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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氏出了園子,卻並沒往後邊去,而是問回話的丫頭︰「真是大爺叫你來的?」
那小丫頭還不曾說話,卻見吳夫人踱了出來,道︰「是我叫她喚你過來,有話要囑咐你。」一揮手,那小丫頭便退下了。
肖氏忙行禮︰「不知道娘有什麼吩咐?」
吳夫人擺手讓她起來,問道︰「蘇氏安排好了?」
肖氏道︰「尚未,媳婦才把蘇氏領過去……」一時不知道吳夫人是什麼意思,便只凝神屏息,听吳夫人吩咐。
吳夫人倒也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道︰「孟夫人是故意要讓蘇氏出丑,我們憑什麼給她大開方便之門?好壞都是他們家里的事,與我們無關。我怕你不知輕重,所以把你叫來囑咐你且莫無端與人結怨。況且常兒與孟家大爺又是素來交好的,不可輕易就怠慢了她。」
肖氏倒吁了口氣,笑道︰「娘英明,媳婦也是想著要捉空勸娘兩句呢,倒是娘想的明白。」
吳夫人倒笑起來,嗔道︰「你呀——」這大媳婦什麼都好,就是稍微怕事了些,但凡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她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吳夫人看著肖氏臉上真摯的笑,不自覺的也彎了彎唇角,道︰「你多留點神,看看誰家小姐都什麼樣。我若拉著她們說話,自然她們就放不開了,不像你,年紀相當,說得到一塊兒。」
肖氏自是應承道︰「娘放心吧,媳婦記著呢。」吳夫人是要給二爺、三爺物色人選呢。
吳夫人眼神掠過遠處,道︰「今天人多,勞累你不得玩了,我這不用你伺候,自去吧。」
肖氏這才行了禮,轉身退下,卻不急著回去,一邊慢慢的往回走,故意多繞了幾段路,這才對身邊的大丫頭素汀道︰「房里沒什麼事吧?」
素汀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四周,這才謹慎的道︰「就是大爺臨走時留下一句話。」
肖氏不由的追問︰「什麼話?」
「大爺說有一樣東西要讓奴婢給您,請您務必轉交給孟大*女乃。」
肖氏眉毛一揚。什麼東西,他要給蘇氏?私相授受,又怎麼不避諱她,還讓她轉交呢?想著吳裕常也不是那般下作的人,不禁有些疑惑究竟是什麼東西。
素汀伸出手,手心里是做工精致,繡著將離花的香囊。肖氏接過來看了看,道︰「這不是我的東西。」
素汀笑道︰「自然不是女乃女乃的東西……這壓根就不是府里的東西。」
肖氏伸手要解開看看里面是什麼。
素汀慌的急忙按住肖氏的手,道︰「女乃女乃動不得。」
肖氏不解,似嘲非嘲的笑道︰「既是經了我的手,我自然要知道傳遞的是什麼,不然若出了什麼事端,豈不是要賴到我頭上?」
素汀搖頭,懇切的道︰「女乃女乃別賭氣,是大爺再三囑咐,這里面的香料是不能聞的。」
肖氏住了手,轉著眼楮想了想,笑道︰「既是見不得人的東西,不看也罷,不過我可不管轉交。」
說完啪一下就將香囊擲到了地上。
素汀忙彎身將香囊拾起來,順勢在自己的衣裙上擦了擦,勸道︰「大*女乃,這香囊是……」俯過去湊到肖氏耳邊說了幾句。
肖氏笑起來道︰「我說呢,大爺怎麼倒一反常態,做起這偷香竊玉的事來,原來是……罷了,這也算成其美事,我就替他轉一回,不過,可不能白轉交一回。」
素汀笑道︰「等大爺回來,大*女乃盡可以直接跟大爺討這個人情。」
「哼。」肖氏不以為然︰「我覺得這未必能成……算了。」用手指輕輕按了自己的左腮,沉吟了一會道︰「你叫素煙過來……」
肖氏很快到了園子里,招呼著大家去賞花,邊走邊介紹這是牡丹,那是海棠,那邊是玫瑰、月季、丁香、藤蘿……
高低間雜,錯落有致,紅紅白白,粉粉黃黃,春色無邊。
眾人也就三三兩兩的跟在後邊,一邊賞玩一邊談笑。
蘇岑自然而然的跟著曲九鳳走在了一處,吳家三姐妹在另一處。這會尚是早春,吳家園子里卻已經是一片春色。黃色的迎春,白色、紫色的玉蘭,像海棠都才只打了花苞,玫瑰、芍藥等卻盛開了,一盆盆各種顏色擺了滿園。
蘇岑听得眾人不住的交口稱贊,便同曲九鳳道︰「你家的園子也這麼大,這麼精致,擺滿了花嗎?」。
曲九鳳道︰「倒是有個小花園,哪里比得上候府世家,也不種這些花王花相之類的,只種了幾棵茶花。」
蘇岑驚訝道︰「茶花啊?我可听說茶花最不易養,都是些什麼品種?我可否過去瞧瞧?」
曲九鳳和她熟了些,抿唇一笑,看了看周圍才道︰「偏你會做出大驚小怪之態來,我家不過尋常布衣,只是一點喜好,隨便種了幾棵,哪有什麼名貴品種?誰不知道京城中最有名的是吳家牡丹、梁家海棠、孟家梅花的麼?你現放著身邊幾千幾萬株最有名的花,卻反過來要看我家幾株不知名的茶花。」
蘇岑先時被曲九鳳說的一愣一愣的,到後來方知道她是打趣她,不禁惱起來,掐著曲九鳳的腮道︰「你個小丫頭,嘴里說著自己是尋常布衣,卻還敢這麼話里藏鋒,欺我無知好欺負是不是?既是普通老百姓,便任我欺凌打壓,不許還手。」
曲九鳳忙討饒︰「女乃女乃饒命,小的知道錯了,不該信口雌黃,觸怒了女乃女乃……」
邊說邊笑,兩人都直不起腰來。
蘇岑松開手,嘆道︰「豪門大戶有什麼好?倒不如尋常百姓家過的舒適自在。」
曲九鳳轉了轉眼楮,道︰「你也別羨慕我家,我也別妒嫉你家,這山望著那山高本就是人之常情,只有真正處在那個位置才知道那個位置的苦與樂,悲與喜。等我回去就叫哥哥備了貼子請孟家大爺過來做客,我再順勢請你一起過來好了。」
兩人說完話,才發現與前邊人群落了好大一段距離了,蘇岑便道︰「快走吧,別叫人說咱倆特立獨行,與眾不同。」
曲九鳳卻眼尖,望見地上有個極精致的香囊,不由的輕道︰「咦,這是誰落的物件?」彎腰伸手將香囊拾起來,翻轉看了兩看,道︰「不知道是哪家小姐、夫人的,這香囊料子上乖,做工精致,是上品呢。」
蘇岑卻不以為意,道︰「找人給肖大*女乃送去,誰丟了必然會回來找……走了。」
曲九鳳卻不急著走,道︰「管它呢,我且先帶著,等遇到肖大*女乃再給她也不遲。」說著竟然真的系在了自己腰間。她腰里原本就有一個極精致的荷包,再配上一個香囊,倒顯得累贅了。抬眼打量蘇岑,笑起來。
蘇岑不明所以,自己也順著她的視線往自己身上看,問她︰「你瞧什麼呢?」
曲九鳳道︰「你這腰間也太空了,什麼都不帶?不如這香囊就先給你戴吧。」不由分說,已經替蘇岑系了起來。
蘇岑道︰「豈有此理,我若想戴,自是有十個八個的,哪有撿了不知誰的物件就隨便戴起來的道理,快拿開。」
曲九鳳手忙腳亂的按住蘇岑的手道︰「唉呀,成死結了,這一時半會可解不開了。要我說,你又何必拘泥,不過這麼一時半會,你何必非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蘇岑見曲九鳳少年心情,頑皮愛鬧,又熱情活潑,反倒不好太過推辭,看了一眼果然成了死結的香囊,嗔道︰「你呀,真是胡鬧。」
若是被物主看了,成什麼樣子?不說她小家子氣,眼皮子淺,看了好愛的東西就據為己有,反會說她是偷。
她縱有千張嘴,也是解說不清的。
曲九鳳卻不以為然︰「你就是想的太多了,這會又沒人看見,暫時的嘛。」
蘇岑只是笑笑︰「各人自有各人的處世原則,我做不來這樣的事,就是沒人瞧著,自己戴著也覺得如坐針氈,這種壓抑下的快樂反成了一種壓抑的恥辱,白白的辜負了你的美意。」
說著就朝後面招呼不遠處的玫瑰︰「你替我把這香囊剪下來吧。」
玫瑰上前,蹲要替蘇岑解開這香囊的死結,忽然奇道︰「咦,女乃女乃,這不是您那日親手做的香囊嗎?」。
蘇岑倒是怔了一下,道︰「你可看仔細了?」
玫瑰又凝神看了許久,道︰「沒看錯,當日是奴婢親手繡的這將離花,里面裝的是女乃女乃親手做的玉蘭香料,您都不記得了?」當日原本是要送給孟君文的。可經過那一鬧,到了也沒送出去。
蘇岑想著心事,不妨曲九鳳拍手笑道︰「我說怎麼這麼巧,原來是你自家丟的,你反倒要還給別人,看還到誰家去。」一拉玫瑰起身,道︰「不必解了,你家主子就是心思太多。」
蘇岑被曲九鳳扯著往前走,心里卻是疑慮萬分,她分明不記得佩戴什麼東西在腰間,這玫瑰親手做的香囊怎麼會這麼巧就落到她的腳邊了呢?
如果她真的什麼都沒戴,那就這香囊就算是她院子里的東西,又怎麼會憑空跑到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