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勉強站穩身子,抬手摩挲著嘴角的血,用舌卷了點嘗了嘗,感覺到點澀味,眼中的笑意越加濃烈,不由低低嗤道,「你打夠了沒有!」
放在嘴角的手滑落下來,蹭在腰側,白色流蘇末梢也點染了些許嫣紅,徒添艷色。
「怎麼?我難道還打不得你!」一直藏身在陰影中的人發出一聲冷笑,慢慢踱步出來,寬大的錦披將他大半個身體都裹在其中,他的臉緊緊繃著,看著眼前的人,眼中盡都是不滿。
垂放在腰側的手緊了緊,薄唇勾起抹譏誚,雲卿微微眯起了雙眼,將頭別向一旁,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很好的遮住了她眼中的疏離淡漠,以及一絲絲的心冷,「你當然能打得我,我這條命還是你給的呢!」
紀錫明被她的大膽怔了怔,印象中她從未對他這麼放肆過。
伸手將頭上的兜帽放落,他緊走一步,摁住她的肩膀,雙眼危險的眯起,「你怎麼搞的,雲蓮怎麼樣了?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你……」
「我有事都不會讓雲蓮有事是嗎?」不著痕跡的掙月兌開他的手,雲卿後退一步,眼中的冷漠更甚,「不經傳召父王便擅入帝都,難道就不怕天下百姓指責你圖謀不軌!」
「哼,我做什麼,用不著你管!」紀錫明眼中滲出點怒意,只是眸底藏著絲疑惑,雲卿對他的態度變得太多,讓他心里不禁不舒服起來,當年也是這樣,他的妻妹,那個活潑痴情的阿珞……
在那晚還恨不得把她的心掏給自己,一夜風.流之後就翻臉無情,身穿寢衣的她赤足站在地上,面無表情的抬頭,手上捏著的,卻是能讓他萬劫不復的證據,「姐夫,救他!」
他恨這個女人,更恨她可以為了西梧這樣不擇手段,就算將自己弄髒,將自己弄的萬人唾罵,也還不放棄救他,愛他……
縱然西梧被放出來,證據又重又回到自己手上,他將那些不利于自己的證據全部銷毀,可那個女人還是如蠱般在心里留了下來,每次看到雲卿越來越像她,越來越比她出色,也越來越讓他心思復雜起來,恨不得將她拿捏在手里,然後——毀了她。
雲卿見他眼中神色巨變,其間的殘忍和詭異讓她禁不住又退了一步,被打破的嘴角澀澀的有些疼癢,她眼中的戒備驟起,他的目光卻已經轉柔。
輕輕嘆了口氣,紀錫明臉上難得對她露出抹寬和的笑容,「雲卿,我知道這些年為難你了!」
就算告訴過自己,不要信,不要相信,可是听到這樣的話,她的身子還是顫了顫,從心底深處發出抹委屈的嘆息,有些不自在的別開了頭,她嗤嗤一笑,「父王這是怎麼了?是雲卿听錯了,還是父王趕路太累,將雲卿當成了別人?」
紀錫明的臉色一沉,她真的變太多。
雲卿笑著與他面對面而立,主動的朝他靠近一步,眼尾微微一挑,眉宇間更添了些許幽雅和淡漠共存的獨特氣質,這種冷談而又貴氣的風情,是這世上,紀雲卿獨有的。
「父
王,你看清楚了,我是雲卿,除了一張臉,我和阿珞……是不同的兩個人!」她輕輕的開口,唇角涼薄的牽起,看到紀錫明眼中的震動,她微微一笑,悄無聲息的便添了絲慵懶的蠱惑。
飛快的掩飾住心頭的震撼,紀錫明不悅的皺起了眉,「你在胡說些什麼,是不是葉倚琛死了,你受打擊太大,變成這副模樣……」
「瘋癲的人是雲蓮不是我!」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她忍不住拔高了音,側頭譏誚的看著他,「是雲蓮不拿我當姐姐,父王不拿我當女兒,既然你們都不想,我又何必眼巴巴的要你們喜歡。」
「孽障!」紀錫明終于大怒,手動了動,看到雲卿淡然笑著等自己一巴掌下去,他忍了忍,眼下還有事情要讓雲卿做,等他辦完事,再來收拾她。
想到這里,他勉強自己放軟了口氣,硬朗的臉上也難得浮出抹慈愛來,「雲蓮她只是受刺激太大,你也不要太過于在意。」
「我不在意。」她輕輕吐出心中沉郁已久的悶氣,淡淡一笑,「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在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不想再與他廢話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毀了與父王唯一的牽絆,他們的牽絆,也不過是她身體里流著一半紀錫明的血,哈,真是可笑。
「听說西梧受傷了!」忽然听到身後冰冷的聲音傳來。
雲卿站住腳步,面上的神情奇異的變作柔和,「義父不會有事的。」
只為這一句,紀錫明氣的渾身發抖,曾經這樣的關懷,這樣的信任,是他獨有的,就算他對她不冷不熱,甚至是冷漠的眼神,都不能阻擋小雲卿對父親崇拜,敬愛的眼神,是從什麼時候起……這樣的眼神慢慢變了。
是自己明知道她是雲卿卻默認她是雲蓮讓她任寒秋處置,明知道或許艱險重重,還是將她留在了棲梧……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阿珞……
「說到底,父王只是不服氣,只是嫉妒。」雲卿不再理他,徑自往前走去,「有人能這麼不惜一切代價的愛義父,你不甘心而已,父王,我可憐你,若是你也落得那樣的下場,可會有人,拼了性命拼了所有不要也只求你平安……」
北至王妃可會?
雲蓮可會?
誓言要效忠父王的人,可會?
以前的我,會,可惜……現在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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