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的夏奕諳,他這樣做對嗎?本來以為只要他擊倒唐氏,那個憑空消失了五年的女人,會因此出現。可是他錯了,唐箏並沒有出現,她真的那麼狠心,就這樣悄然無息地從他身邊離開了,什麼都沒留下。
看著那個被他鎖了五年的小抽屜,他從未打開過,他以為,只要把一切都塵封起來。他就能徹底地走出唐箏。
五年來,溫淺伊對他,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的溫柔,他的所有的愛,都在不知不覺當中給了當初的那個女孩,只是她怎麼能夠如此狠心,就這樣一點消息也沒有。
現在夏氏已經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他沒有絲毫的愉悅,他的成功,沒有她在他身邊分享。反而他在擔心,這些年他對唐氏的打壓,她會不會因此而恨他?唐氏是她父親的心血……眼前浮現她的笑臉,這些年,你究竟在哪?
看著電腦屏幕中,夏氏並沒有成功收購唐氏,只是發表聲明,今後會發展房地產行業,當然,這樣做也就是向唐氏宣戰,但是這樣已經足夠了,只要唐氏沒有倒下,依然在商業界佔著一席之地。唐箏會心的笑了,在她做出這一切的時候,從今以後,她就要因此跟他敵對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面對面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個場面,但是她都不後悔,只要一切都能跟從前一樣,她都不後悔自己做過的每一件事。
望著窗外的陽光,她的世界,仿佛就與陽光有著一米之差,而她永遠只能在那一步之遙之間徘徊,走不進,出不來。
不知不覺,回到S市半個多月了,唐箏都是窩在屋子里。就想當時在巴塞爾一樣,不常出門,除了寫書就是發呆,接觸最多的人,就是韓子揚。
這些年,她幾乎把自己封閉起來,喜歡被黑暗吞噬的感覺,在冰冷的雪天,坐在院子里,懷念過去的美好。雙手附上自己的雙腿,其實她說不在意是假的,也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吧。
傍晚,當韓子揚頂著一雙熊貓眼出現在唐箏面前的時候,唐箏驚訝不已。向來溫文爾雅的韓子揚,居然被打了。
「疼嗎?」唐箏一邊用雞蛋幫韓子揚敷著淤青地方,一邊問道。
「不疼。」韓子揚微笑著對唐箏說道。看著她溫柔的模樣,受點小傷又何妨呢?
「你跟人打架了?」唐箏看著他還是一副微笑的樣子,好奇地問道。
「我是被打的,認識我這麼多年了,有見過我打架嗎?」韓子揚憤憤不平地說道,雖然他是很想趁亂給夏奕諳兩拳,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呵呵,不過看著你這張被打了臉,比你原來帥多了!」唐箏很沒良心地取笑道。
「來,親一個。我這是為了救你哥受傷的,你要給我安慰!」韓子揚看著唐箏開起玩笑,心中原本的陰霾,一掃而空,剛剛唐箏笑了;多年來他幾乎很少看得見她笑,只有在她發呆想事情的時候,偶爾才會看見她發自內心的笑,只是看得最多的還是她悲傷的模樣。看著微笑的唐箏,只要唐箏開心,就算他被打,他都開心。
「少來,又不是我打你的,誰打你,你找誰去。」唐箏說完便用雞蛋猛壓韓子揚受傷的臉上。
「哇,痛死了,小箏,你在謀殺親夫呀!」看著韓子揚痛得哇哇叫,這一刻,唐箏是發自內心的笑了。
她之前看過了韓子揚寫的那份關于唐氏收購後發展的企業規劃書。如果James沒有幫忙的話,她倒是很願意用子揚的計劃,但是如果在有可能保留唐氏的情況下,她還是會選擇保留唐氏。
對于韓子揚,她心中除了感激就是愧疚。這些年他對自己做的,都被她歸到友情的位置,她甚至忽略掉韓子揚的熾熱的眼神,心里一味的認為,他心中只有顧雲曦。
「今天我跟你哥哥嫂子私下談話了。」韓子揚止住玩笑,一臉認真對唐箏說道。
看著沒有答話的唐箏,韓子揚繼續說道︰「這些年,他們並沒有放棄找你,當年夏伯父發生車禍,車子後面被撞入海中,打撈的時候也打撈出你的證件什麼的,但是沒有找到你的尸體,他們並不相信你已死,到現在為止,都還在打探你的消息。」
「他們,都還好嗎?」唐箏手里握著雞蛋的小手有些顫抖,小聲地問道。自己在五年間,沒有一點消息,甚至連電話她都不敢打回家,生怕他們會因此知道她的事情。
「他們很好,只是你父母都很想你,特別是阿姨,她現在幾乎每天都是在擔心你中度過。在唐家發生變故的這幾年,她蒼老了許多。」韓子揚撫弄她的頭發說道。他知道,當年唐伯父的事情,是夏奕諳在背後做的吧,只是又能怎樣,當年唐伯父確實做了這樣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當時的受害者是夏奕諳的親生母親罷了。不管怎樣,唐伯父的二十年,還有他這些年對唐家的打擊,也該抵消掉當年的那些恩恩怨怨了;想著唐伯父,只怕余下的日子都在監獄中度過了吧。
韓子揚見唐箏並沒有答話,繼續說道︰「現在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親情來得可靠,這些年唐筠他們一直在找你,相反,夏奕諳並沒有找你,而是選擇不斷地打壓唐家。」她自己也看見了,現在唐家之所以會成這樣,都是拜夏奕諳所賜,如果當初他不是為了仇恨,唐箏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唐家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還好她回來的時間剛好,不然,估計以後唐氏就要從商業界消失掉了。
唐箏並沒有應他的話,沉默了許久。她知道,他並不是故意的,他這麼做,都是因為他還未放下對唐家的仇恨,當年爸爸對他家做的事情,雖然她無法理解他的痛,雖然她也認為爸爸的做法不對,但是五年前父親已經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他又何必如此趕盡殺絕呢。對于父母,她還是充滿愧疚的,自己真的很不孝,讓他們承受這麼大的傷痛。
「你明天休息嗎?」唐箏忽然問道,明天是周末,她回來也有半月多了。其實她還是挺想念S市的一切,甚至也想出去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
「怎麼了?」韓子揚低聲問道。這些天,他都在忙碌中度過,而她,也在忙碌唐氏收購案的事情,現在唐氏是保住了;她也該休息休息了。原本要收購唐氏的夏氏,如今卻成為了唐氏的股東之一。想著,她的手段,真的不得不說,完全與夏奕諳如出一轍。
「我想出去走走,如果你沒空的話,那就算了。」唐箏看著韓子揚說道。現在忙完唐氏的事情,她也想出去呼吸呼吸,久違的熟悉的空氣。
「有空,怎麼可能沒有空,我家女主人發話,小的就是沒有空也要有空!」韓子揚微笑著對唐箏說。「回來的這些日子,我都沒好好陪你,現在唐氏的收購案落實了,我也該好好陪陪我家小箏。」
听著韓子揚如此說話,她倒是有那麼點不習慣了;只是當他滿臉的淤青,她就更加有些愧疚,他是因為哥哥受傷的。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向冷靜的哥哥,居然會與夏奕諳動起手來。他們動手的時候,旁邊竟然沒人阻止。
她終于想要走出去了,以前在巴塞爾的時候,即使沒有熟人,她還是不願意走出去。每每他看見她在大雪下坐著發呆,他總是恨自己無能,五年了,看的醫生也不少,只是她的雙腿絲毫沒有起色。雖然她嘴上不說,但是有好幾次他看見她跌倒不讓人扶的場景,他就心痛無比。想到這里,韓子揚不自覺地抓緊她那冰涼的小手,也許是他過分縱容她在雪天里看雪,所有導致她手腳常年冰冷吧。
「明天,我們順便去醫院看下你的腿。」韓子揚補充道。既然出去了,那麼他就先預約好醫生,她的雙腿也許還會有希望再次站起來,所以他這些年從未放棄過。
「隨你。」唐箏說完便上樓,其實她早就已經無所謂了,只是為了讓韓子揚安心,她才答應。
「記得早點休息,不許熬夜了。」韓子揚對著唐箏的背影說到。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輪椅上的生活,很多事情,她都能自理。
第二天的清晨,韓子揚說要出去喝早茶,便一早拉著唐箏出去。當他听見她說要出來外面走走的時候,他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但是看見她眼里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他就相信她是真的想要從過去的那片陰影走出來。
S市的點心很多,味道也不錯。以前她最喜歡這邊的小籠包,白吃不厭,經常吵著老哥出去給她買。甚至于後面纏著夏奕諳給她買。他們總在嘲笑她,只要給她一籠小籠包,她就保證乖乖听話了。
看著唐箏又在發呆了。韓子揚夾起一個小籠包到她的碗里︰「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謝謝!」回神的唐箏微笑著對韓子揚說道。
早市通常都是很熱鬧的,這邊的人都喜歡清晨喝著淡茶,吃著早餐點心,聊天。
她吃東西吃的分量很小,韓子揚每次都會往她碗里放很多吃的,結果都被她浪費掉。
這一次,她的食量明顯比之前多了。雖然碗里仍然會剩下很多,但是她已經將原本的一座小山型的食物消滅了不少。
看著低頭吃東西的唐箏,韓子揚微笑著,也許是家鄉的食物好吧,所以他頭一次看見她吃那麼多。
「吃完早餐,我們先去醫院檢查體。然後我再帶著你去逛逛,這些日子,你都窩在家里,你不怕悶壞,我都替你擔心了。」韓子揚對唐箏說道,
「好。」唐箏點頭應允道。韓子揚的話,她並沒有拒絕,唐氏的事情,他也幫了自己不少,在這件事情上,他選擇的是自己這一邊,她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被夏奕諳他們知道,他們是不會原諒他的。想著她有些擔憂韓子揚,她知道,夏奕諳與紀愷的手段。
想著,她便順從他的意思,她知道,他都是為了自己,才會如此不停地給自己找醫生,雖然她有時候也想著,就這樣算了,只是當看見那些人在路上奔跑的時候,眼里還是會羨慕他們。也許,韓子揚是看見她內心的想法,才會這樣不停的給自己找醫生治療吧。
用過早餐,韓子揚便開車直接抵達仁濟醫院,他之前打電話來問過了,徐智今天休假,而听說他的妻子懷孕,今天他是不會過來醫院的,所以他不用擔心唐箏會見到徐智。
把車子停靠好,韓子揚首先走到車尾把輪椅拿下來,再抱著唐箏坐到輪椅上。
隨後才推著她往約好的醫療室走去。
「張醫生,我是韓子揚,這位是唐箏。」韓子揚進到醫務室很熟絡地跟張學欽打招呼。他目前是國內很出名的神經外科醫生,當年她的腿就是因為神經首創,才會導致殘廢,加上她這些年都不怎麼願意配合治療,所以才會遲遲恢復不了,他曾經問過國外的醫生,他們都說有復原的可能性,只要病人配合治療。
張學欽,與徐智並稱醫學界天才,年紀輕輕,卻在神經外科取得極高的成就。
「韓先生,唐小姐,你們好!」張學欽看見韓子揚也微笑的打招呼。
當韓子揚想要把唐箏的病歷交給張學欽的時候,才發現他把病歷落車上了,尷尬地對著張學欽及唐箏微笑。
「張醫生,你先幫她看下,我把病歷落車上了。我現在去拿回來給你。」韓子揚有些尷尬地對張學欽說道,並囑咐唐箏乖乖听話,接受檢查之後,轉身離開了。
「麻煩張醫生了。」唐箏客氣地對張醫生說到。
張學欽看著唐箏,從她進門的時候,他就認出她來了。當年徐智愛得要死的女人,只是後面徐智結婚了,緊接著就是她失蹤的消息,看著坐在輪椅上有些冷漠的湯,當年一定發生了不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唐小姐,方便告訴我,你的腿是怎麼弄傷的嗎?」張學欽看著輪椅上的唐箏問道。雖然他向來對病人的私事不感興趣,但是他為了徐智那個家伙,打听一點,至少他現在不會像一個沒頭蒼蠅一樣,苦苦的尋找她的下落吧。
「車禍,五年前發生了一起車禍,之後就沒站起來過了。」唐箏輕描地告訴張學欽。他跟徐智一樣,都是年少有為的天才醫生。
看得出唐箏不願多談當年的車禍,也許可以問問韓先生。五年都沒有恢復過來,看得出那一場車禍應該很嚴重。張學欽便沒有多問,開始為唐箏做腿部檢查。
「張大醫生,你這個時間段也有病人嗎?」人未到聲先到。張學欽就知道是徐智那個家伙。
「在忙著呢,你先等我下。」張學欽連忙應聲道。這家伙,不是休假嗎?怎麼還跑醫院來了。再看向旁邊的唐箏,這下完了,不僅僅韓子揚那邊無法交代,等一下徐智看見唐箏的是,他跟無法交代了。
張學欽雖然有些痛苦的看著唐箏,但是還是很專業的幫著唐箏檢查了一遍腿部。
「唐小姐,現在你先試著能否站起來。」張學欽說完便站在一邊。絲毫沒有想要幫唐箏的意思。
唐箏有些許驚訝地看著這個年輕的醫生,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還是試著站起來。
「我現在只是想看下,你的雙腿還能不能支撐起你的身體。」張醫生連忙告訴唐箏他的意思。
「我知道,我盡量試試看。」唐箏應允道。便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
當她還沒完全站起的時候,雙腿一軟,她便往地下跌去,張學欽及時伸出手,接住唐箏,以至于她不用跟大地擁抱。
「對不起。」唐箏眼楮暗淡地對張學欽說道。她明明知道,她是無法站起來的,卻還是想著有一絲希望,只是通常在希望過後,迎接的就是失望。
看到唐箏眼里的暗淡,他
知道,她也是很渴望站起來的,只是這些年,她對自己的身體也不太注意,這也是她的雙腿遲遲無法恢復的原因,張學欽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輕易放棄。然後扶著唐箏坐到輪椅上,便推著她走出去。
當他們走到外面的辦公室那邊,徐智一臉悠哉地坐在張醫生的位置上喝著茶,一邊看著報紙,一副很是愜意的樣子。
當他听見腳步聲的時候,他頭也不抬的對張學欽說到︰「終于忙完了,但是似乎你忘記了,今天你是休假的。」本來今天跟自己約好去一個醫學研討會的,後面又臨時告訴他,今天要出診,由于病人比較特殊,他答應了出診。這個著實讓他想不通,是什麼大牌的病人,讓他休假期間還出診,還是說是某個有錢人,花錢讓他出診?…還是當他抬頭看見唐箏的時候,心中便不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今天的病人有點特殊,所以我就接待了。」張學欽看著唐箏說道。韓子揚特地挑了今天他休假的日子,帶唐箏來做檢查,是不想他們相遇嗎?只是他們也沒想到,今天他會跑到醫院來找自己吧。
不過這家伙,永遠都是這麼沒心沒肺地跟他說話。有時候,覺得他真的是個大孩子。但是想著,不久後,他小孩都要出世了,自己還能當他是個大孩子嗎?
當唐箏听見徐智的聲音的時候,她的心顫抖了一下,本以為避開了就不會再見的,卻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上遇見了。
徐智听見張學欽的話,便放下報紙,抬頭看向張學欽的方向。當他看見輪椅上的唐箏的時候,不由地呆住了。
眼前在輪椅上坐著的人是唐箏,消失了五年,他找了五年都無功的唐箏,只是此刻她坐在輪椅,一臉風輕地看著自己,不同于自己的是,她臉上波瀾不驚,沒有一絲看見自己的激動。
曾經,因為誤會,她再也沒有見過自己,而他也曾經幻想了很多次,他跟唐箏再見時的場景。卻沒想到是今天這樣的場面。
徐智站起來,走向唐箏,跪在地上,看著此刻的唐箏,他哭了。他記得,當年夏奕諳信誓坦坦的對自己保證,今後會好好保護她。現在看見她如此模樣,他真的後悔,為什麼自己會相信夏奕諳的話。
曾經他也跟夏奕諳一樣,摯愛著這個女孩。如今就在自己面前,只是再見面的場面,卻是如此讓人憂傷。
「怎麼會這樣?」徐智一臉痛苦地看著唐箏問道。唐箏看著在自己面前哭泣的男人,她沒有想到,徐智竟會如此。甚至連一旁的張學欽都有些震驚,他一直知道,徐智愛唐箏,但是卻又不得已娶了林紫,現在他也已經接受了林紫,他不會有如此的情緒,只是,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難怪,唐箏會選擇他休假這一天過來檢查,原來是因為如此。
「唐箏,你告訴我,怎麼會這樣?」徐智說完便趴在唐箏的雙腿上哭了起來。
人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個跟唐箏一起長大的男孩,此刻卻哭了。因為她坐在輪椅上,因為他曾經放棄了對她的愛。
剛剛拿著病歷回來的韓子揚,看見在唐箏身上哭泣的男人,他該有多痛心,他曾經是那麼的深愛著唐箏。他本來以為今天徐智休假,特地避開他的,想不到還是遇上了,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韓子揚並沒有走進去,而是倚在門口。他們應該有很多的話要說,只是現在唐箏的性子,她應該是什麼都不會對徐智說的。
「我很好,真的。」唐箏安慰著徐智說道。這些年,在韓子揚的陪伴下,她確實很好,很多東西,根本就不是像表面看見的那麼簡單。
良久,徐智抬起頭來看著她,這些年,她應該吃了不少苦吧,好幾次他去到唐家,都听見唐阿姨拿著她的相片嘆氣。這些年她不回家,她究竟在哪里?她又為什麼會坐在輪椅上?想著唐叔叔入獄,她受傷離開,這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原來不知不覺當中,已經過去了五年之久。
徐智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要問唐箏,但他想到輪椅上的,這些年,她究竟要怎麼才讓自己接受這樣的一個殘忍的事實?她所承受的傷痛,當他看見她臉上的表情的時候,他就選擇沉默。他知道,她一定不會對自己說當年的事情,她想說的時候,她一定會說的。其實,即使她不說,當年的事情,他也能猜到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