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芳華 正文 【七】

作者 ︰ 花花心思

白凝回了太和殿,這個時辰,王室子弟的一群妻妾都已進了內殿等著跪見過王太後,這會候在殿堂內,美目流轉,嫣然巧笑,爭姿斗艷。

明艷動人的鎮南王夫人看到了白凝,圓潤的下巴,高高的往上抬了抬,沖著身旁的幾位姐妹,嗓音尖尖,聲聲嬌脆的嘲諷道話︰

「你們可知我昨日看到了什麼嗎?竟是一名低賤下作的歌姬穿著上月坊的綢裙在大街上搔首弄姿,四處勾引男子,好不要臉」

那句好不要臉似正正對著白凝清清淡淡的臉,譏笑的道來。

「喲,不是吧,上月坊什麼時候賤買到連歌姬的生意都做了?」竊笑四起,幾雙眼楮紛紛瞟向容態靜默,端莊的不像話的白凝,不禁眼光生厭,咬耳又是一陣私語。

白凝眸子淡淡地瞥了眼身著華麗燦艷的廣繡百花錦簇裙,珠圓玉潤的鎮南王夫人。

孫元香已然按她的意思,在搖曳生姿的裙擺繡了只鳳凰,乍一看,那只鳳凰並不顯眼,顯眼的不過是欲要搶盡風頭,翹首弄姿的鎮南王夫人。

一聲太後駕到,洪亮地響來,白凝默然的隨一群明艷動人的縷縷身姿,跪在了色彩斑斕的壁柱下。

王太後一身金紅綢繁復鳳袍,嫵媚雍容的從殿閣內顯了貴體,玉面芙蓉,明眸生輝的坐在殿榻之上,睨著殿下的一群皇家妻妾,挑著眉梢,笑盈盈的開了尊口︰「今個兒,你們都美得像朵花兒般俏呀。」

王太後這尊口一開,皇家妻妾們連忙紛紛道來聲聲贊美,王太後听得歡喜,瞧著一位接著一位道來的似蜜糖般甜膩的諛媚,王太後一雙媚眼似笑非笑看向了鎮南王夫人,瞧著鎮南王夫人女敕的可以捏出水的來的臉蛋兒,再瞧著那身明艷的華裙,媚眼有一瞬的凝滯,轉瞬間,眉梢都冷了下來。

眾人都同一時間敏感地察覺到王太後變臉,與其同時悄悄地掃向了鎮南王夫人,忽然就有人恍若看見了什麼,目光都變得驚世駭俗。

那麼多雙眼楮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鎮南王夫人再笨也有了反應,下意識的把裙擺一角拉至眼前一看,赫然發冷的抖了抖。

「鎮南王夫人,你今日這身百花廣袖裙刺繡的鳳凰是要告訴大家,你很快就要代替哀家坐在這鳳殿之上是嗎?」。王太後艷唇輕啟,凌空道來話,冰寒徹骨。

鎮南王夫人驚恐萬狀的還沒來得及失聲道話,下一道旨意已沖著她圓潤恐慌的臉孔,無比陰寒凌厲地迸了出來︰「來人啊,把這大逆不道的賤人給我拖出去斬首示眾」

至高無上的王太後隨口一句就能要人性命,這宮中每天都會有人丟了性命,鎮南王夫人萬萬沒有想到她期盼這麼久的皇宴會要了她性命。

「王太後,求您鐃命啊,求您鐃命啊,奴家並不知這裙擺怎就繡了只鳳凰啊,奴家好冤哇……」鎮南王夫人嚎啕痛哭,瘋了般朝著堅硬的地面磕頭,磕地砰砰做響。

眾人死寂般沉靜,沒有人敢出聲,深怕動一動都會被牽連,剛才還嬉笑在一起的幾位姐妹避恐不已,簡直恨不能挖個地洞躺起來。

王太後陰狠的媚眼森冷致極,高坐鳳殿之上睨了眼把頭磕破,滿臉是血的鎮南王夫人,竟像是在看一只極為厭惡的螻蟻。

幾名宮人已是沖上前來粗暴的抓住鎮南王夫人頭發,欲要把她拖出殿外,鎮南王夫人死命地掙扎著,嘶叫著,嚎啕著,哀求著。

一名宮人直接往她的腰身一腳踩了下去,一聲毛骨悚然「 」,她駭然的消了聲,仍然張大著嘴鮮血涌出來,她整個人癱軟如泥的被拖了下去。

還留在殿上的眾人,畏縮地禁不住紛紛顫抖起來。

這結果,其實早在宣布皇宴的日子就決定了,一年前,王太後剛剛榮升太後的時候,守喪的時候,竟然看上了同樣跪在殿堂上,穿一身白衣喪服,俊朗的眉宇間透著悲痛的鎮南王。

至此,王太後就已經想好了要除去鎮南王夫人,白凝,她,不過就是王太後借刀殺人的器皿。

緩緩地跪安,白凝帶頭轉身離了去,就此,她與王太後定下的條件,兩清。

出了太和殿,陽光燦爛的刺眼,白凝瞧著不遠處一塊空地上,已被處決,蓋上了白布,鎮南王夫人的尸身,她踱步到跟前,掀開白布,一張慘白扭曲的臉孔,一雙睜大的眼楮,黑森森,空洞死寂。

白凝抬起手緩緩的合上了那雙眼楮,從袖子里取出一疊銀票遞給了一旁的宮人,淡淡的道︰「留個全尸吧,讓鎮南王也能再看上一眼。」

此時,剛剛結束了朝上的一眾皇子大臣宗親來到了設宴的萬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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