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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便湊上去,小聲的把打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講給蘇岑听。
孟君文尷尬的別開臉。他的耳力很好,能听的一清二楚,果然和他想像的差不多,只是他沒想到一向隱忍的母親今日竟然也發作了出來。
一時對母親充滿了惻隱之心。他打小就跟祖母在一起,可是祖母畢竟不是母親,時常看見玩伴和二弟偎在母親懷里,軟軟糯糯的叫「娘」的時候,他就覺得酸澀不已。那時候不明白為什麼他跟著祖母,可是每次見到娘來看自己,祖母總要敲山震虎,就覺得娘真是太不容易了。
母親是有很多缺點,但她是愛他的,這份愛不容的玷污和否認。
年紀漸長,雖然沒少利用祖母和母親的不和來達到他的目的,但大部分也是為了做給祖母看。他已經能體會到祖母和母親之間關系的微妙,和母親疏遠些,祖母便少找些母親的麻煩。
就是這樣,還是不行,祖母和母親積怨已深,常常為了芝麻點的小事,祖母一時興起,就拿母親作伐。
每每想到這個,孟君文就覺得又煩躁又心疼。
同樣都是疼愛他的長者,讓他指責誰偏向誰,感情上真是接受不了,可是兩個最疼愛他的人偏生又彼此相互傷害,讓他夾在中間,該何去何從?
祖母年紀大了,說句難听話,還能再活幾年?母親忍忍也就過去了,可是想到母親忍了這麼多年,也沒能得到祖母一點半點的體諒,又替母親心疼。
玫瑰學的微妙微肖,就連孟夫人那段話都說的只字不差,孟君文覺得尤其的刺耳。
話雖然粗俗,可是卻能想見母親心中的悲苦。她不敢有二心,不敢對孟老夫人違逆,可是得到的卻是連一只貓一只狗都比不上的待遇,也不怪她痛心。
可是難道要指責祖母說她錯了麼?
只怕連父親都不敢這麼說,也不能這麼說,孟家幾十年,都是老夫人兢兢業業,嘔心瀝血,有功勞,也有苦勞在其中,一個「錯」字,豈不是要寒透了老人家的心?
孟君文畢竟是個男人,快刀斬亂麻,很快就將這種糾結的情緒破空除淨,他想的是現在該如何破解這種難堪的尷尬。
抬眼看向蘇岑,微皺了眉頭道︰「走吧。」她在這裝的知己知彼,其實還不是借故推托,就想著拖延時間,好置身事外?
蘇岑摒退了玫瑰,對孟君文道︰「大爺請——」他要去,那是他的事,她不會攔,也沒想過要攔。
孟君文不悅的道︰「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
蘇岑一臉的鄭重其事︰「你確定要進去?」
「當然。」她竟然敢質疑他?
蘇岑只是輕松的笑笑︰「那就進咯。」
孟君文惱怒的道︰「你也該一塊進去,她們是你的長輩,你該勸勸,盡份孝心。」
蘇岑只是瞅著孟君文淡淡的笑。那笑里意味鮮明︰我又不是你什麼人,就更不是她們什麼人。
孟君文面皮一向很厚,可是讀懂了這淡笑的意味,也覺得老臉微紅,索性耍起無賴道︰「你現在是孟家的媳婦,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你若是不進去,便是不孝。」
不孝,好大的帽子,她怕麼?
她倒有心來一句︰事實與否,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可這話不能說,說了只會自取其辱,倒像是她邀請他和她做成事實夫妻一樣。
待要說一句︰有種你就休了我。
可這話也不能說。蘇老爺那諄諄教導里,固然是有對蘇家顏面的維護,可更多的是對蘇岑命運的關切,蘇岑不想就這樣輕率的授人于柄,一旦她以這種名義被休,這一輩子,她就別想做人了。
蘇岑的笑里冷意更濃,輕啟朱唇,毫不客氣的道︰「她們的確是長輩,所以就更應該保護好她們的隱私和自尊。我們進去能做什麼?」
這話里總似乎帶著嘲弄,長輩兩個字被她咬的那麼重,似乎在譏諷她們為老不尊。孟君文壓下怒火,道︰「勸。」
蘇岑道︰「勸?只怕我越勸,越是會火上澆油。」說不定還會引火上身,無端端的被老夫人劈頭蓋臉的罵一通︰「大爺最得老夫人的心意,也是夫人的心肝,若是你勸,或許還能有幾分轉寰。」
孟君文磨牙︰她擇的真干淨啊。雖然她分析的入情入理,可是听在他的耳中,分明就是作壁上觀看孟家鬧笑話的看客。簡直是可惱啊可恨。
孟君文就快失了耐性,恨聲道︰「你想怎麼樣?」
蘇岑只是悄然的往後退,道︰「大爺請先行,我去煮幾碗綠豆湯。」還能怎麼樣,她是早打定了主意不摻和他們家的事的,沒道理上前去討罵,溜還來不及呢。
孟君文哪里肯讓她走,快如閃電,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道︰「你不必勸,只需跪著捱著就好,否則大爺我沒了耐心,就以不孝之名,向皇上請旨休了你……」
得,秀才遇到兵,是有理也講不清。
蘇岑也不惱,仍然淡淡的笑著道︰「既然你強求,我也只好從命,麻煩你放開手,我自己會走。」
孟君文只猶豫了一剎那,就從善如流的放開了功岑的手。她若想逃,盡管試試,倒是看看他學的這一身武藝是不是白學的,對付一個手無寸鐵,又無縛雞之力的婦人,都玷污了他的武學。
蘇岑只揉了揉手腕,並沒有一點要逃走的意思,更沒有一點畏縮。孟君文看的清楚,就在一瞬間,蘇岑便收了那抹帶著嘲諷意味的淡笑,眼神里有一抹玩味的東西,泄露了她那幾乎無懈可擊的表情。
這女人真是擅變,而且變的讓人難以琢磨。當下卻不是探究她的時候,孟君文大步往正房走去。
回頭又看一眼蘇岑,見她磨磨蹭蹭,做足了端莊優雅,不由的就來氣,威脅道︰「你若是敢耍別的花活,小心些……」
至于怎麼小心,卻沒說。
蘇岑連睫毛都不眨一下,仍是不緊不慢的踏上了台階。