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想起不知為何,竟有些羨慕他們。
這兩人,敢愛敢恨,從不顧及外人的目光。比他們之中任何一個滿口道義的兄弟,都要敢作敢當,都要像個男人。他七弟,一定是極愛那個男人吧。否則怎麼會拋棄一切,不顧人倫道德娶了他。
「不過,自從七弟娶他進門之後,果然踏實了許多,雖然依然無心朝政,但終究只是待在家里,不再四處游蕩。」玉錦嵐說完,放下茶盅,看她給他杯里加水。
「真好。」她輕聲說,好似嘆息。
「什麼?」他以為自己听錯了,又追問了她一句。
「我說,真好。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廝守在一起。真好。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結連理枝。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我原以為,你會覺得不堪。」至少,會覺得奇怪吧。他上次帶冬雪過來,還沒見識這麼火爆的場面,冬雪只是見了那男人,就膩歪的不行,連坐都不肯坐,怕弄髒了衣服,沒待多久就執意回去,弄得大家都很尷尬。
「為什麼會不舒服呢?誰規定的,男的就必須喜歡女的?陰陽結合,只是為了傳宗接代而已。若是真的愛上了,皇帝也罷,乞丐也罷,都是一樣的。感情里從來沒有高低貴賤。」
再說那個所謂白狐托生的男人,在她看,也不過是白化病病人而已。沒什麼好稀奇的。人總喜歡對自己不了解不知曉的事物妄自揣度,對超乎他們知識範疇的現象就套上神鬼之名,好能遮住自己的淺薄,能自圓其說。
玉錦嵐思索著她的話,若是真的愛上了,皇帝也罷,乞丐也罷,都是一樣的。
沒想到她這麼精明的人,對感情,卻是如此直接。單純得讓人想發笑。
「若是你的冷將軍,是個四肢不全,面貌丑陋,重癥纏身的人,你也會像今天這樣戀著他,眷著他?」
他問的有些尖刻。他們之間的感情,讓他覺得刺疼。只因為他的感情,從來不是他選的,他的妃子,無論哪一個,身後都站著龐大的利益集團。他是他們的最為看好的一匹賽馬,他們是他的資金來源。
就算他不想跑這場比賽,他們在他身後,不斷的鞭邊,喝令,讓他也不得不從。
「呵呵,那又如何。只要他的心不變,那就算他四肢不全,面貌丑陋,重癥纏身,我還是喜歡他,還是眷戀著他。他對我來說,永遠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她抬起頭,目色如鴻,神情坦蕩。
他為什麼會這麼問?而且听到她的答案之後,又是如此震驚的神色?難道她說錯什麼?
「若是……有比他優秀千百倍的男子,對你好,為你付出真心。你的心會不會轉移?」他的問題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隨即就後悔。他為什麼會問出這種事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不知道。沒有這樣的人出現,而且他在我心里已經是最
優秀的男子了,這世上不會有比他更優秀的男人。」胡姬花看著他,心無城府的回答。
玉錦嵐皺起眉頭,難道那個姓冷的,就真的有那麼好?好到她再也看不見別人,心里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好歹她也要照顧一下他的自尊心吧?就算拋下他的皇子頭餃不說,在任何男人面前如此稱贊別的男人,那人都會受不了。
「我們走吧,七皇子應該已經準備好了。」付了茶錢,拉起她氣呼呼的走出茶樓。
胡姬花丈二和尚模不清頭腦,這妖人,怎麼突然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仔細想想,她也沒有說錯話哇。難道他在為剛剛撞見別人好事而介懷?哎,弄不懂他,干脆就不弄了。
他願意氣,就讓他去氣。反正他不把這氣撒在她身上就行。
兩人重又回到七皇子府里,強攻達人玉錦德此時已經衣冠整齊的出來迎接,臉色健康紅潤有光澤。他听說了自己五哥剛剛來過,可又急匆匆的離開,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些什麼。
但這種事情,又不好直接問。而玉錦嵐,還在生胡姬花的氣。也鐵青著臉,不多話。三個人站在門口,面面相覷,氣氛很是古怪。
「這位可就是胡姬花,胡姑娘?」玉錦德的眼楮是好看的金黃色,像是琥珀,更像是某種貓科動物。
「嗯,我就是胡姬花。七皇子的花園好漂亮啊。」
玉錦嵐輕瞥了她一眼。胡姬花你個大白痴啊!!當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們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更怪了。
玉錦德忍不住輕咳了兩聲,花園……他們現在還站在門外,怎麼知道自己的花園漂亮。看來,剛剛真的是被他五哥看到了。
「酒宴已經備好,我帶兩位過去。」玉錦德紅著一張老臉,玉錦嵐黑著一張老臉,胡姬花白著一張小臉。三個人沉默無聲的走到皇子府中,宴會堂廳內。
廳里已經擺了一桌酒菜,有位白衣勝雪的人站在桌前,听見玉錦德走了過來,就迎上前去。
「玉良,見過五皇子,皇子妃。」他行禮。胡姬花趕快上去扶起他。
「我不是皇子妃,你眼楮不方便,快坐下吧。」有子如玉,溫良品善。
「胡姑娘……你怎知玉良眼楮不方便?」玉錦德有些驚訝。
「因為,得了他這種病的人,一般都會眼楮不好,而且會很怕強光。」Discovery女神,閃亮登場。
「你說,這是病?!」頭一回,有人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告訴玉錦德,這是病,而不是狗P狐妖托生。若真的是病,那肯定就有醫治的方法。如能讓玉良恢復常人的相貌,讓他不再受眾人的側目,無論讓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