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樂意給人做小,那她還想干什麼?以她這個脾氣,姚公子肯贖她,她早就該偷著樂了。」
那只活鳳凰,又饞又懶又愛玩,沒事整天找麻煩,佛祖見了她都要讓她三分,何況是凡夫俗子們。
真是難為那位正方形的姚公子,知難而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沒想到卻被老虎擺了一道。
她做為花魁,大牌一些是應該的,但她也有些大牌得沒章法了吧?
「你還說她,這事兒說起來,也要怪你。你是萬里迢迢去尋了冷將軍,留下這一花樓的女人,每天嘰嘰喳喳,都做起了將軍夫人的美夢。天天客也不好好接,眼楮都長到了頭頂上,只挑些有爵位的,官位的客人,才願意伺候。你也知道咱們這種地方,真正有身份的人,誰沒事老往這里跑?來的都是有錢又沒地方花的主兒。」
「我罵過她們幾次,也不見好,後來扣了幾個鬧得最凶的一個月月錢,總算是給扳了過來。」蘇二娘說完,狠狠刮了刮胡姬花的鼻子。
What?是因為她?才燃起了這群青樓女青年的不切實際的逐夢之心?她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有些得意。
誰說女子不如男啊,男人要去征服世界,征服一切。而女人嘛,只要把男人征服了,就好了。
「媽媽,這世上能有幾個冷將軍啊。再說我這一趟,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嘛?差點把小命都賠上。她們這些不安分守己的,淨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打。」外面鬧騰騰的,已經到了掌燈的時間,客人開始一撥撥的上座。
胡姬花和蘇二娘,看著樓下一派繁榮昌盛的景像,拉起了對方的手,這是她們苦心經營的天下,是她們唯一的立足之地,是她們可以為之奮斗終身的事業。她們才不會,那麼輕易,就把它讓給別的其他人。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幾天,百花樓里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的勁頭。整個江南城里消息都傳開了,百花樓的蘇二娘,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兒子,如今就要舉行認親大會。
樓里上上下下擠滿了各路來道賀的同道中人,胡姬花穿梭在人群之中,花蝴蝶般的,發放著她剛剛自制印好的名片。
以後福臨門酒樓生意好不好,有沒有客源,可就要全靠在場各位姐姐媽媽們了,她們多介紹點客人給她,拉著客人到她的酒樓里吃飯,那她基本上就可以閉著眼楮數錢了。若是可以拉她們入股,那對她來說,就是件如虎添翼,畫龍點楮的絕等好事啊。
眼瞧著太陽升到了頭頂,胡姬花看了看時間正好,就扯嗓子讓大家都坐好,等著蘇二娘說話。
「各位媽媽,各姐妹,我蘇二娘十五歲成親,十六歲生子,十七歲被婆家逐出家門,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個年頭了。我時常想著,如果能找回自己的兒子,那該是件多讓人歡喜的事情。」她說著,向著旁邊的蘇彧看了一眼,眼中滿含著深情與淚意。
「今天,我把姐妹們聚到這一塊,也是為了讓大家見證見證。」她說著,向蘇彧招了招手。
蘇彧立刻滿臉堆笑著小跑的來到蘇二娘身邊。
「我想讓大大見證見證,我這個兒子,這個騙子,他的真面目!」蘇二娘的話,好似晴天霹靂,不光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也震驚了剛剛還笑得陽光燦爛的蘇彧。
「娘?娘你在說什麼啊?我是彧兒啊,我怎麼會是騙子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好好的認親大會,怎麼一下子就變了臉。
「彧兒?呵呵,你閉嘴!!你根本不是我兒子!你以為你騙得了一時,就可以騙得了一世嘛?!」蘇二娘面色潮紅,手指著那個蘇公子。和胡姬花說好了不生氣的,可為什麼,現在依然還是氣得她渾身發抖?
她們早就看破了他的身份,只是一直隱忍著不說。
胡姬花看蘇二娘動了真氣,走到她身邊,把她勸坐了下來。向左右的伙計使了個眼色,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上前把蘇彧直按在地上。
「你!!你們要干什麼?!你們放開手!!放開!」蘇彧大叫,一張白臉蹭在泥地上,立刻變成頗為滑稽的小丑樣。這個小丑,早就該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蘇公子,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免得受皮肉之苦。」她蹲子,依然是俯視著蘇彧。
「什麼實話!老子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娘!你可不要信了這妖女的鬼話啊!!娘啊!!」蘇彧叫得撕心裂肺,就好像坐在那太師椅上的中年婦人,真的就是他失散多年的新娘。
她多希望,他是,她找了他這麼多年,哪怕他不是,若是他心思純良,她也可以認下他。可他卻偏偏不是。
「呵呵,你這個人,何必呢,不見棺材,不落淚?」她說著,讓旁邊押住蘇彧的大漢,把他架了起來,跪到蘇二娘面前。
「我問你,蘇媽媽被婆婆打傷的是腰的哪一側?」胡姬花氣定神閑的站在人群的最中央,不慌不忙的問著他。
「左側!」蘇彧如今頭發也散了,身上也髒了,但氣勢卻一點也不弱。
「左側嘛?蘇公子,你不再好好想一想?」她說著,走到他身旁,俯,目光如炬。
「左……就是左側!你這個妖女!你再怎麼迷乎我,也不管用!我自己娘身上的傷我怎麼會記錯!」他怒喝著,唾沫星子飛濺,害得胡姬花左躲右閃。
「蘇公子,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記清楚了?是你小時候實實在在看到的?真的是在左側!?」她站起來,聲音清朗,不光說給他听,也說給在場所有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