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呆呆傻傻的被一個人扶著,那人溫柔的將她的臉輕輕抬起來,對著那個叫人混亂絕望的場景,那些男人亢奮的侵犯著那個上一刻還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明明那麼叫人恐懼厭惡的情景,他卻笑的越加溫和無害。
「看到了嗎?」皇後毫無神采的眼珠子毫無章法的轉著,腦海中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又像是根本沒有想起來,她臉上的表情扭曲起來,忽然尖聲大笑起來,「賤人,賤人,本宮看你以後怎麼跟我爭,哈哈,都是賤人……」
那人捏著她下顎的手一點點縮緊,那個力道,漸漸足以捏碎一個人的下巴,「好不好看?」
「好看,痛……」皇後咯咯笑著連連點頭,卻忽然感覺到痛意,她可憐巴巴的抬起頭,「桐兒,桐兒……」
忽然間她渾身一震,眼前那個人的目光,明明那麼柔和,卻怎麼看都透著一抹拼命壓抑的哀慟,以及那深藏在眼底,屬于地獄惡魔的蔑笑,那種想要把人生生摧毀的欲.望,讓她禁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桐兒,她的桐兒不是這樣子的.
「皇後娘娘,不,廢後……」那人極其優雅的輕輕笑了起來,伸出手將她的手指點在絕望的淑妃身上,「淑妃,看清楚,那個人是淑妃……」
皇後的身體忽然僵硬起來,「淑妃?」她茫然的側轉過頭,「不是玉妃嗎?桐兒?」
「我不是空桐,你的桐兒,早已經死了……」他輕輕勾起一抹愉悅而又譏誚的冷笑,「是被你,親手殺的。」
那個溫柔的聲音是貼在她耳朵上低低啞啞的吐出。
皇後剎那間驚在那里,眼中的神色巨變,無端的害怕恐慌和絕望洶涌而來。
血……染了血的英俊男子。
那人好像伸出帶血的手,模著自己的臉——母後,是最漂亮的……
「桐兒!」她忽然淒厲叫出聲來,沖過去,痛苦的將頭撞著冷宮里堅硬的牆壁,聲聲淒厲。
從沒有像這一刻渴望過死去,她的空桐,她的孩子……
頭上的發簪插進心口的那會,那個人的面孔漸漸清晰起來。
她看到空桐在彈琴,溫柔而又欣喜的看過來,‘母妃……’
「你是來接我的,桐兒……」她滿臉含笑,朝著站著的樞念伸出手去,「桐兒,你帶我走,帶我走……」
樞念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對著那一只手,輕輕的笑了笑,那種可有可無的表情,讓他溫和的臉龐剎那間染了厭惡之色,他笑,「空桐好好的在天上呆著,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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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該下地獄,恩?」他俯下.身,一字一句,極其無情。
眼中的最後一絲期待消散無蹤,她的頭無力的耷拉下來,心口的地方漸漸有血噴灑了出來,有一兩滴還是濺到了他手上。
冷冷的取出袖中的紗巾一點點慢條斯理的擦去,然後極其瀟灑的將紗巾一拋。
紗巾墜落在地的那個剎那,冷宮忽然燃起了大火。
雖然等人趕到,將火撲滅時,只燒了一個小小的偏殿,但那里面這麼多的尸體,還是讓人不敢怠慢,早早的將柳昱請了過來。
經了冷宮諸人的辨認,才讓柳昱清楚,若只有往常巡夜的侍衛也就罷了,可偏偏還有一個瘋了的廢後和被奪去了封號的淑妃在。
到最後,柳昱也只能給出一個淑妃和皇後爭執,侍衛勸解,卻不慎引起宮內大火,將彼此燒的一干二淨。這個說法太過模糊,自然有人不服,可一些表示疑惑的聲音卻在不久之後迅速散了開去。再無人敢深查下去。
對于冷宮大火一事,汩塵沒有任何反應,于他來說,那兩個人已經再沒了利用價值,死了也好,太後也不知再想什麼,莫桑那事出了後,她忽然吩咐人閉緊了欽安殿大門,再不會客,連往常按例要去請安的皇子公主們都讓他們免去了。
雲卿總覺得這事太過于蹊蹺,但轉念一想,她們的死于她何干,皇後和淑妃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沒準兩人在冷宮相遇,以往一同做的丑事此刻都一一揭露出來,兩人惱羞成怒才會弄成這副樣子。
只是連她也不肯承認,潛意識里,她都在避開著什麼。
她能猜到這會是誰人所為,她能想到這其中的細枝末節,可卻不願意去承認。
那人每天都會到水閣,告訴她莫桑正在一點點好起來,對她溫柔以待,恨不得將世間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來,這樣溫柔的一個人,就算當真做了什麼,也只不過是想要替他無辜死去的母妃,報仇而已.
「信陽王似乎還不肯死心。」柳昱沉吟了片刻,將寒秋替他沏滿的茶一口飲盡,氣的寒秋恨恨瞪他一眼,「喝不死你,你以為我這里是青樓啊,記住了,這里是秋閣,你手里喝著的,是茶,茶……」
柳昱不理他,只是看著愜意的抱胸坐在一旁的人微微皺眉,樞念懶洋洋的身子靠在牆壁上,似乎一不注意,他人就會順著牆根滑下去。
「他要查便讓他查去,反正一把火早燒的一干二淨了。」寒秋不在乎的冷哼了聲,飛快的望了眼樞念,只是再轉回來的眼里,還是閃過一抹懼怕。
那個人,居然連一個孩子都算計上了。
毒確實是淑妃支使方昭儀做的,也不過是他教莫桑的方法,確實將淑妃惹惱了,而方昭儀的死,卻是個為了淑妃特意設下的局,他們只不過放出風聲,凶手就是方昭儀手里抓著的衣片的主人,那個蠢女人就迫不及待的讓人去燒衣裳,這才被他們輕易抓住了痛腳。
他想不通,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仇怨,讓這個樞念,能下這樣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