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好幾天,她始終重復著這樣的行為,並把這當作一個甜蜜的秘密,而讓她雀躍不已的是,男孩並沒有因為這樣避開她,他只是依舊靜靜地倚在那里,依舊閉眼不去看她,依舊把她當成空氣一般
她不介意,她真的只要看著他就好,哪怕他沉默地如一尊雕像,她也只要看著他就好
有一天,外面的客人送給她一只罕見的貓,一只眼藍色,一只眼卻是綠色,當她將那神奇的貓抱在懷里時,她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去給他,看看?
興沖沖地跑到那小院里,可她卻失望了,男孩並沒有一如既往地倚在那里,草地上空蕩蕩的,正如她一顆空蕩蕩的心
他討厭她了嗎?她沮喪地想著,心繃得很難受,以致小手無意間加重了力道
忽地手背上一痛,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她懷里忽地竄了出去,低頭只見雪白的手背上有三道猩紅的血痕
可她已顧不得這些,抬頭尋去,發現那雪白的貓不知何時竄上了一旁的矮樹,可雖是矮樹,卻也不是她力所能及的
他還沒看到呢!她著急地想著,提起衣裙,便要向樹上攀去,可小小的她哪里有如此身手,沒爬幾下,那微濕的樹干立刻讓她墜了下來,突起的枝節刮得她細女敕的手生痛
她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卻不是為了那疼痛,她在氣自己,怎麼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可是突然間,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一旁的長廊上,是他?
她好想歡快地撲上去,可男孩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樹上的貓,依舊當她空氣一般
他看到了,對麼?那麼,也是在笑她咯……
于是她愈發地難過,原本愛哭的眼此刻更是淚水漣漣
可水光中,她竟然瞥見那男孩,走來?
「那個……我……貓」她指手畫腳,試圖將一句話說得明白,可是喉嚨啞痛,沙沙的,怎麼也說不連貫,差點又要哭了起來
男孩卻徑直經過她,目光凝視那樹端正舌忝著爪子的怪貓,眼里竟有一絲懷念
突然,只見得他輕輕一躍,便落上了那細細的枝頭,他的手只一伸,那貓便乖順地來到了他的懷中,似乎也很喜歡他懷里的香氣,懶懶地用頭蹭著他的白衣
她在下面羨慕地看著,心里滿是歡喜,他喜歡呢,真好
可還不待她回神,男孩腳下一滑,那白色的身軀竟直直地跌了下來
小心!她驚呼著,慌忙沖上去想接住他,竟忘了以自己小小的身軀哪里承受得了那樣的沖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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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兩人相觸的一瞬間,她並沒有感覺到應有的疼痛,反倒是清醒過來時,她已撲倒在一片溫暖中——在撞擊的一刻,男孩將她的身體一拉,替代她做了墊背
「為什麼,這麼傻」男孩突然說話了,讓她不禁愣住了,雖然她完全听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是那聲音居然,那麼的好听……有如鳥兒柔軟的羽毛般,落在她年幼的心上,有一點麻麻的,癢癢的感覺,隨之而來的是芳心的一陣陣悸動
「我,你……」她緊張得又開始結巴起來,猛地意識到自己還撲在男孩身上,連忙支起身子,彈開在一邊,小臉也變得粉紅
「為什麼……」男孩嘴里喃喃念著這一句,用手背蓋住眼楮,仰著的臉突然現出兩行淚來,順著兩鬢的銀發滑落,染濕一地的心碎
「你在……說什麼呢」她還是無法理解他口中的那個陌生的詞,但見得他莫名的淚水,不禁亂了神,拘束不安地候在一旁,可等待半天也不見男孩再有半點反應
她小心地湊上去,有如做賊一般搬開他的手背,卻見得他雙目緊閉,淚水浸過的臉頰上竟有幾分不尋常的紅潤
不好!她模模他的額頭,那里滾燙的如烈火一般——他發燒了?
慌忙喚來風家的隨從們,可一個兩個竟然連他的身子也不敢踫——她不禁有些嗔怒,那頭漂亮的銀發,有什麼好忌憚的!
爹爹和二叔叔出了遠門,她只好搬來三位哥哥。還好,雨哥哥生性溫和,冰哥哥無所顧忌,露哥哥天真好奇,幾個小皮匠,半推半扯,硬是將那渾身發熱的小娃兒搬回了房中
接下來的幾天里,因為眾人皆對這禁忌之色諱莫如深,她這五歲的小丫頭,只好親自挑起照顧病人的重擔,他高燒不退,她便耐心地在他額上換了一次又一次的冰毛巾,他昏睡不醒,她便用小勺一口一口地將那苦澀的藥水塞入那緊閉的雙唇
她伏在床邊,托著下巴,依舊靜靜地望著他那沉睡的臉,心里突發奇想,若能這樣一輩子守在他身旁,該有多好?哪怕他就這樣長眠不醒,但只要能見到他的睡顏,她便心滿意足
正想著,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幾聲,她嚇了一跳,慌忙湊上去,卻見得那雙清澈的紫眸竟緩緩地睜開了,見得她擔心的面容,他居然,笑了?
他笑了,他真的笑了,之前也見過他笑,可那是嘲諷的,冷漠的笑,但這一次,他是真的對她笑了,笑得那麼溫和,笑得那麼迷人,那絕美的笑容如同暖暖的春風,將她整個人溫柔地包裹在里面,她的心便如同觸了電般撲撲地跳了起來
「我叫,憐霜」她指著自己,也不管他是否听得懂,反復地重復著自己的名字
「琳……桑」他吃力地吐出這兩個字,尷尬地笑笑,隨即指向自己
「丹……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