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為你,我這麼慘都是因為你……」
「紀雲卿,但願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都不要再相見!」
漫天滿地的黑暗,彌漫在耳邊也只有這些聲音,睜開眼的那個剎那,一道慘白的光亮突掠而至,「寒秋……」她猛地驚叫出聲,睜大眼看到的卻是熟悉的明黃色帷幔,小安子緊張的搓著手守在床邊,看他醒來,眼楮一亮,莫名的松出一口氣來,「郡主您可終于醒了。」
他慶幸的呼出一口氣來,擦了擦額角的汗,視線卻開始往外邊游移。
雲卿吃力的用手撐著額頭,費力的想要起身,卻感覺全身酸軟無力,「寒秋呢?」
「噢,質子沒事!」小安子愣了愣,飛快的回答,臉上卻有些失望,他以為郡主一醒來開口先問的人會是皇上的。
雲卿並非不清楚小安子眼里的失望為的是什麼,她也不想解釋什麼,只是推開明顯想要過來伺候她更衣的小安子,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他去哪了?」
小安子又是一愣,慢反應的他終于想明白雲卿這次問的是樞念了,他的眼楮立刻亮了起來,「皇上他和杜丞相在穆華殿的議事房,听到郡主醒來,已經趕過來了……」
「他……傷好些了嗎?」雲卿保持著剛起來的那個姿勢,周圍的一切都是這麼熟悉,熟悉的讓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這里有些時日。
「受傷,什麼受傷?」小安子疑惑的大睜了眼楮,後知後覺的想明白後嚇的連腿都軟了,「什,什麼?皇上他,受傷了?」他驚的不住的在原地打著轉,「怎麼會這樣,影衛出去是干什麼吃的,怎麼能讓皇上受傷了,怎麼回來都沒人說,氣……」
想到他受傷的事竟沒讓宮里的人知道,雲卿不由怔住了,那天,影衛手里端著那一大盆夾雜著黑色和紅色的東西從她身邊經過時,那樣的顏色,他傷的那麼重,怎麼……連回宮了,都瞞著所有人!
眼前有些恍惚,連身邊多了個人也沒有察覺,樞念見她露出這樣一副迷惘的表情,滿心的喜悅也在這一刻褪下去好許,他怔怔站在門口看她,手指掐進了門縫里,摳的他指甲生疼,猛然轉身,才要離開,卻不料身後有個聲音響起。
「站住!」重重的帶著些難以壓抑的薄怒,雲卿捏緊了拳,猛地朝前走了幾步,有些激動的呼吸著,漂亮的眼里,一絲怒意從眼底慢慢升起。
「皇上恕罪!」這天下間,還沒有什麼人敢這樣和端宥的帝王叫板,幾個在寢宮伺候的新人被嚇的不行,慌忙都跪在地上,有些害怕的低著頭,肩膀不住的顫著,小安子也有些緊張的瞧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家主子到底怎樣在乎著這個眼底有著怒氣的人,只有雲卿郡主開心,皇上才會開心,如果雲卿郡主不高興的話……他不敢想……
雲卿強忍著怒氣一步步靠近他,剛才的激動只是剎那,現在的她,只是冷冷的笑著,「忘了皇上貴人事忙,既然如此,還來這里做什麼?」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他一直跟自己說,這個女人是他愛著的,所以為了她,再怎麼做也是值得的,可她當他是什麼,他也是人,
就算他站在高處俯瞰著眾生,他也只是個頂著帝王光環的普通人,他也是會痛也是會傷的。
「徐祁煙會這樣我也不想,柳昱如今這個樣子,也與我無關,我到底要說多少遍你才能相信?」
他氣的發抖,面上依舊面沉似水,堅決不肯讓眼中的情緒輕易泄露出來,「你一醒來問的就是寒秋,那麼我呢,我呢?」他猛地轉過身來,卻沒防備她就在自己身後,一只手飛快的扇了過來,最後也只剩下清脆的一個巴掌聲,以及眾人被嚇的拼命磕頭的聲音。
這一次,連小安子也嚇的不行,哭喪著臉跪在地上。拼命將額頭抵在地上,等會就算皇上發火,倒霉的也不會是雲卿郡主,而是他們這些奴才。
「你,打我?」他的眼神暗了暗,黑色的眸子里驚濤駭浪在這一瞬激蕩的風雲暗色,那雙眼楮有瞬間的失神,然而更多的卻是委屈哀傷失望和絕望,她的力氣並不是很大,那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根本感覺不出什麼,可他卻痛的厲害,只覺得心揪在了一塊,眼底蒸騰些霧氣來,第一次有想要痛哭一場的欲.望。
「為了其他男人,你竟然打我!」他喃喃的說著話,忽然大聲笑著搖搖頭,猛地抬眼盯住她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冷笑一聲,「他現在在回祁陽的途中,是他求我讓他回去的,不過就算你再跑出去,追上他,他也不會再與你同路,你若是不信,可以問……」
「說完了沒?」雲卿冷冷哼了聲,驀地朝他再次伸出手去。
他以為她還想再打,拳捏的死緊,卻最終放了棄,一臉自嘲的閉上了眼,一副隨便人動手,任人魚肉的模樣,只是預料中的巴掌並沒有扇來,臉上以及身體上都沒有疼痛傳來,他愕然的睜開雙眼,卻見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滿臉的譏誚。
「你!」他挑眉,卻覺得這樣的雲卿,有些陌生,他有些落寞的將視線別向他處,心里隱隱然有些傷懷。
「說完了就跟我走!」雲卿挑了挑眉,板著一張臉去拉他的手,他怔了怔,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卻並沒有甩開她的手,任她一路牽著走,只是越走他便越發覺得她去的地方有些莫名的熟悉,當終于站在太醫院門口時,他猛地頓住腳步,連嘴角都在開始抽搐,「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雲卿冷冷的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好看的眉,她笑的有些淡,是看不清是否笑了的那種,他卻忽然感覺後背有些涼,「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