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毓秀宮,我就端著一杯壓驚茶朝秀雅小主的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我把壓驚茶交給了雲竹,然後走進內室,看見秀雅愣神的依靠在宮窗旁,我欠身內疚道︰"奴婢該死,要不是奴婢把曲譜交給小主,太子也不會這樣生氣,但是奴婢真不知太子會這樣震怒。"
秀雅扶起我︰"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知道姑姑不是故意的。"她有些憂憂地坐在梳妝台前︰"就算我彈那首曲子,太子也不會注意到我。"她把曲譜遞還給我︰"我應該早就察覺這首曲子是踫不得的。"秀雅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剛要開口解釋,秀雅費力的扯出個禮貌的笑容︰"恕秀雅無理了,我有些頭痛,想要休息一下,還請姑姑自便。"
我也只有退出了房間,想來,秀雅的心里一定很難受,畢竟她那麼優秀的人,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前丟了臉,換誰都有些無地自容。
夜幕剛降,芷鳶就跑來了毓秀宮,說是太子從紅壽宮回到太子府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任誰都不讓進,孫太後怕他出事,命我前去看看。
我回到太子府,果不其然,他的房門緊緊地關著,房內也沒點燭燈,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他在房里干什麼呢。
我輕輕地敲了兩下門︰"太子殿下,奴婢是貞兒,你開開門!"
房間內一片安靜,我又試著敲了幾下,但房內就是無人應答。
我稟退了所有的人,然後沖著房門說道︰"既然太子不開門,那奴婢就在外面為太子守夜。"說完,我一坐在房門外的石階上,嘴角處露出一抹小小的俏笑。
果然,沒出多久,房門里有了腳步聲,接著房門就打開了,只見朱見深生氣地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這麼冷的天坐在地上,你也不怕生病。"
我笑著嗔怪︰"還不是太子不讓奴婢進房間,奴婢只有在外面待命伺候著。"
他不理會我的殷勤,還小脾氣的別過頭︰"我不用你伺候,我現在習慣了芷鳶"
我點著頭︰"哦,那奴婢這就去叫芷鳶來!"
朱見深終于無奈地拉住我的手︰"你到底怎麼回事,非要氣死我嗎?"
我看向他︰"給奴婢十個膽子也不敢惹怒太子殿下。"我心里偷笑著,知道他剛剛說得都是些氣話。
朱見深還是一臉怒氣︰"你要是不敢,為什麼把曲譜給了別人。"
原來原因還是在這里,我看著朱見深︰"太子曾說過很喜歡這首曲子,我本以為把它交給會彈奏的人,你听到會很喜歡!"
朱見深有些無語,他穩住了內心的怒氣︰"我之所以喜歡這首曲子,是因為這曲子的深意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它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念-,而我也只喜歡把它吹給你一個人听,你懂不懂呀!"
原來是這樣,他竟如此重視這首-念。
我伸手撫平朱見深因生氣而糾結的眉毛,我輕笑著︰"奴婢知道了,以後太子給奴婢的東西,奴婢不會再給別人了,所以,太子也不要再生氣了,更不要生秀雅小主的氣!"
"我才懶得生別人的氣。"朱見深拿來我的手,再觸踫到我的手後,他又皺緊了眉毛︰"手怎麼這麼涼。"說完,沖進房間拿出他的猩猩氈大衣裹在了我的身上,霸道的不容我拒絕︰"這麼冷的天,你也不多穿點。"
看著朱見深的樣子,應該是解除了火氣吧!
他把我扶到庭院的藤椅上,然後拿出別在身後的玉蕭,吹起了那首-念。
玉蕭的悠揚旋律回蕩在皇宮的上空,蕭瑟的曲調縈繞在我的周圍,這真的是一首好听的曲子,不禁讓我陷入深深的思念-
念此人,念此心,念此生死兩同心-,不知還有多少人,還在念著那些不曾忘記的回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