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圍觀的人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那名小女孩不顧一切地沖到新皇乘坐的駿馬下,望著新皇在不停地呼喊著什麼。
「弈!」不在乎身旁危險的馬蹄,夜汐用力扯著馬上裝飾的流蘇,望著馬背上那一臉淡然的銀發男子,不顧一切地呼喚著,「是你嗎?弈……告訴我,是你對嗎?。」
不知是喜還是什麼,她的心口竟然開始劇痛,仿佛痊愈的傷口全部開裂,她痛得一下子涌出了淚水,小手一收,抓住了寞弈垂下的長袍。
卻忽然感到袍上一股力道傳來,她毫無防備,被一下子甩開,重重地跌在馬路上,身下傳來的劇痛,讓她再度流出了眼淚。
可是,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她發現那力道來源時,心底的悲痛與絕望。
「不要踫我,」寞弈冷冷地看著她,將臉轉了回去,「你很髒。」
弈?她瞪大了眼,望著他紫色的眼眸,她才發現,那如水般的溫柔不見了,剩下的……什麼也沒有。
他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只是冷冷地望著前方,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即便當日他狠心離她而去時,他也從未對她說過這般絕情的話。
「弈……你在說什麼」她只感覺到臉上都是熱熱的液體,聲音也開始嘶啞,卻依然支撐著露出笑容,「我知道,你在報復我對不對?之前我曾經失憶不認你,所以……你也想用這方法來捉弄我對不對?」
而寞弈卻仿佛聾了一般,只是靜靜地平視前方,對她的呼喊無動于衷,那冷漠的樣子,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扎進她的心髒,她終于沒有力氣再支撐身體,癱坐在地上,仰著臉望著他,熱淚卻一滴滴在地上裂開了花,「弈……」她聲嘶力竭,卻仍然不想讓他見到自己絕望的樣子,「求求你……不要這樣,這樣一點也不好玩……」他說過,要她陪他一起去找愛麗絲的,他說過,即使只有十年,也要讓她每一天都快快樂樂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女聲從身後傳來,她一抬頭,卻見到希琳正款款走下馬車,一身的華麗衣袍,貴氣逼人。
「把弈還給我!」她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如同瘋子一般——是了,她心中忽然豁亮,希望油然而生,一定是這女子,使了什麼藥讓寞弈不記得她了,如果她找她,一定能找到什麼法子讓寞弈再次記起她的!
卻有士兵立刻用劍攔住了她,「不得對愛麗絲公主無禮!」
愛麗絲?她的頭嗡地一聲大了,望著希琳那張熟悉的臉……這陷害她與寞弈的女子是愛麗絲?寞弈的親妹妹……怎麼可能?
「公主,」那管事的將軍摩比斯凶神惡煞般將夜汐壓在地下,隨即討好般望著希琳,「這小孩子真是大膽,先是沖撞了陛下的寶駕,現在又想來對公主不利,恐怕也是反賊派來的刺客,公主不可姑息啊!」
而希琳此時也認出了夜汐,她先是一驚,隨即面色變得鐵青,俯身在夜汐臉上就是一巴掌,「好命大的賤人!」
「把
弈還給我!」臉頰上火辣的疼痛無法減少她心中的憤怒,夜汐也同樣仰著頭,狠狠地瞪著希琳,毫不示弱。
「你!」希琳臉色更是難看,但目光在前方寞弈的身上一掃,面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好啊,有本事你就來搶,我隨時奉陪。」
一招手,向那幾個士兵下了命令,「放了這丫頭。」
「公主!」摩比斯大驚失色,「公主怎可把如此可疑的人釋放,她十有**是反賊……」
「住口!我的話你沒有听到嗎?」希琳瞪了他一眼,那眼里的殺氣讓摩比斯立刻收了聲音。
「是。」摩比斯低頭應著,召喚了幾個人將夜汐押出場外,夜汐拼命掙扎,無奈人小力氣單薄,如何敵得過幾名身形彪悍的士兵?
她只能將求救的眼光投向寞弈,卻發現他的面上依然是淡淡的,沒有多余的表情,對她甚至連看也沒有看一眼。她的心涼了半截,但心底的希望卻從未幻滅——弈,等我,我一定會將你帶回來的!
摩比斯等人離去後,場內漸漸回復了平靜,游行繼續,但在希琳回到馬車上前,她的身前卻忽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她是誰。」
從馬車的窗戶倒影中,希琳見到了一抹銀色,于是她冷冷一笑,「這一點,你不需要知道,妲爾柯妮斯神女將你送給我,不是來滿足你的好奇心的。」
她看也不看對方一眼,便鑽入馬車關上了門,身份的卑賤,不是相貌能夠改變的,她何必對一個工具費心?雖然,經過今天的這件事,她已經想到了他的新用途。
希琳低下頭,抱著那只曾被寞弈教訓的暗嗜獸,眼里終于露出了哀傷……丹尼爾哥哥,等著我,只要完成這個任務,愛麗絲就能和你團聚了。
「就在這吧。」待行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摩比斯等人停了下來。
「放開我!」夜汐掙扎著,但卻只看到摩比斯眼里的殺意。她心一驚,咬牙喝問道,「你們想干什麼?」
「雖然公主交待放了你,可是我總覺得,不管你是不是反賊,留著你總是個禍害。」摩比斯嘿嘿笑著,「可惜啊,你是個黃毛丫頭,不然在臨死之前,還能讓大爺我們好好享用一下。」
「你!無恥!」夜汐眼里噴出火來,掙扎得愈發厲害,她才不要死在這個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寞弈,她怎可平白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