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雅蘭 欺

作者 ︰ 沫色深處花微香

穆少涼絲毫沒有留給傾蘭開口的機會,幾乎是拉著傾蘭就上了馬車,自己又立刻跳到了馬背上。

沒錯,他是在逃。坐在馬背上,嘆了一口長長的難過,現在他只能這樣欺騙自己了麼,真是可笑了。一偏頭,看著周圍的芳草連天,啞然失笑,原來心情這般的時候,就像全世界都在嘲笑自己的一樣啊,真是領教了,呵。

到了御書房門口,劉公公便殷勤的迎上來,笑吟吟看著倆人,哈腰鞠躬道︰「王爺,王妃,陛下早已在御書房里等著二位呢!讓咱家先去通報一聲吧。」

「嗯。」穆少涼點點頭,看著他進去又出來,對自己恭恭敬敬地說著,「陛下讓二位進去。」

穆少涼點點頭,徑直走進了御書房,帶著傾蘭一同向著書桌前的那一抹明黃色行稽首之禮,「參見陛下。」

「嗯,都起來吧。」

起身,便看見了陳琰一張明顯睡眠不足而有些疲憊的臉,他放下手中的朝諫,眯著眼看向了穆少涼和傾蘭,拉起一抹笑意,「少涼啊,你們來了。來來來,上前來。讓朕好好看看你們。朕也有件物件要送給你們當做賀禮。」

穆少涼呵呵的走上前,不客氣的說著,「謝謝陛下啦,哪是什麼東西呢?」

陳琰故作責怪的瞪了一眼穆少涼,又望向了站在原地不動,目光如同死水一般平靜的傾蘭,一扯嘴角,這防備也太強了吧?陳琰朝傾蘭招招手,「傾蘭,你也過來吧。」穆少涼也立刻回過頭去,走到傾蘭身邊,拉起她的手,微微笑著,「過去吧,陛下可有好東西要給我們。」

傾蘭雖然仍舊冷著一張臉,但還是隨穆少涼邁開了步子,僵硬的走到了陳琰面前,陳琰倒也不點破,只是依舊笑著,揮手讓人拿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錦盒,命人打開一看,里面便是讓穆少涼驚艷的一塊手掌心大小的漢白玉雕,正是一朵巧奪天工的蘭花與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穆少涼小心翼翼地將那玉捧在手中,細細看著,回頭對一臉不在意的傾蘭笑著,獻寶似的說著,「吶吶,傾蘭,你看,這玉質是不是特別細膩?這雕工真是美妙絕倫啊!」

看著這玉,忽然感覺到胸前那一塊微微帶熱的觸感,默然對著穆少涼開了口,「再好也不過是別人采來,別人雕成,不是自己的作品對于我來說沒有過多的意義,不過就是件收藏品罷了。」

穆少涼臉色微微一變,他悄悄瞄了眼陳琰的表情,可是陳琰依舊一副萬年不變的淡然,讓人總是捉模不透他的心思,又回頭看著傾蘭,將那玉送回到了錦盒里,讓人收了起來。

陳琰突然一幅想起什麼事的表情,對穆少涼說著,「朕剛剛想起一件事,少涼你可能不能陪傾蘭,要留下來陪朕這個小老頭了。」

穆少涼嘿嘿笑著,「陛下哪里是小老頭啊?陛下真是越來越會說笑了!」

「那傾蘭就先行出宮了。」傾蘭淡漠著躬身。陳琰點點頭,傾蘭便辭退了。穆少涼看著傾蘭離去的背影,目光不覺變得深沉,「若是少涼可以說服傾蘭,陛下能不能暫且饒過她?」

陳琰听言,心里覺得好笑,可表面上仍舊一抹淡然,點點頭,「只要她能放棄,朕自然會饒過她的。不過還是要看你的努力。」

「是,陛下。」

出了御書房,傾蘭正想順便去一趟御花園看看去年自己被穆少涼逼著種下的那一株牡丹,卻不料在御花園門口看見了一抹身影,正欲離去,只听見身後傳來了一道清甜的聲音,「那不是傾蘭姐姐嗎?傾蘭姐姐!你等等我!」

傾蘭無奈自己運氣不好,踫上了這麼個胡攪蠻纏出了名的,只好轉身對那聲音的主人行了一個禮,「傾蘭見過公主。」

陳姝見傾蘭這般恭敬,不覺心情大好,走上前對著傾蘭甜甜地一笑,那笑容就像那盛開在七月燦然陽光之下的雛菊一般嬌女敕可愛,「傾蘭姐姐這是要去哪里呢?怎麼來了也不來和妹妹打聲招呼呢?妹妹真是有些失望哦。」

傾蘭微微垂下頭,沉著的臉色陳姝倒也看不到,心里想著這丫頭到底又想干什麼,「傾蘭是隨涼南王進宮面聖的。恰好涼南王和陛下有要事商量,傾蘭本打算去靜姝殿看看公主的。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公主。」

「哦?這听起來倒是巧合了。」陳姝心里也清楚這話不過敷衍,但也並不想拆穿,只是依舊笑著,「那傾蘭姐姐怎麼會想從這條路去靜姝殿呢?也是來看看新開的花兒麼?」

傾蘭點頭,壓下心里想要立即離開的心情,「正是如公主所說的,傾蘭打算來看看這花兒。」

「姐姐倒是敢。要見妹妹也不直接來,倒是要隨隨便便走走看看,再來見妹妹。」陳思故作失望的搖搖頭,「本以為傾蘭姐姐更為重視妹妹我,卻沒料到姐姐惦記著的卻是那些已經被妹妹我連根拔了的花花草草,妹妹我倒是失望了。」

傾蘭心中一驚,這都能被她找出理由來?不過在壽宴上搶了她風頭,如果這個刁蠻公主她不想辦法出出氣倒是奇怪了。但是,卻偏偏是這會兒,自己本想看了花再去見見自己的師兄師姐的,這丫頭恐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的。皺眉,「傾蘭倒是無心冒犯公主,但願公主不會記在心上。不然傾蘭心里就愧疚難當了。」

陳姝微微笑著,釋然道,「這倒無礙,只不過妹妹卻是想念極了姐姐,姐姐可否前往靜姝殿與妹妹好好敘敘舊呢?」

既然不能躲過的話,那就只好忍了。

傾蘭點點頭,「這倒是傾蘭極願意的。」

「好。」陳姝粲然一笑,率先走在了傾蘭的前面,帶著傾蘭走進了御花園,後面的宮女侍衛們也就盡職的跟了上來。

囚在那金絲籠里的雀兒,本應該婉轉的啼聲卻因那禁錮而變得嘶啞,但卻還是在這御花園里傳了開來,讓傾蘭听到都覺心寒。正如陳姝所言,御花園里當真沒有一株牡丹花了,放眼望去都是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熙熙攘攘了一片,風中的花香濃烈的也有些過頭了,讓傾蘭的腦袋有些暈沉沉的。

而那池塘里初露芽尖的蓮葉卻讓傾蘭放松了下來,還好它們還在。忽然間記起的記憶倒讓她不禁微微皺了眉。

自己與穆少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穆少涼正是被人不小心推入了一個池塘里,正好路過的傾蘭恰好看見了,也不顧是不是那嚴寒的冬季,解下披風便跳下去救了穆少涼。而正因為這個緣故,傾蘭也變得畏寒了,那池塘便就是傾蘭眼前的池塘。

那一張青澀還未退去的臉龐,那一雙驚恐中又讓人覺得干淨的狐狸眼,那一塘枯黃戴霜的蓮葉,那渾身刺骨的寒意……

思之至此,傾蘭搖搖頭,這個時候自己怎麼想起這些了。正當傾蘭看著這池塘的時候,一個跌跌撞撞的宮女突然跑了過來,一個不經意便將傾蘭撞了個重心不穩,隨著宮女手中盤子落地的清脆碎裂聲一起響起的便是一聲落水聲。

傾蘭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感到一陣微涼從全身各處傳來,眼前的景物也從那池塘一下子變成了陰沉沉的天空。呵,原來想用這個方法麼?傾蘭緩緩沉入池塘,也不見她的掙扎,只讓岸上的人看見了一張平靜如死水的絕世容顏。

春天還未離開,這水對于畏寒的傾蘭來說卻也是如冬日里的凍水差不多冰冷,只是,比這水更加冰冷的是她的心,是岸上遲遲不見有行動的傾國顏,更加是那些在岸上只顧幸災樂禍的嘴臉。

幼稚!

傾蘭微微在水中打了一個寒顫,一個用力便從水底浮了上來,在陳姝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穩穩當當的上了岸。

發梢上的水還在往下流著,一身月白色衣袍也濕答答的黏在她彈指可破的肌膚上,臉色也因剛剛經歷了寒水的刺激而顯得蒼白,但那目光卻依舊如死水一般平靜。

陳姝直直盯著傾蘭的臉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難道她就是這樣忍著麼?

愣了半天,陳姝才慢慢反應過來,趕緊上前細細打量著一身濕透了的傾蘭,眉頭一蹙,眼底自然流露出了擔憂,「姐姐,這宮女真是沒用,居然把姐姐你給撞下了池塘!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她!」還回過頭,氣呼呼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個宮女。

傾蘭心底不禁一陣冷笑,表面上卻依舊淡泊,「公主不必生氣,是傾蘭不小心了。莫要怪罪她,畢竟他們過得也不好。公主千萬別提什麼教訓不教訓的。」

陳姝委屈的撇撇嘴,「可是,不教訓她我怎麼能出得了氣呢?」

「罷了吧。公主。」傾蘭勸慰著。

陳姝乖巧地點點頭,「好吧,那我們走吧。去靜姝殿給姐姐換件暖和的衣服。」

說完倒是不猶豫的帶著傾蘭離開了這御花園,出了門,陳姝又一臉如夢方醒的模樣,「哎呀,姐姐,我把一些物件忘在了麗妃那里,我們先去那里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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