大家一起聚一聚。誰過生日誰做東,這是幾個好朋友之間不成文的規定,前來祝賀的人也不帶任何禮物。文麗知道秦琪一直再為婚姻的事情煩惱,這次又是她30歲生日,專門去商場給秦琪選了一款香奈兒的香水。
除了文麗、燕子和高晃外,秦琪還請了幾個她自己的朋友,文麗們和他們不熟悉,大家在一起就談論些當下的熱門話題。一個被秦琪稱為孫姐的年長女性多次提到「女人要會生活,不僅要讓自己快樂,也要努力讓身邊的人感到快樂。」而且說這個話的時候,總是有意識的轉頭看著秦琪。文麗知道她這些話是在說給誰听,而且本來也贊成她的觀點,就符合著說︰「就是啊,只有大家都快樂了,才能和諧啊。」
飯後女士們都建議沿著河邊走一走,好消消食兒。文麗和秦琪走在最後,文麗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把香水給了秦琪。秦琪沒有推辭,很高興的笑著說謝謝。
「你最近好像心情好多了?和好了還是怎麼的?」文麗悄悄問秦琪。
秦琪拉著文麗的手往邊上挪了一下,兩個人放慢了腳步,拉開了與大家的距離。「他都不見我了,已經搬出去了。打電話他不接,發短信他也不回。我也想通了,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呢?我已經同意離了,給他發了電子郵件,到現在他也沒有回復我,我就等他來找我吧。」
文麗听得很心驚,不由得嘆了口氣說︰「男人要絕情起來真是能做得出來,那你有何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我們還沒有辦理手續,我難道讓朋友們給我介紹對象啊?而且即使我離婚了也不想太聲張,每個人的心態不一樣,說什麼的都會有,我受不了。你也別告訴別人,我也就是找你們這幾個靠得住的姐姐幫我出點主意,述說一下心里面也輕松一些。要是一個人憋在心里,我可能會發瘋的。」秦琪說這些話的時候,文麗依然能感覺她的心中憔悴和無奈。
「是啊,他不見面就是個問題。見面了呢,有兩種可能,要嘛顧及舊情重新和好,要嘛就可能真的分道揚鑣了。」文麗若有所思的說到。兩個人默默的走了幾步,文麗又說︰「他不見你,也不和你聯系,說明沒有見你的勇氣,這里面一定有文章,也許他現在也是舉棋不定呢!」
「也許他是極端厭惡我吧,不想再見。」秦琪說得很心痛,這痛已經滲出體外,能被旁人感知。
文麗很感嘆的說到︰「有時候時間既是最好的醫生,又是最好的老師,它既會讓我們忘記傷痛,還會教會我們很多道理。其實有的事情改變不了就接受它吧,總是放不下又能怎麼樣,只能徒增悲傷。短短幾十年,我們都會‘掛’的,還是要為自己活一把。」
「是啊,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生活教會我如何去它。」秦琪微笑著看著遠處。
「你們倆快點,走那麼慢干什麼!」高晃大聲的招呼文麗和秦琪。兩人感覺加快步伐,走到前面群體里面去。
沿著河邊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大家覺得差不多了,秦琪提議去唱會兒歌或者找個地方喝茶,但是幾個人都說還有事,最後大家決定改天再約。高晃因為知道今晚席間要喝酒就沒有開車來,只有文麗和他比較順道,文麗主動承擔了送他的任務。
車在行進中,文麗有一個問題一直憋在心里,但又說不出口,猶豫了半天後終于鼓起了勇氣。
「高晃,你到底現在有沒有特別心儀的女孩?」
「沒有,咋了?你要當紅娘了?」高晃一副不嚴肅的樣子,一臉壞笑。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想問問你,但又覺得不合適。」文麗吞吞吐吐的。
「不成熟就別說,說了也是白說。」高晃說完乜了文麗一眼。
「但我又想說,你想,緣分這東西錯過就沒有了。」其實文麗知道,自己一旦有了的念頭是很難打消的,遲早是要說的。
「什麼緣分,你倒是吊起我的胃口來了。」高晃把身體轉動了一下,斜對著文麗。
「假如秦琪是單身,你有可能和她在一起嗎?」文麗想試探一下高晃對秦琪的態度。有時候人最不容易看清楚的就是身邊最近的人,平時幾個人關系要好,以前文麗覺得她和高晃關系最鐵,現在大家覺得大家關系都差不多。
「天,你今天沒有喝酒,怎麼說胡話了呢?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只有友誼才能地久天長嗎?我可不想毀掉這段友誼,我當你給我介紹誰呢?要是介紹你自己,我可能考慮。」高晃說完哈哈大笑。
「別亂說話,我說的是真的。」文麗鄒著眉頭說。
高晃看了文麗一眼,︰「生氣啦?」
「生啥氣呢,我就是
想萬一有這個可能呢。」文麗瞄了一眼高晃,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他。
「以後別在說了,我們只是朋友,要好的朋友,僅此而已。」高晃說得很輕松,但是文麗能听出他的肯定與堅決。
「喔,我明白了……」文麗若有所思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