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身子一顫,擰著眉看他幾許,才道,「樞念,你在開什麼玩笑。」她原先是有些懷疑,以為葉倚琛的死是他一手設計的,可看到這個人說出這番話,口中賭氣委屈的成分多過于其他時,她才發覺自己從一開始就猜錯了,也許,葉倚琛的死,當真是意外。
她緊走幾步,從後面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他只是作勢掙了掙,卻並未真的掙月兌,「干什麼?」
他狠狠睜大雙眼,「葉倚琛當真就那麼重要。」
雲卿猶豫了一下,對陽逸使了個眼色,陽逸心不甘情不願的退開好許,沉默的撿起了地上的長劍,用手指細細擦拭起來。
「不是你為何想著承認。」雲卿苦笑,伸手將他的身子扳了過來,「樞念,你可會騙我?」她再一次發問,問的小心問的鄭重,樞念沒來由的將後背挺的筆直,輕嗤一聲,「你明明知道,我騙誰都不可能騙你。」
「那麼,你告訴我,淑妃是否因你而死?」她慢慢抬頭,嘴角輕輕扯開一個弧度,勾起三分魅意。
他張了張嘴,雙眼瞥見不遠處的陽逸,唇上的苦澀又添了幾分,「是!」
陽逸擦拭劍的手一頓,‘騰’的起身,面對著樞念怒目而視,眼中殺氣滌蕩。
本來他要的只是一個借口,一個不需和樞念敵對的借口,只要他在紀雲卿面前說一個不是,他馬上便能忘卻誰才是殺母妃的真凶,而牢記淑妃是死于冷宮大火這個事實,可是,他為什麼還要承認。
心念急轉,他的手一動,右腳在地上重重一踏,那劍已經朝著樞念的心口直直刺來。
他並未用了全力,憑樞念的本事要避開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他卻直直的站在原地,看著雲卿臉上平靜的表情,終于黯然垂下頭去,拳捏了又松,他樞念又不是懦弱無能之人,憑什麼要在這里放任自己陷于危險之中。
因為她,都是因為這個人。
心中苦澀怨恨夾雜著復雜的愛意漸漸凝聚,那張揚的劍氣越近,他心中的怒意也便越深,手指略動,千鈞一發間,他正要動手,有個身影卻往他身前一擋。
陽逸的劍勢戛然而止,他費力撐住自己拿劍的手,大力的喘著氣,「你做什麼?」
臉上的表情在頃刻間忽然一窒,縱然隔的遠了,他也能看到樞念黑眸里流轉的光芒,在一個轉眸的瞬間就能蠱惑人心。他從來不知道他這個弟弟能夠有這樣蠱惑人心的一面,繾綣溫柔的,會讓人就算死都要擁有。
「你不能殺他!」雲卿並未看到樞念那黯然的雙眼在瞬間灼熱的逼人,只是看到他黯然低頭的那一霎,心像是被絞破了個缺口般,疼的難受,不由自主的就擋在了他面前,根本沒有片刻的思考,她向來都不會做不利于自己的事,除了這個叫樞念的人在自己心中還是佔著重要的位置外別無他解。
陽逸挺直了後背,引劍直指,「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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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可樞念的母妃也因淑妃而死,你也說了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只是報仇,又有什麼錯!」雲卿大張著手將他緊緊護在身後,神色動容。
「那麼太子呢?」那個從來都噙著溫雅笑容的人眼中一瞬間閃過的不安,讓陽逸忽然暢快的大笑起來,「紀雲卿,皇後落得如此下場是她活該,那麼太子呢?他何其無辜,卻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冷笑著緊走幾步,逼近雲卿,「太子與你相交十數載,難得你就不想替他報仇嗎?」
緩緩直起拿劍的手,他將劍尖朝她一指,「我與你素無仇怨,你還是走開些,免得誤傷了無辜。」
「或者!」他看雲卿只是蹙了蹙眉,身子卻不動彈,只是嘴角慢慢浮起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讓他臉上的笑容一僵,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或者,你是想我借你把劍,一下子刺進去,恩?」
「夠了,你根本就不想殺他。」雲卿慢慢將手放落下來,嘴一撇,已是輕巧的笑了開來,「陽逸,你剛才答應過我什麼?只要我告訴你誰才是害淑妃的人,你便答應我一件事。」
「可是,你剛剛已經說了,要我奉上殺了葉倚琛那人的項上人頭。」他故意冷冷一笑,從這個角度,輕易的看到樞念的眼眉一挑,眼底浮出抹冷意來。
他暗暗冷笑,「我可沒有說,你可以換要求。」
「我確實沒有想要換要求!」雲卿側頭忽然笑了起來,「可是,如果那個人已經死了,你完不成我的請托,你待如何?」
陽逸一怔,樞念卻會心一笑,已然心神領會,「影子!」
影子從藏身處現身,跪在樞念腳下,聲音低沉的讓人發悚,「小主人。」
「去殺了那個人。」他口中的那個人,自然便是那放冷箭殺了葉倚琛的人。
影子點頭,轉瞬的功夫,人已經消失不見。
雲卿這才含笑著開口,右手食指點在眉間,輕笑道,「現在,你可有什麼話說?君子一言可是駟馬難追,信陽王爺不會是個食言之人吧!」
陽逸眼中寒光一閃,生生壓下心頭的怒氣,「你想我做什麼?」這兩個人,居然一唱一和的這樣算計于他,真是可惡。
「很簡單,忘了今天的事。」雲卿眼尾染了笑意,淡淡著道,「你忘了我曾問過什麼,他答過什麼,只需要清楚他是你六弟便可。」
「若我說,不可能呢。」陽逸沉吟許久,目光直視樞念,「雖然她從沒盡到過一個做母親的職責,可她怎麼說也是十月懷胎生下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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