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郝成博渴望與懇求的眼神,姚芬淚水漣漣。
郝成博手足無措,端一杯水遞給她,坐在身邊輕輕擁著她,下巴踫到了她的頭發,姚芬身子往後一靠,掛著眼淚笑了。
她從心里渴望這種幸福的生活。她一直想能夠有一個愛她的男人,在她累了的時候,給她端上一杯水;在她孤單的時候,給她一個暖暖的擁抱;在她傷感的時候,給她一點點的呵護。
博,我懷孕了……
不知為何,姚芬心里的無限委屈並說不出口,當郝成博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時,她心里洋溢著幸福的感覺。
真的,要做媽媽?真是太棒了!
可這時,郝成博想到了譚鑫東,想到了被譚鑫東害死的妻子夏雨,心里疙疙瘩瘩,情緒突然低落,卻怎麼也恨不起姚芬來。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我應該是為了報復譚鑫東才故意勾引她,可如今沒有找到報復譚鑫東的證據,卻陷入了煩惱的情中,我為什麼要這樣?
郝成博面部表情僵硬,姚芬不明就理,看到他生氣,內疚地說,對不起,你想了吧,我懷上都三個多月了……說著話,姚芬捧起郝成博的手輕輕放在胸前,讓他感覺自己的心跳。
郝成博強迫自己平靜,不動聲色地說,芬,你家老公呢?
他?你認識他嗎?
姚芬驚訝地問,你們是朋友嗎?
當然認識!哈哈哈——我們可以老朋友了!
郝成博站在地上,望著窗外,他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也不知道如何跟姚芬說。
真的嗎?
姚芬喜里望外,想從郝成博的嘴里知道譚鑫東目前的情況,著急說道,他現在關在哪個拘留所?你能告訴我嗎?我想看看他!
他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
噢,這些天我太忙,真不知道,不好意思……
嗯,也難怪,我也剛剛知道。
姚芬遞給他報紙,望著郝成博出神。
郝成博看著報紙的標題,來不及閱讀內容,心情突然變得舒暢。他把報紙一摔,旁若無人哈哈大笑起來,把姚芬笑傻了,她不知郝成博為啥而笑。
知道譚鑫東被抓,郝成博不知道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讓他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他感覺報仇的機會已來到了。
郝成博有點得意地說,你想去看他,是嗎?你還沒有被他折磨夠嗎?
你……為什麼這麼高興,你們不是朋友嗎?
是!是老朋友,是不共戴天的老朋友,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吧?
你!
姚芬感覺到郝成博身上透出一股冷氣,讓她不寒而栗,她抱緊了胸,看著這個感覺陌生又曾熟悉的男人。
郝成博冷笑地說,你不是早告訴過我,你老公是惡魔嗎?為什麼還要看他?啊,這個混蛋的男人,有什麼可看的,你還沒有受夠嗎?
听到郝成博的話,姚芬心里很緊張,她意識到以前對郝成博說得太多了,馬上回敬道,他打我,他罵我,也是我老公,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與你只是一夜之緣,你想譴責我嗎?
對!我們只是一夜之緣,而且,我是故意與你一夜之緣,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吧!郝成博轉過身,咬緊了牙關,冷酷地看著姚芬。
姚芬的心里充滿了恐懼感,她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曾給她帶來瘋狂與幸福的男人並不可信任,他與譚鑫東並不是朋友,而是對手,她被騙了。
想到這兒,她的心里異常難過,不由自主地咬緊了嘴唇。
你想說,你被我騙了,是嗎?
郝成博完全是一副得勝者的姿態,並不理會姚芬的憤怒與失落。
作為男人,你泡了仇人的妻子,你很得意,對嗎?
對!
你個流氓!
姚芬清脆的耳光打在郝成博的臉上,郝成博並沒有躲避,他似乎很樂意享受這一巴掌,想用這一巴掌讓他清楚知道,他的仇快要報了。
可是,當姚芬的手又一次揮過來時,郝成博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用力,把她甩到了床上,姚芬好像受了奇恥大辱般的趴在床上邊喊邊哭。
你個流氓……你個大流氓……你騙得我好苦呀!
對!我是流氓。知道嗎?我在咖啡廳遇到你,是我故意設的局,我在青島與你約會,就是我勾引你想達到的目的,我現在這麼說,你生氣對不對?哈哈,太好了!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就是想讓你傷心,讓你流淚,讓你給譚鑫東戴綠帽子。知道嗎?我還想把譚金東殺掉,我想把他的肉一刀刀割下來,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看到姚芬用枕頭蓋住了臉,郝成博繼續高聲說道,你知道你老公害過多少人嗎?你知道他多麼沒有人性嗎?他連個蓄生都不如!媽的,他死一千次,死一萬次,也解不了我心頭之恨,這個混蛋,混蛋!
郝成博越說越氣,他把蓋在姚芬臉上的枕頭摔到地上,抓著她的衣領,並不理會姚芬痛苦萬分的表情,恨恨說道,你听好了,你這個混蛋老公,他害死我那麼多的戰友,害得我失去月兌下了警服,失去了公職!他我老婆,把我老婆折磨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生生把我老婆逼死了,你說,他是人嗎,他!
郝成博變形的臉上掛著眼淚,他存在心里的恨太多了,不知道從何說起,抓著姚芬的手哆嗦起來。
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說我流氓,可是,我要怎麼做,才能替死去的戰友報仇,我要怎樣流氓,才能替我的雨水雪恥呢?你是貴夫人,你是好女人,可是,你享受的背後,你知道我老婆受著你老公慘無人道的折磨嗎?
姚芬傻了。
郝成博的話徹底把她的心理防線擊潰了,她沒有想到郝成博與譚鑫東結怨如此之深,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會如此的聲淚俱下,不由得捧住了郝成博的手。
郝成博甩開她的手,雙手抹過臉,閉上了眼楮。
他好久沒有這樣發泄了,他心里的恨終于輕松了許多。可是,他對一個弱女人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麼呢,我為何要說這麼多呢,想取得姚芬的諒解嗎?
郝成博點上煙,望著窗外,努力想使自己平靜下來。
把一切挑明,應該是輕松的。可是,郝成博感覺心里卻隱隱地疼。面前的這個女人就要消失了,再也不會受他的欺騙。
你老婆叫什麼?
殊不知,姚芬突然恢復了平靜。她輕輕按了按肚子,找個合適的姿勢坐到床上,聲音變得輕柔。
你有必要知道嗎,你知道又有什麼用?
是去年夏天嗎?
你知道?
是!
那你為什麼不制止?
你認為我有能力嗎?
……
我可以幫你!
幫我?
對!
怎麼幫?
我有譚鑫東你老婆的證據……
啊,真的嗎?
姚芬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的心突然亂了,拿不定主意。譚鑫東現在拘留所,我還要給出他犯罪的證據,應該嗎?可是,僅僅一秒鐘,她還是決定了。譚鑫東罪孽深重,他理應受到法律的懲罰,這一天來得太遲了。
應該是夏天吧,他一個小女孩時,我錄了音……
對,7月31號!
我記不清是哪一天,可我記得,那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可憐的叫聲……
證據在哪兒?
在我家!
給我好嗎?
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
姚芬下了床,開始穿衣服,她知道郝成博肯定會答應她的條件。
條件?你還要條件?
是!必須要做到才行!
好吧,你說。
你托人查查譚鑫東在哪個拘留所,我要去看他一眼,然後,我帶著去取證據,公平吧?
你還要看他?
對!
有這個必要嗎?
答應我的條件嗎?
姚芬的話沒有絲毫拒絕的余地,她端坐在沙發上,拿出鏡子整理頭發,心里似乎運籌帷幄,早就模準了郝成博的脈一樣。
好吧!
郝成博給熟悉的朋友們打了幾個電話,很快查到了羈押譚鑫東的拘留所。
可拘留所的警察說,譚鑫東是要犯,會面必須要省公安局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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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姚芬听著郝成博打一個個的電話,心里變得平靜了,她似乎已接受了這樣的現實。她從包里取出口紅與眉筆畫起來,一涂一抹,人頓時鮮艷,郝成博的眼楮都直了,想不到平時不化妝的姚芬化了妝會如此漂亮。
郝成博不得不給副市長打電話。
電話里,副市長很不耐煩地說,你有完沒有?
郝成博連說了三聲謝謝,把譚鑫東的事一說,副市長一個電話解決了。
走吧!
郝成博想拉姚芬的手,姚芬扭頭出了房間,走得很輕松,也很自信,她感覺終于找到了自己。無論在精神上還是生活中,她不會再依賴任何人生活。
隔著玻璃,看到姚芬臉上的笑,譚鑫東先是面無表情,他整個人都傻了。他想不到來探視他的會是姚芬,更想不到姚芬的臉上帶著笑。她被我打得離家出走,為什麼會出現呢?譚鑫東抹抹眼楮,確認是姚芬時,頓時淚流滿面。
看到譚鑫東才幾天就變白的頭發和變化的表情,姚芬的心里一抽一抽的,可她咬牙堅持不住了,她再也不想譚鑫東看到她的軟弱。我是孩子的媽媽,我要生存,更要堅強。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五分鐘的時間,倆人你看我,我看你,相對無言,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