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疲憊的閉上了眼,早該看出不對來了,風璃莫名其妙的乖順,她從來就不喜歡有人跟著她,可那段時間,她卻只要阿達貼身保護,他們……一個公主,一個侍從,居然……做出這種事。
疲憊的拿手抵上自己的前額,寒秋冷冷的看了阿達一眼,「拿掉這個孩子。」
「哥哥……」風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忽然猛地撲上去抱住了他的腿,她露出一抹詭笑,雙手死死掐進了他沒有知覺的腿,「那是樞念的孩子,哥哥你就快做舅舅,要是端宥朝的皇親國戚了,哥哥!」
寒秋嫌惡的一把將她推了開去,忽地冷冷看向阿達,「這麼瘋瘋癲癲的女人,你居然也看得上?」
阿達臉色唰的一白,死死的握緊了拳。
一邊的風璃還在喃喃說話,「我就要做六皇子妃了,快要做樞念的妻子了……」
寒秋臉色變了數變,終于還是擰了眉道,「你當真不肯將孩子弄掉。」他話是對著阿達說的,陰鶩的雙眼卻直盯著風璃的肚子,大有要在之上狠狠踹一腳的沖動。
阿達臉色苦緊,猛地朝著寒秋磕頭,磕的額上滲出血來,「求大王子,求大王子……」
「也罷。」寒秋苦苦一笑,「我已經盡力了,奈何你們一個兩個魔怔了,不肯听我的勸,到時候……」可莫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他說著,劃著輪椅慢慢離去,背影看來,甚是孤單.
卻說樞念這邊,他本是想去多陪雲卿一會,卻不料杜謙會親自找來,還一找找到寒秋這里。
他本不願跟杜謙走,杜謙卻有些神秘的笑,說是遠方有故人來,樞念若是不見,怕是會後悔終生,他這才跟著杜謙走。
出了宮門,正要上馬車時,他不料杜謙會突然頓住了身形,然後說了一句讓他瞬間斂了笑意的話。
「你全身上下雖沒有弱點,可有個人,卻有可能令你的致命。」杜謙說了這話,便是神神在在的坐進了馬車。
樞念驚了一驚,旋即又笑了出來,「這世上並沒有神仙,只要是人,便有弱點,便能致命,你這麼說,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杜丞相在夸我,是個人,而非是豬狗不如的畜生呢,恩?」
杜謙跟著笑了笑,車內有瞬間的沉默,只是過了一會,還是杜謙先挑了話題,「听說,影子帶了莫桑去找他師父了?」
「難為杜丞相公務繁忙,還有興致關心莫桑,還真是端宥的,好丞相啊。」樞念淡淡一笑,當日所有人都只看到黑影一閃,又如何會被杜謙清楚知道影子的代號。他口中幾乎要听不出味道的譏諷杜謙也有所察覺,他只是揚著眉笑笑,便再沒有開口。
馬車駛過丞相府卻沒有停下,樞念心中
有疑,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看杜謙打算如何。
最後,馬車是在千秋坊停下的。
有人從里面迎了出來,小心的將馬車里的人扶了出來。
杜謙率先出來,待樞念下車時,他也是優雅的伸手做一個邀請的姿勢。
他負手而立,微微抬眸,漆黑的眼眸被陽光一照,像是上好的曜石,無端要將人引入靈魂深處。
跟著杜謙在千秋坊里穿花拂廊而走,直到最里面的一處雅致的別院,杜謙才停了下來,他細長的眼微微一眯,對著樞念忽然單膝一跪,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他在里面等你。」
那個單膝一跪,卻是杜謙這個人能做出來的,最恭敬的禮節,樞念不禁皺了皺眉,竟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和杜謙,也不過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除了雲卿有拜托他照顧自己,可這些年來,他也沒見這個杜謙有什麼動作。
忽然就對他今日要見的人好奇起來,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才能讓杜謙如此重視,而那個人,又是為何要見得自己。
收起滿心的疑惑,他信步上前,再也沒有回望身後的杜謙一眼。
將手按在門上,只輕輕一推,便听到一聲‘吱呀’聲響起,而那個本負手對著一個花瓶發呆的老人也聞聲轉了過來。
一身皂色衣袍,簡單到了普通的裝扮,一張滿是溝壑的臉上還隱隱有幾道疤痕,他雖然將背挺的直直的,可樞念還是從他緊繃的肩部和曲握起來的拳上,看出老人的緊張。
老人似乎看不見,那雙渾濁的眼里毫無神采,越發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
久久沒有听到來人說話,老人不由上前一步,急聲問道,「怎麼樣,他肯來嗎?」
樞念直到這時,已經確定這老人的雙眼,確實已經瞎了。他再一次細細打量著老人的面部輪廓,卻意外的發覺了些許熟悉的感覺,老人灰白的發,滿是皺紋的臉,也竟是越看越親切,越瞧,越讓他心里忍不住泛起抹委屈。
明知道老人看不見,他還是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然後上前扶住了他,含笑問道,「听說您要見我?」
听到這個溫潤的如含了暖玉的聲音,老人怔了怔,隨即臉上閃過一抹欣喜的神情,連沒有神采的雙眼也亮了起來,他不住的點頭,聲音不自覺都顫抖了起來,「是,是……」顫抖著手想去模身邊這人的臉,卻因為看不見,不知道該往哪里下手。
看出他的意圖,樞念笑著抓起老人的手,將它準確的放在自己臉上,任老人小心翼翼的模著。
他的一雙眼,卻緊緊的盯著老人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放過,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他的聲音已徒然冷了下來,「你是誰?」
ps︰明天考試……偶去看書了,謝謝關心我健康和考試問題的親,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