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的戲散了,她也要走了。
「還有件事情,你听了肯定會高興。」他抬起頭,臉上有了笑意。
「父皇和我說,當初如果不讓玲珝去安雅和親,可能也不會出現今天這副局面。他仔細想過了,玲瓏去天寶和親的事情,他已經下了國書,把事情推了。」
「真的?」她听到這個消息,果然高興的跳了起來。
「真的。」他說完,低下頭,用手輕輕的捶著頸部。
「玲瓏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真是辛苦你了,這幾天,很累吧?」她站到他面前,伸出手,替他輕輕的做著點穴指壓。
她手指尖溫柔的觸覺,舒展了他的眉頭,也舒展了他的心。
他們,如果能夠一直這樣,那該多好。
「胡姬花……」掌燈的時候還沒到,外面天色卻有些黑了,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欲言又止。
「怎麼?」她低聲問他,並不在意。多虧他,一直這麼守護著她,才讓她多災多難,卻有驚無險的活到現在。
「沒什麼。我母後這個月底過生日,想請你去付宴。」玉錦嵐說。他原本不是想說這個的,但那個對他來說是絕對是讓他喜出望外的消息,對她來說,會不會是滅頂之災。
他不想讓她知道那件事,至少不是現在。只要把她留到月底,過了這個月,那她就會一直留在他身邊。一想到她能留下,無論做什麼事情,他都願意試。
「這個月底嘛?」胡姬花心里盤算著,月底的時候,冷家小子就會來了吧?到時候,她會和他回去,不知道還趕不趕得及。
「沒有請別人,只有你和我。母後說,要好好謝謝你,替她免了這麼多年的無形之牢。你若是不肯去的話,她會難過的。」他看著她,目光熱烈得讓她覺得焦灼。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還不行?」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她心虛的應下來。
真的可以去嘛?如果時間來得及,她一定會去的。
==========難得出現的分融線=========
天牢之內。
他從衣襟之中翻出當日本來要喂給胡姬花的那顆毒藥。
他已經把該認的罪,都一並認下了。肩頭的槍傷潰爛不愈,再加上這些天來受刑時的新傷,他的身體,變成了無法救藥的容器。他已經完成了他想完成的使命,最後的,只是吞下這顆藥丸。
 
;只要他一死,這些事情,就算是有個了結。死無對證,那樣,她也就解月兌了。不用再擔心,有人拿這些事情,做話柄。
藥丸很苦,雖然入口即化,但依然還是苦得他眉頭緊鎖。玲珝,如果知道他死了,她會為他落淚嘛?
在他一次又一次違背了她的意願,把她陷入如此難堪的界地之後,她還願意再看他一眼,為他流一顆淚嘛?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活得太疼,太苦,太累,想休息了。
他閉上眼楮,等著黑暗的降臨。
「你醒一醒!!快點睜開眼!本宮還沒允你死!!你不許死!」玉玲珝抬手重重的給了那人一記耳光。
他未睜開雙眼,未有任何動靜,他的脈搏早已停止了跳動,身體的溫度也越來越低,不久,他的手腳就會變得僵硬,再過一兩個時辰,他的面上,就會浮起淡青色的尸斑。
「不……!!」她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他的手掌還留著一些余溫。她已經動用了自己所有可運用的力量,想盡一切辦法,來探望他。可她卻看見了這個景像,仿佛她做的這一切努力,都只是為了看他永遠的闔上了雙眼。
她不要,直面他的死亡。她不是,第一次看人死去。但是他……他不一樣。
玉玲珝仰天長嘯,長歌當哭。她淒厲的叫聲,在這寂寞的宮城里回蕩著,驚起了棲息的鴉雀。她的淚水落在他的身上,溶進他的血液之中。她為他哭了,是真的覺得疼了。可他,卻再也不知道了。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陪在她身邊。永遠,也沒有了。
「長公主,快走吧。一會兒巡夜的人就要來了。」身旁的黑衣人,在她耳邊低語一句,就消失在天牢長長的甬道之中。
她站起身,擦干淚水。從他的長發上,剪下一段,放到貼身的荷包里。她是要走了,她此刻走了,總有一天還要回來!他們欠她的,她都要他們一個一個,一筆一筆的償還!!遲早有一天!
寅時剛過,玉錦嵐在書房里得到了從宮中送出的密報。
「玲珝跑了?!」
「那天牢里的重犯?」他听了密報,目色有些慌亂。
「回皇子,天牢里的重犯早些時候也服毒自盡。」送報人低聲答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玉錦嵐揮揮手,那人退下。
房間里又恢復了寧靜,玉錦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一夜,怕是不要想睡了。他沒想到,玉玲珝,還能有這個能耐,從刑監司里逃出來。只怕是自己太小看她了,畢竟虎父無犬子,她雖是女流之輩,但發起狠來,恐怕就算是男人,也未必是她的對方。
可是,她又能逃到哪去?這天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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