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他的掌心溫熱,舒服得讓她輕嘆了口氣。不想再找個不認識的人來折騰,她最近體力透支的太嚴重,能這麼靜靜的和他待上一會兒,她的病就可以不治而愈。
「過幾天天寶儲君一行十幾個人要來瓊丹拜訪,我想帶你一起去。」掌下的人難得的安靜,柔弱的樣子楚楚動人。
「天寶儲君?就是原本要把玲瓏嫁過去的那個人嘛?」胡姬花听了他的話,來了精神。
「對,據說是天寶帝只有兩位皇子,繼承王位的這位是長子,而次子自弱冠之禮後就一直鎮守邊疆。此次他們前來,必定帶了許多稀罕玩藝,你若是想去,可以隨我一同進宮看看。」
他並未告訴她,這種皇宴,要求皇子只許帶正妃參加,他雖還未能給她一個身份,但卻想告昭天下,這鳳冠,遲早要戴在她的頭上,只是看她何時想要。
「好啊,去看看,見見世面也好。」那個儲君長出三頭六臂來,也不關她的事,她主要是奔著新鮮玩藝去的。
在府里沒白天沒黑夜的睡了兩天,胡姬花總算是恢復了元氣。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身上穿了件縷金百蝶穿花大紅雲緞窄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著翡翠撒花百縐裙。看著銅鏡中的女子,靜默不語時安然自在,若揚起嘴角,那就是能使冰雪都融解的燦爛微笑。
推開走出房間,北方的春天來得晚,不過好歹算是讓她熬了來。站在吐著新芽的合歡樹下的男子,是她這一世的神仙眷侶,讓她托付終生也無憾無悔。
輕掂著腳,一路小碎步的向他跑來。看他張開懷抱,將她攬在胸前。
「真好看。」他笑著對她說,有寵溺,有憐惜,更有濃得化不開的愛。
「是衣服好看,還是人好看?」她故意挑刺,眉笑帶笑仰起頭,望向他。
逸群之才,雅人深致。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人比衣美,衣襯人嬌。」他親了親她的鼻頭。平日里她總是太忙于各種瑣事,從不浪費時間在梳妝打扮之事上。如今稍施淡彩,卻有意想不到的俏麗。
兩個人拉著手出了皇子府,上了車輦直奔宮中。
宴廳之內,已經來了許多皇親國戚。他們見了玉錦嵐,皆紛紛起身行禮。胡姬花淡然的站在他身旁,看這器宇軒昂的男子,接受眾人的叩拜,這個當日只是懵懂不知,藏在那男人身後畏手畏腳的小丫頭,孰不知自己何時習慣了這種身姿,和他同進同出,陪與他左右,氣勢不輸給他,亦不輸給任何人。
有沉重莊嚴的腳步夾雜著鐵甲交蹭的銳利從宴廳之外傳來,廳內原本嘈雜的人聲,慢慢平息,變成交頭接耳的小聲嘀咕。
「天寶國皇長子,皇妃,駕到。」老太監尖細的聲音,沖上九霄。
人群從門口向廳里蔓延著依次跪拜行禮。那彩色的衣
裳委身,跪倒,放眼望去只看見黑色的頭顱,微低著,向異國而來的高貴皇族獻上他們最虔誠的禮儀。那黛青的海潮,到了皇次子玉錦夜處便停止了涌動。
皇子與皇子,他們之間,沒有這種禮數。
胡姬花站在玉錦嵐身後,听到有人輕輕的吸氣聲。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氣息紊亂。怎麼?很大的排場麼?連他這樣見過大世面的家伙,都會亂了陣腳?她推了推他,想看個究竟。卻被他愈發擋得嚴嚴實實。
討厭咧,這種莊重的場合,還和人家玩。她臉上泛起調皮的笑容。雖然前面的人牆太過高大,但她也有辦法。
趁他不注意,把腦袋從他的胳膊下擠了出去。
……
「胡姬花,好久不見。」說話的那個女子,綿言細語,如黃鶯出谷,引沉魚出听。她頭戴著五彩珍珠鳳冠,一張傾城國色的芙蓉面,嬌鮮欲滴的唇,微微張起。明眸皓齒,世間的十分顏色,她一人,就佔了七分。
胡姬花看著那人,一時竟忘了語言。
她……她回來了。
那個唯一讓她擔心的,害怕到夜不能寐,在夢里一次次尖叫著驚醒的女人……她回來了。
「真沒想到,你還是一點也沒變。不跪本國皇後,連異國的皇後,也不肯跪。」她笑著和她耳語。
玉錦嵐想把她們兩人相隔開來,卻發現這個女子,這個曾經雙手鮮血,在他面前哭鬧不止的女子,她變了。她變得更美,更沉靜,如果說當時的她,還能看出失去愛人的悲傷。而如今的她,容妝精致,面帶笑意,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她的眼楮,冷得像一潭寒冰,從白堊紀就開始凍結,經歷了無數春夏,都無法融化。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無論她的眼鼻口,都寫滿了對她和他的仇恨,只是她已經學會了好好的掩飾,就算再恨,也可以滿面堆笑,輕聲細語。她要多謝他們才是,若不是他們,她怎麼可能奪得今天這片天地,如今是儲君的正妃,明天就是天寶的皇後。
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她對天發誓過,總有一天,她會回來。他們欠她的,她都要他們一個一個,一筆一筆的償還!!遲早有一天!
如今,時候到了。春暖了,花開了。她玉玲珝,真的回來了。
(同學們,過了今天就要開始上班……滿地打滾,我也不願意……所以,把壞女人留給星期一……讓我們一起來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